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府!
作为金吾卫的中郎将,也算是朝廷六品武将,虽然不是什么权贵,但无论是薪水俸禄,还是一些其他的收入,相对于普通百姓来说,也都是不低!
这严府,也算是有些气派,朱红门楣而立,雕刻着严府二字的匾额高悬,门口还有一位魁梧的汉子守着,目光也算是凌厉。
顺着那正通着门口的笔直青石板路往里面看去,是严府的会客厅,虽不及那些豪门府宅奢华,但也没有显得太寒酸,有丫鬟打扫着卫生。
后院里,隐约传来了一道低沉的喝声,顺着声音看过去,严冲穿着单薄的衣衫,手中握着银尖黑铁柄的钩镰枪,身形闪烁,凶气凛然!
轰!
片刻后,严冲身形止住,一枪戳在了庭院正中的一处木桩之上,枪尖刺入其中数寸,木桩微微摇晃,隐约有木屑纷飞了出来。
“呼……”
严冲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缓缓的将那钩镰枪给抽了回来,原本他可以刺入更深的,甚至全力一击的情况下,能够把这木桩直接穿透震碎。
但是胸口挨了一刀,这力量无法全部爆发,所以这一枪的力道才被减弱了许多。
“不过,苏公公那颗补元丹却是真的不错,不仅伤势恢复的很好,就连这内力都提升了一些,伤势好了,再好生修炼些时日,或许能够达到后天巅峰!”
一边思量着,严冲一边把钩镰枪收回,小心的平放在了那石桌之上,然后拿出了早就准备好的棉布,在那枪杆还有枪刃上缓缓擦拭。
这柄钩镰枪,是严家祖传下来的,每次使用或者练武之后擦拭保存,已经是他的习惯。
“冲儿!”
严冲擦拭钩镰枪时,身后传来了一个有些年迈的声音,顺着声音看去,一位年过半百,头发有些花白的老妇人,手里端着汤药走了过来。
“娘亲,这些事情有下人做就行了,您怎么亲自来了?”
严冲扭头看到来人,连忙是紧张的站起了身子,将那老妇人迎接到了身边,并把她手里的汤药给抢了过来。
“丫鬟在打扫前堂,得有些时间,这汤药凉了效果就不太好了,我就给你送过来了,放心吧,娘亲还没到走不动路的地步,快喝吧!”
老妇人目光里带着慈爱在严冲身上扫过,看到后者胸口隐约渗出的殷红,那带着皱纹的脸庞上,露出了难掩的心疼。
“谢谢娘亲,不过以后这些事情您还是不要再做了,丫鬟没时间,我自己来就好!”
严冲一边将那汤药一口喝掉,一边站起来给老妇人捶背,然后又是道,
“儿子说过,要让您过上好日子,就不能再让您干这些粗劣的家务事!”
“哎,为娘知道你的孝心!”
老妇人面庞上露出了些许的欣慰,低声道,
“不过,娘亲也没到什么都做不了的年纪,再说了,你小时候,娘亲不也是什么都做吗,这点儿事情,不算什么,你要是真的让我什么也不做,那才是难受呢!”
“好好好,就依着您,不过您可要照顾好了自己的身子,您这身体有旧疾,可劳累不得!”
严冲不敢跟老妇人坚持,苦笑着说道。
“你呀……”
老妇人摇了摇头,不过目光闪烁了一下,又是突然转过头来,问道,
“对了,你这次受了伤,是不是可以休息一阵子了?我跟你说的那件事,赵家的那个姑娘,真的不错,你觉得……”
“娘!”
严冲不等老妇人把话说完,眉头突然皱了一下,低声道,
“我说过,这件事目前我不想提,我只想练好武艺,往上爬,等我有足够的实力的时候,把当年的血债都给讨回来!”
“而且,我也不想耽误了那姑娘!”
“可是,你严家也不能因为这件事情而断了香火啊……”
老妇人面庞上露出了些许的凝重,皱着眉头犹豫了一会儿,见严冲低着头,不说话,一副任打任罚的样子,又是无奈的叹了口气,道,
“我知道你的脾气,和你爹一模一样儿,我也不逼你,只希望你……别太不要命了!”
“报仇的事……”
“将军,外面有人找您,说是司礼监掌印,苏公公!”
老妇人的话还没说完,庭院门口传来了一个清脆的声音,正是前院里打扫卫生的那个丫鬟,十七八岁的年纪,脸蛋儿上带着些许的婴儿肥,俏生生的站在门口。
“苏公公?”
严冲听闻此言,那面庞上顿时露出了一丝诧异,还有震惊。
当日救下苏善之后,后者说改日要登门道谢,他原本意味后者只是客气,毕竟已经给了一颗补元丹,也不错了。
没想到,他真的来了?
“司礼监掌印?是那位最近声名鹊起的苏善苏公公吗?你救下的那人?”
老妇人见着严冲这副模样儿,脸庞上露出了一丝凝重,问道。
“正是!”
严冲将老妇人扶起来,低声道,
“母亲,苏公公此番前来或许有事,我得过去迎接一下,您先休息。雪儿,你陪着娘亲,前院暂时不要过去了!”
“是!将军!”
小丫鬟乖巧的点了点头,连忙是跑过来,从严冲手里接过了老妇人,扶着她走向屋子,严冲则是略微的整理了一番衣服,急忙跑向了前院。
匆匆来到会客厅门口,严冲便是看到了双手负在身后,站在那大厅中央的苏善,后者穿着便衣,身边的太监也穿着便衣,桌子上还摆放着不少的礼品。
“卑职严冲,见过苏公公!”
严冲目光闪说了一下,急忙是走进去,恭敬的跪倒在了苏善脚下。
“侠之大者,为国为民!”
苏善此时正看着那厅堂正中挂着的一副字帘,这幅字帘有些发黄破旧,应该已经延续了很长时间,但是,那字帘上的字迹,却依然给人一种扑面而来的凌厉与浩然之感!
隐约能够感受到,写这幅字帘之人,那浩然胸怀,还有一丝跃然而出的大气!
“这字帘是祖父所留,严冲一直将祖父之教诲铭记在心,不敢有违,所以便悬挂在这厅堂之上,让苏公公见笑了!”
严冲低着头,恭敬的解释道。
“见笑?怎么会是见笑呢?令祖父这份胸怀,气势,咱家自愧不如!”
苏善目光里露出了些许凝重,恭敬的对着那字帘拱了拱手,并躬身以示恭敬,然后又是转过了身来,亲自将严冲扶了起来,笑道,
“无需这般多礼!”
“咱家这次过来,没有公事,只为感谢你当日救命之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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