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刁红夜也被一群弟子围住拍着马屁,一时半会脱身不得,易亦也乐得清闲,独自一人回了松林居,在练功室中坐下,拿起那枚玉简贴于眉心之上。
果然如长眉老者所言,脑海中,一段段法诀自动浮现,片刻之后,咔嚓一声,易亦手中的玉简忽然崩碎成了一地渣粉。
他宁神回思,发现小五行混元功和一气生阳剑他竟然完完整整地记了下来,每一个文字、每一副行功图都在记忆之中清晰存在。
“原来记忆灌输是这么简单吗,连剑池派这种二流仙门都会用,为什么义一经和执我剑却没有这个功能呢?”易亦又生起了一丝怨气。
抛开杂念,他细细消化起脑中的记忆来,五行生灭、气机内息、阴阳造化,修行之理开悟,忘却日落月升。
在识海之内,蓦地出现了四道小巧的白色虚影,一人盘膝运功,两人执剑舞动,一人拳掌交错。
沧京城一家青楼之中,一行十三人横死,尸骨不知去向。
极西之地,一只七彩神鸟高飞向东,身后是一尾虹光。
燕北一座雄关之前,乌泱泱一群黑铠狼骑如潮水般退去。
中原腹地,三名修士踏空而行,分别自东北、西南、极南之地而来,于一座高山之巅落足。
各国星官,眼看天穹,面有忧惧之色。
……
这一夜,中原各地,异象频现。
第二天,易亦睁眼回神,发现内力修为赫然增长了一大截,对于昨日得来的那一份功法和剑技也有了极深的了解,但由于仙门功法的运功基础是七脉三海,而他此时灵脉未通,人海未开,却是无法使出。
“嗯?为何我连燃木剑式和太乙阴阳掌也一并学会了?”他疑惑,而且他的感觉并不像是学会了一种新的功法剑技,更像是回忆起了某一招遗忘已久的剑法,“怎么总觉得我以前就会这些东西呢?”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易亦把主要的精力放在了修炼炼血式上,争取早日突破到炼神成罡的境界,偶尔也会去演武场走上一圈,看一看其他弟子战技修行的情况如何。
大多数弟子都选择了剑技,毕竟剑池派中以剑为尊,拳掌之道势微,但也有一些已经修炼过剑技的弟子选择了拳掌之技。
演武场分八块,供不同修为的弟子演习法诀神通,每块场地都有阵法覆盖,可以限制身处其中的修士的灵力水平,以易亦的修为只有资格进入甲乙两号练功场。
闲坐在甲号演武场一角,易亦抬眼向那些正在演练剑法的弟子们看去,他们大多都是初入凡境,刚开辟人海,至多也就打通了三条灵脉,体内灵气还无比地稀薄,甚至难以在体外显化。
因此他们手中的剑法也就失去了仙道剑技的神妙之处,挥动劈砍之下宛如寻常武夫,但在易亦看来也还有几分滋味。
他聚精会神地看着这一幕场景,眼中的世界逐渐解构,人、影、树、云、砖……统统消失不见了,只剩下了利刃挥舞留下的点、线、面,和人体内灵气运转留下的一道道散发着异彩的轨迹。
渐渐的,世界又重构了起来,一名名弟子的身影被同一位身着白衣的人所取代,他们年龄、身形不尽相同,却同样地散发着一种澄澈辽阔的气质。
原本笨拙的剑,变得灵巧了起来,三尺青锋宛如被赋予了生命一般,如精灵一般在掌中跃动。
万剑在心,今朝自醒。
易亦每学会一路剑法,白衣之人便消失一个,不知过了多久,他眼中的世界,再次只剩下了点线面和灵力的轨迹。
随后,色彩恢复,世界完好如初,他愣了愣神,甩了甩头,抬眼看去,那些弟子的剑法忽然变得不堪入目了。
“这些剑法到底是从何而来?难道潜藏于那些剑意当中?”易亦猜测他对各路剑法的熟悉是来自于在剑池中领略到的那万千剑意。
在他身前,有一名弟子正使着一路斩铁剑法,斩铁剑法原本以破坏力见长,出剑当有斩钉截铁的果断和一刀两断的气势,但在他手里这路剑法被用得扭扭捏捏、绵软无力,易亦着实看不下去了,站起身来招呼道:“诶,这位同门,你的剑法不对,应该这么用。”
一炷香的时间后,弟子再度递出一件,平直利索,有了那么一点斩铁的意思。
“还不错,你继续练吧。”易亦见状满意地点了点头,转身欲要离去,发现周围站着五六个人正眼巴巴地望着自己。
“易师兄,能指点一下我的庚金剑法吗?”
“星火剑诀的第三式在下颇为不解,可否请易师兄解惑?”
……
易亦自然不可能一口答应下来,毕竟这种事情要是开了个头,后面可就没完没了了,搞不好还会被人以怨报德。
“在下才疏学浅,贸然指点只怕会误人子弟,各位还是向长老们请教去吧。”他推脱道。
周围的弟子闻言也明白了易亦的意思,纷纷散去,没人好意思死缠烂打。
“那些长老们一个个视财如命,不给他们一点好处,哪里会认真教导我们这些无财无势的寻常弟子。”一名弟子向另一名弟子抱怨道。
“但,诸位若是不嫌弃,日后我可以每天抽半个时辰出来,对一些常见的剑法做一下简单的讲解。”易亦把后半段话说了出来。
一众弟子回过神,眼里露出了希冀。
“多谢易师兄!”众人感激。
在他心中,各路剑法的最后一丝生涉感悄然消失,似乎得到了某种认可。
十日之后,依旧没有萧冰的消息,倒是易亦的修为一路突破到了武者二品,不过也几乎将他之前所拥有的修炼资源几乎全部耗尽,他看着空荡荡的储物腰囊和空间戒指,不由得发出一声苦笑。
“终究还是逃不过打工的宿命啊!”
在前往任务堂领取任务之前,他先去演武场照例上了一堂剑法课,半个时辰结束时,一位圆脸的弟子忽然递上来了一个锦袋。
“这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