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帝国码头在清晨已经被锐眼鹰和哈芬加尔卫兵完成了清场。卡塔瑞亚号停泊区周围的小摊和渔船都已经被清除一空，还临时搭建起了一个小型会场。

    “这皇帝真的是来鼓舞群众人心的吗？”

    林维克众人又一次来到独孤城的城墙上，高耸的城墙刚好可以将码头上卫兵们的一举一动尽收眼底。

    虽然口号喊得响亮，但是这次皇帝来到天际省，几乎就没有出现在群众面前过，都是待在蓝色宫殿内参加招待贵族的宴会。

    甚至自己的妹妹的死讯，似乎都没有对他造成什么影响。

    “绝大多数的帝国官僚都是这种想法，贵族代表人民，只要贵族对皇室忠诚，民众就没有造反的可能。”塔妮娅叹了一口气，“伊斯特蕾雅的执政者到了后期也是这样，只不过这种政策还没开始反噬伊斯特蕾雅，皇都就已经沦陷了……”

    “帝国的版图几乎遍布整个塔玛瑞尔大陆，因为现在和精灵的先祖神州关系紧张，帝国就更不可能把精力集中到和最底层的平民的交流上。尤其是天际省这种混乱而边缘的地区。”露西雅一边喝着荆棘蜜酒一边解释道。

    冰风海峡上空吹来的海风缭乱了她的长发。

    “维克，差不多了。”卡利亚看着远处地平线上升起的红日，“还剩下一个小时左右，欢送仪式就要开始了。”

    “好。”林维克将露西雅从围墙上抱了下来，“露西雅，回浅湾庄园去，等我回来，好不好？”

    露西雅狡黠地眨了眨眼睛，然后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好！”

    “……塔妮娅，看好这丫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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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欢迎，因甘女士，维克男爵！”

    码头入口的卫兵依然是图留斯亲自监管，让林维克惊奇的是，图留斯每天要管理数量如此庞大的军队，居然能记住这个仅仅只有几面之缘的小贵族的名字。

    会场就设立在卡塔瑞亚号停泊的岸边，估计等会就是皇帝在卡塔瑞亚号甲板上居高临下地发表演说。

    整个会场，随处可见有锐眼鹰的踪影，守卫安排十分密集，可惜，这里不是蓝色宫殿，是密闭的室内，对于卡利亚纳兹尔这种熟练的潜行者来说，这种防卫还远远不够。

    “因甘小姐，最近浅湾庄园的生意好像有些不如意啊……”

    “是啊，听说蜜酒仓库被帝国暂时查封了？资金还紧张吗？”

    这前来幸灾乐祸的，无一不是和黑荆棘有利益冲突的小家族的成员，竟听说浅湾庄园受到帝国的打压按耐不住跳了出来。

    “这都是谁？”林维克在因甘耳旁低声问道。

    “一些不成威胁的人，有些是商人，有些是小贵族。”

    “浅湾庄园会不会是他们做的？”

    因甘摇了摇头，用可怜的眼神蔑视地看着几个出头鸟：“不会，就凭这几个人的格局，得了点小好处就跳出来狂吠的，不配让我黑荆棘多看一眼。”

    标标准准的诺德语，清晰地应在了每个人耳朵里。

    瞬间，那几个小人物的言辞和脸色就变得激烈起来，用充满想象力的恶毒词汇诅咒着因甘和黑荆棘。

    “他们还真觉得……黑荆棘是软柿子？”因甘抬起头，瞟了一眼其中一个叫嚣的蜜酒商人。

    林维克从这个眼神里看到了玛雯的味道。不愧是母女，连杀气都释放得一模一样。

    “如果你手下的人闲着没事，浅湾庄园不介意提供一个五百金赛普汀的契约。”

    因甘带着林维克走向了主会场，留下一群被震撼住的小角色们。

    “非常乐意。”

    很快，日出之后，马洛就陪同着皇帝出现在了卡塔瑞亚号的甲板上。和上次蓝色宫殿里的假皇帝外貌十分相似，但是那种上位者的气质，不是一个被找来当替身的死囚可以清晰模仿的。

    “不出意外，应该是皇帝本人。”因甘确信道。

    林维克点了点头，将原本藏在怀里的一只夜枭放了出来。

    这是一个信号，代表着计划可以继续进行。

    “各位，欢迎来到皇帝陛下的欢送仪式！”

    马洛站在甲板上，语气激昂地发表着贺词。

    “……另外，在皇帝陛下的鼓舞下，我们成功剿灭了，对帝国威胁巨大的黑暗兄弟会，从此之后，帝国的子民们，将永远生活在光明之下!……”

    “这就是人生最大的幻觉，天真。”

    纳兹尔在某个不为人知的角落里露出了一个阴暗的笑容。

    “……卡塔瑞亚号即将远行，让我们恭祝我们伟大的陛下，永远健康！……”

    “差不多了。因甘，回去之后帮我看住那个丫头。”

    林维克从口袋里拿出了露西雅亲手制作赠送给他匕首——霜火之恸。

    “就拿这大陆上最高贵的血液，来给你开封吧！”

    “……让我们欢迎，皇帝陛下来给我们做最后的演讲！”马洛将甲板中央的位置让给了皇帝。

    “亲爱的子民们，感谢你们，为帝国北疆——天际省的稳定安宁做出的贡献！”

    众人的目光都集中在皇帝身上，没有人注意到林维克渐渐模糊的身形。

    与此同时，卡利亚，纳兹尔，布林乔夫，威克斯也离开了会场。

    一张黑色的铁幕，缓缓包围了整个卡塔瑞亚号。

    “感谢皇帝陛下的演说！诸位，卡塔瑞亚号即将启航，让我们向陛下，致以最崇高的敬意！”

    在热烈无比的掌声中，皇帝在一群锐眼鹰禁卫的护送下回到了船舱。而不出纳兹尔的情报的预料，为了处理锐眼鹰与洞察之眼撤离的后续工作，马洛并不会与皇帝同行，而是带着两个禁卫走下了甲板。

    “马洛大人，您怎么了？”

    马洛身旁的一个侍卫，似乎察觉到了马洛神态的异样。

    “没事，好像……有点头晕，应该是没睡好。天际省这气候，真让人难以适应。”

    见状，锐眼鹰禁卫点了点头，不在追问。

    并没有人注意到不远处，刚刚第一次释放夜莺半月天赋的林维克。

    这种源自魔神的强大幻术，可以让任何人在短时间后完全失去理智。

    进行完这一步，林维克就捏碎了法则元素，消失在原地。

    “陛下，接下来，就轮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