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塔瑞亚，在哈芬加尔领冰风峡湾的东帝国港靠岸。这也就意味着，皇帝离开天际省，已经只剩下时间问题了。

    “先生，新鲜的大马哈鱼肉，刚杀好的！”

    林维克微微笑了笑，取出几枚赛普汀丢到鱼贩手中，鱼贩便眉开眼笑地悉心挑选了一块肥美无比的鱼排，放入露西雅双手抱着的篮子里。

    东帝国码头原本是商埠码头，是帝国最大的贸易公司东帝国公司在哈芬加尔领，也是在天际唯一的货物吞吐点。但是由于帝国对天际省的控制力的减弱，东帝国公司也就逐渐放开了这个码头的使用权。

    这项无心之举给独孤城的近海与远洋捕鱼业带来了巨大的提升空间，东帝国码头是天然的深水良港，承载一些捕鱼船绰绰有余。而一些鱼贩在与捕鱼船交接之后，为了保证鱼类的新鲜，干脆在码头上现杀现卖。

    最初鱼类经济的繁荣，刺激着其他相关商店也在东帝国码头附近生根。

    阴差阳错之间，东帝国码头也成为了一个巨大的百货市场。

    因此，这里的人员十分冗杂，种族不一，成为了哈芬加尔领犯罪最频发的地带。蓝色宫殿方面虽然有心制止这种现象的发生，但是却因为内战，兵力紧张一直无法拿出相关的举措，因此加强码头防卫的提案也因此无限搁置。

    虽然皇帝到来之后，有无数锐眼鹰的禁卫来提升独孤城的治安，不过蓝色宫殿刺杀事件发生之后，绝大多数锐眼鹰已经被安排在了蓝色宫殿中，东帝国码头几乎沦为了法外之地。

    就是在这样一种情况下，卡塔瑞亚号停泊在了这座港口。

    “维克哥哥……这里的味道好难闻……”

    “鱼腥味，还有……血腥味。”

    林维克与露西雅假意在精心挑选晚餐的食材，实则目光总是会聚焦在不远处插满各色旗帜，无数锐眼鹰在甲板上巡逻的卡塔瑞亚号上。

    塔妮娅，威克斯，卡利亚和布林乔夫已经在尝试潜入卡塔瑞亚号摸清情况了，而纳兹尔与西塞罗则带着几个黑暗兄弟会的刺客在蓝色宫殿附近踩点。

    按照林维克的要求，无论是黑暗兄弟会的人，还是盗贼工会的人，一律都打扮成哈芬加尔普通市民的模样，并且不携带除了可以贴身保存的匕首外的任何武器。

    谁也不知道到底哪一个路人是洞察之眼的眼线，穿着无论是黑暗兄弟会的制服还是盗贼工会的制服，虽然能增加潜行的能力，但是在人群中辨识度太高，容易成为关注的焦点。

    “维克先生，你是不是最近弄了一个炼金学会？”

    “哦？你知道？”

    “当然。”巴贝特笑道，“黑暗兄弟会就算没有夜母的指引，也不会放过一丝有价值的情报。”

    林维克点了点头：“没错，的确是有这么一回事。”

    二人一边克制着讲话的声音，一边带着小丫头，神色自然地离开了东帝国码头。

    “说实话，同样作为对炼金学有些研究的人，我对你的学会非常好奇。”巴贝特牵着露西雅的一只手，如同一对同龄的姐妹。

    “如果能邀请一个研究炼金学超过一百年的大师加入学会，我会非常开心的，可是，我该如何向我的学员们介绍你呢？”林维克看着身高还不到自己胸口的巴贝特，“炼金术师们对年轻的炼金学家总是带着天然的歧视目光……更何况，是你这样的外形。而如果我向他们交代了你是一个吸血鬼的事实，恐怕对你产生的影响更加严重。”

    巴贝特眨了眨眼睛，做出了一个十分可爱的表情，瞳孔里的猩红色也渐渐褪去，如果不是知道这看似人畜无害的萝莉的身体里是一具上百年的老妖婆的灵魂，恐怕林维克还会觉得她有点可爱？

    “这就是为什么炼金术发展了这么久还是现在这种样子的原因了。不好好挑战新配方，整天去搞什么年龄歧视。”巴贝特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不过也不是没有办法，到时候刺杀皇帝的计划一旦成功，你只要告诉这群无所事事的炼金学家们，刺杀皇帝的毒药都是我做的，他们应该就不会有这种愚蠢的想法了。”

    巴贝特拿出一个装满红色液体的小瓶子：“怎么样，看起来是不是很像一瓶充满活力的生命恢复药水？”

    “我从里面看到了狂暴不安的元素……”露西雅撇了撇嘴。

    现在她的一身农夫家小女孩的打扮，还带着一块土得掉渣的天蓝色头巾，抱着一个放满葱蒜鱼肉的菜篮。

    虽然面孔一样可爱，可惜的是已经看不出一丝贵族少女的气质。

    “要的就是这种效果。”林维克含糊其辞地说了一句，随后接过那瓶药水，打开了瓶塞。

    “我十分不建议你用闻的方法判断这是什么药水。”巴贝特在一旁说道。

    “就算是加林根挥发出来的毒气，也不至于对人能造成什么大的伤害，何况你们祖传的加林根不是在上次刺杀的时候就用掉了吗？”

    林维克有些固执地凑近了瓶口。

    扑鼻而来的，是一种令人窒息且作呕的味道。

    咽了两口口水才平息了呕吐感，林维克连忙将药水还给了巴贝特。

    这瓶毒药里，有一份他也无法判断的药材的味道。

    “里面有什么东西……准确地来说，是什么东西让这瓶药水会变成红色，还有这种……诡异的味道。”

    “这东西，恐怕很久没有在天际省地表上出现过了。我手里的库存也只剩下一点点了，这次为了刺杀皇帝，黑暗兄弟会可是彻彻底底的侵家荡产。”

    “所以到底是什么东西？”

    “奈恩根。”

    “奈恩根？这东西天际省不是满地都是吗？”

    “猩红奈恩根，他来自一个，凡人永远无法到达的地方。”

    “你是说……黑降？”

    “哦？”巴贝特有些惊讶道，“你知道黑降？”

    “有幸看到过一份从矮人遗迹里出土的笔记，黑降就是一个充满黑暗的地下世界……这个世界似乎与矮人的文明息息相关，或许里面也能找到矮人消失的线索。”

    “你居然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