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亚尔边境并不是一个富庶的地方，领主他们估计也没有闲钱去供养什么雇佣兵来对付虚无缥缈的冤魂，最近莫萨尔城里还来了一个自称造诣深厚的法师，更是搅乱了这趟浑水。”酒店老板重新替露西雅把酒杯斟满，“这里可没有巡逻队保证冒险者的安全，去乌斯腾格拉能不能活着回来……全看运气。”

    林维克轻抚着露西雅微微有些颤抖的后背，难道莫萨尔城里真有什么妖魔鬼怪？

    “露西雅，你到底……感觉到什么了？”

    “不知道……但的确是亡者的气息，就算在坟墓之城佛克瑞斯，都没有这么强烈……”

    “当然。佛克瑞斯的被埋葬者们都得到了安寝，魂归松加德，不会有什么怨灵出现，顶多是游荡的普通魂魄，也会很快被亡者之厅的修士们度化。不要怕，就算是怨灵又能怎么样呢？”林维克轻声安慰着露西雅，他很少见到这丫头因为什么事情怕成这样，或许上一次，是看到第一次元素失控的自己吧。

    “维克……我们或许可以连夜去乌斯腾格拉看一看。”塔妮娅又放出了几只夜枭，露西雅的本能反应让她也有些感到不安起来，“因为死灵法术的强度在夜晚会有一定增强，所以死灵法师的活动也在夜晚比较频繁，如果莫萨尔城里闹鬼真的是那些死灵法师干的，晚上过去多少应该能找到一些线索，或许还能碰到你所说的什么死灵学派的人，还有长相奇怪的札拉克。”

    “这倒是。那群死灵学派的人还挺可疑的，据说他们还在挖掘能够通往灵魂石冢的通道……那里可是湮灭之地……”林维克握了握右拳，说起来，当时打开灵魂石冢之门时，自己和露西雅居然没有受到任何影响，哈达瓦他们可是十分勉强才没有被卷入湮灭之中的……

    塔妮娅清点了一下箭壶中的银箭，除了几乎不曾使用的七支神赐之箭外，还有数十支林维克特地向天空熔炉定制的银质长箭。每一支箭，都需要耗费大量赛普汀，打扫战场，也就成了每次冒险之后的必备工作。

    林维克看到箭格里保存的银箭，也有些头疼：“虽说掠夺随葬品好像是在亵渎死者，不过……与其让这些东西埋没在地下，还不如物尽其……”

    “不行！”露西雅忽然很认真地抬起头看着林维克，“我们又不是穷得揭不开锅了，自古以来，亵渎先祖的人都是得不到善终的。”

    “但……”

    “哎呀！不行就是不行！会被诅咒的！维克哥哥又有观湖庄园又有炼金学会，还控制着盗贼工会和黑暗兄弟会，怎么会缺这点钱嘛！”，

    “好好好……那我们先去乌斯腾格拉吧。”林维克数了几枚赛普汀放在柜台上，“老板，房间先给我们留着……喂！老板？老板？”

    酒店老板有些呆滞地点了点头，似乎露西雅的话给他造成了什么无法名状的冲击。

    贵……贵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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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亚尔边境是卡尔斯河的出海口，浩浩荡荡的卡尔斯河在亚尔边境形成了复杂的沼泽和河流网道，这些水路直通北面的亡者之海和冰风海峡。曾经，有无数的冒险家会选择来这个浓雾笼罩，墓穴遍布的卡尔斯三角洲与扎伊克玛沼泽（Drajkmyr）探险，但是少有幸存。

    马匹在这片沼泽中并不能行动自如，因此影魇也被露西雅留在了庄园，由庄园专门的驯兽师照看。

    “这里也……太脏了……”露西雅一边提着裙子，一边心疼地看着自己沾满泥泞的小皮靴。

    内衬的法袍在露西雅的要求下一裁再裁，已经短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这样，露西雅也就可以随时随地穿上她满衣柜风格迥异的裙装。这些服装大都是由林维克根据某些“不知名的记忆中”的印象设计的，据说传承自露西雅和塔妮娅从未听说过的什么“哥特”、“霓虹”文明，然后由黑荆棘家的裁缝选用最好的材料缝制而成。很多裙子上还有简单的附魔，这些布料和法袍不同，不能承载过于复杂的符文纹路和元素力量。

    也正因如此，露西雅的每一套裙子几乎都是天价，不仅款式全世界独一无二，还拥有简单的保护或者回复能力。

    然而此刻，在扎伊克玛沼泽的河网中行走，很难不沾染上一些污秽。

    塔妮娅已经干脆在树木之间跳跃行动，根本脚不沾地。林维克却没有那么多在意。毕竟他可没穿让人浑身不自在的贵族服饰。

    “等一下……有动静。”塔妮娅忽然抽出了长弓。

    “恩？”露西雅与林维克同时停下脚步。

    “有一群……穿着各异的人，在乌斯腾格拉入口附近徘徊。”

    “什么样的人？”

    “都穿着甲胄，有轻甲有重甲……都带着武器……但是，他们好像是很有规律地在这附近巡逻……”

    “难道是附近的强盗？我们往前看看。”

    这个点儿不呆在家里睡觉，跑到扎伊克玛沼泽深处的墓穴里来的，一定不是什么好人。

    向前又慢慢摸进几步，露西雅忽然低声惊叫道：“他们不是活人。”

    “什么？”

    “他们身上，有浓烈的死灵元素的波动……应该是刚刚被转化为傀儡的人！”露西雅警惕地在手里攥了个炎爆术的元素构筑，“这附近……或者乌斯腾格拉里，一定有死灵法师，亡灵傀儡超过一段距离通常就会化为灰烬了！”

    “他们一共有五个……我们先动手的话解决起来应该不费什么力气，维克，怎么办？”塔妮娅从背后抽出三支箭搭在弦上，之前，维克曾看卡利亚表演过这种绝活。

    林维克微微点头，随手召唤出永夜之佑的黑雾庇护，走向这群傀儡中间。

    下一瞬，三发银箭划破夜空，紧跟着一颗巨大的火球在一个傀儡脚边爆炸，最后，林维克走出黑雾，用霜火之恸取走了最后一个傀儡的“性命”。

    而这五个傀儡，在受到致命伤害之后，无不化作一团灰烬。

    “死灵学派……还真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