如今张颉已经确定要加入团队，基本上也就代表张颉近期必须乖乖上班，只要没有太大危险，想必他是不会在家中躲避不出的，周凯的目的眼看着就可以实现，因此倒也不怕把这个弱点透露出来了。

    这倒是和传说中很符合，张颉十分惊奇的同时，好奇心也噌的一下子全冒出来了。

    “那我看你白天行动都很正常啊？”张颉问道，其实就算是现在也才是四点多的样子，离太阳下山还早着呢。

    “只要不是直接接触阳光就还好，不过总是没有晚上待着舒服，这几天我白天大多数时候都躲厕所了，那里待着最舒服。”周凯对于做鬼其实也觉得挺新鲜的，愿意跟张颉分享一些自己的感受。

    怪不得，这也解释了张颉心中隐约注意到的一个疑惑，显然鬼魂是不需要上厕所的，他之前还有些奇怪周凯怎么会出现在那里呢。

    一人一鬼又交流了一会，在此过程中张颉都尽量压低了音量并且小心的观察，就像担心别人发现他的异常似的。

    然而，事实证明是张颉想多了，只要没有大声喧哗，身为小透明的他实在没什么人关注。

    发现这样的情况，张颉也就渐渐放开了一些顾忌，专注于周凯的“经验分享”。

    张颉和周凯兴致勃勃的讨论了许久的“做鬼”心得。

    一人一鬼都是这在新时代中成长起来的年轻一辈，本来对于鬼神之事都是不太相信的，最多就是保留着一点老一辈流传下来的隐隐敬畏之心罢了。然而，如今事实摆在了眼前，一只“活生生”的鬼胜过了一切怀疑。

    周凯对自己的现状有悲伤、有不敢置信，更有强烈的不甘心；张颉对于鬼的存在心中恐惧、对于过往认知顿生怀疑。

    但是除此之外，一人一鬼难免也生出许多的好奇。

    在这样的共识下，周凯很乐意与张颉分享自己的“切身”体会，而张颉也针对性的提出一些自己的猜测，一时间相谈甚欢。

    “我不太清楚自己怎么成为鬼的，那天我正忙着做方案，突然心口绞痛无比，那种痛苦让我连呼救都无法发出，接着就眼前阵阵发黑，最后的印象就是自己倒地的瞬间。”周凯回忆起那时候，语气中充满痛苦：“在那瞬间，我意识到自己危险了，但是最后浮现在脑子里的，就是即将完成的那份方案，为了它，我付出了太多的心血，我不能接受在最终的时刻失败，那种心痛感，比心口的绞痛强烈万倍，甚至让我心中生出无比的怨恨！”

    “为什么，为什么老天不能在给我一点时间，只要完成了方案，赢得了竞标，我死也甘心！”不知道是否身为鬼的特点，周凯的面目狰狞到了一种惊人的程度，张颉很确定，正常人的脸部肌肉是绝对无法扭曲到那种地步的，那种极致的神情，仿佛要将鬼的极致情绪传达给看到的每个人。

    这或许就是周凯鬼魂继续存在的原因，极致的情绪，不甘的执念，让他就算脱离了肉体也要继续存在。

    每当周凯情绪激动的时候，张颉就会本能的跟着紧张起来，感觉这种时候的周凯当真无比危险。

    好在周凯还是记得现在在谈着什么话题，接着说道：“之后我的意识有一段时间的空白，我也不知道那时候我是什么状态，当清醒过来的时候，我已经变成现在的样子了。”

    “最大的感受就是身体轻飘飘的，有一种脱去所有负担的感觉，但是同时也感觉自己好脆弱，面对太阳的感受刚刚说过了，甚至连靠近某些地方都会感觉浑身有些隐隐刺痛，比如那里。”周凯说着，手指向了张颉的身后方向。

    张颉的身后不远，有一扇小门，里面的情况他很清楚，因为那里就是整个公司的核心机房，里面放着服务器、交换机、无线wifi基站、备用电源等电子设备。

    “鬼会怕机房，难道是因为电磁波？”张颉说出自己的猜测，那里正是他的地盘，里里外外他都很清楚，反正机房里是不可能布置了什么传说中的驱邪之物的，唯一能想到的就是那密密麻麻设备产生的电磁辐射了。

    “可能是吧，我也这样猜测，不过那种刺疼很不明显就是。”周凯耸肩说道。

    看来这磁场只是隐约有些影响，并不严重，也不知道要多大功率才会有明显变化。

    太阳对鬼魂的伤害是否也来源于此？强烈的电磁波吗？感觉也不是那么简单，因为在现代科学来说，太阳光和人造灯源并没有本质区别，都是各种电磁波，但是看周凯在灯光下，甚至阳光漫反射之下的自然光源下，都没有什么不良反应。

    忽略这个问题，张颉又好奇问：“周大哥您算起来已经死了超过三天整了，有没有传说中的鬼差来找你呢？”

    “怎么，你想让我被鬼差带走，省的我天天跟着你吗？”周凯目光盯过来，有些意味深长的说道，让张颉着实汗了一把，还好他很快接着说道：“没有，不单是传说中的鬼差，除了我自己，连个别的鬼影都没见着了。”

    这是因为时间未到，还是传说不实？张颉和周凯都是没任何相关经验的，凭现在的情况毫无头绪。

    “还有一点，我发现无法拿起任何东西，就连最轻的一小片纸屑也不行。”周凯伸手试图抓起张颉桌上的一张A4纸，结果穿透而过，甚至整个模糊的手掌都插在办公桌的木板里了。

    对此张颉表示正常，要不然周凯也没办法表演之前的“穿墙术”了。不过他还是有另一个疑惑：“但是刚刚我们碰拳，我有感觉到一点触感的。”

    周凯表示自己也不懂，不过他自己也感到有些触感，其实这对于周凯来说也挺难得的，自从成了鬼之后，他就几乎没有了任何感觉存在，除了眼睛不知道什么原理的还能视物，其他触觉、味觉、嗅觉通通都没有。

    所以你才毫无压力的躲厕所里吧？反正闻不到任何味道。张颉听了周凯的描述后，偷偷在心里吐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