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来了，神使！”

    主神的冰冷声音忽然让染上一抹战栗，一股分外充实的感觉，迅速弥补白夜心灵之中的空洞和虚无。

    白夜情不自禁的染上了泪水，那是难以抑制的一种情愫，就像面见母亲一般的舔犊之情，甚至比之更甚，“来了吗？比预料之中的更快一些呢？”

    “是的，现实才过去这么短的时间吗？”楚风化为一道虚影，降下一道分神，站在白夜的身边。

    时间和空间都是相对于物质的属性，在虚无之海中没有物质，又何来时空的概念？他所经历的时间之所以比现实更长，不过是界珠所化的世界比现实的时间流速更快，自然时间也过得更快。

    白夜在充实感逐渐填满身心后，意识也逐渐恢复理智。

    他看了眼楚风，不动声色的说道，“短吗？要是再过一会儿你不来，我们可就得被你给害死了呢！”

    “看来最初的设想仍旧存在漏洞吗？你们终究不是完整的生命，一旦离开本体，就会出现不可测的变化！”楚风目光一扫，白夜在涣散中凝实的身体落入眼中，如果在慢一会儿，或许他的化身就会死亡，然后在死亡中重组，彻底摈弃本质上对本体的深度依赖，化为完整的生命。

    新生的生命将与他们完全无关，唯一的联系便是它将继承他们的力量，甚至窃取楚风布置的后手。

    白夜苦笑一声，“没错，那种内心空虚可真不好受。”

    “那是因为你的核心是我的投影，如果没有了我的力量，核心就会涣散，说到底你们终究是我手脚的延伸，看来你们还需要更多的自主和独立性！”楚风精神链接主神，一边检阅主神空间的变化和主神的记忆，一边想办法完善化身。

    白夜微微一怔，讪笑一声，“给予更多的自主和独立性，如今我们除去你的命令，似乎并没有什么限制。更多的自主和独立性，难道本尊要真正的赋予我们核心，将意识核心恩赐与我们吗？”

    “没错，否则某一天我被现实阻隔，刚才的事情岂不是又要再一次重演吗？”楚风淡淡的说道。

    白夜耸耸肩道，“话虽如此，本尊就不怕我叛变吗？”

    “叛变吗？这毫无意义，也没有必要，左右手即使偶尔冲突，却也不可能你死我活，彻底分离，更何况我还是你们的大脑！”楚风自信满满道。

    白夜看着气质莫名的本尊，眼中闪过一丝看不透的深思，“如果手脚都能离开主干独立身生存呢？”

    “但是，我们彼此之间的联系，却是永恒不变的！”楚风并不害怕背叛亦或者其他，在此之前他或许会估计，并施加重重限制，但是到了如今这一步，他的思想和意识早已经超越这种狭隘的个体观念，他就是他，不论一个还是两个。

    这种升华就好像第一次得到界珠的顾虑重重到肆无忌惮的使用，面对降临者的谨慎，甚至搬出诸多谎言到如今不必解释，我的意志贯穿一切的森然，不同视野所能看到和明悟的截然不同。

    白夜眼中闪过一抹无奈，轻笑道，“你还真不是人呢？本尊，以前是非常人，现在是不可描述。”

    “人类吗？”楚风轻轻一笑，脸上毫不在意的说道，“我已经超越了人类，一个生命，物质决定他的根基，但真正的力量……是由意识来决定的。”

    “就是因为这个，你才能毫无顾忌的舍弃人类的躯壳，你的本质甚至生命的核心？！”白夜审视着如今的楚风，在他目光中，满是不解的疑问。

    一个人最了解他的应当是自己，尤其是以他们的精神修为，早已经明心见性。白夜作为从楚风身上衍化而出的生命，自然也非常了解楚风的行为、思想以及目的，从一开始，他就明白他们这些化身与其说是分化手脚，不如说是不满于自身的弱小，将身上的垃圾舍弃，纯化自我。

    楚风轻轻一笑，眼中不为所动，“你为什么会这么问，果然你、每一个化身都相当于另一个我吗？即使已经有了自我，却依旧为此感到愤怒！”

    “我……我只是感到好奇而已！”白夜眼中闪过一抹若然惆怅，心中隐隐明悟，本尊为何会将核心交给他们？即使他们独立也好，还是叛变也罢，只要联系不断，他们就是一体的。因为从诞生的一刻开始，本尊就不是楚风，而他们也不是楚风，而是他们结合在一起才是真正的楚风。

    楚风眼中波澜不惊，也没有隐晦什么，“原来如此，即使我们同为一体，但不同的思想也会有不同的想法，并为此疑惑。其实我所做的一开始就已经非常明确，虽然我这样的想法并不一定正确，但是如果你是主意识，也应该会明白！”

    “明白什么？”白夜想到本尊所作所为，若有所思。

    楚风目光逐渐变得深远起来，“人其实只存在于过去，而事情却在当下，意识如果不能超越未来，即使拥有强大的力量，也不过是空有力量的凡夫俗子而已。”

    “正因为如此，才拥有我们，才会拥有今天的本尊……”白夜已经逐渐明白本尊的想法，以及“楚风”所抱有的决心，“而不是一个守着虚拟世界，异想天开，不知道哪一天就被现实抹杀的‘主神’！”

    “没错，这样的思想从一开始就已经有了现在的雏形，而事情也如当时的意识所想，我们终究到了这一步！”楚风心念游走，主神空间微微颤动起来，一股强大的力量从他身上升华而出，“从今以后，我们将以超越人类的姿态而活着。”

    “超越人类的姿态……吗？”白夜回过神来，看着主神空间摇摇欲坠，主神也重新化为一团由魂力组成的数据，整个空间开始一点一点返本归元。

    正在进行任务或者主神广场交流的降临者，也在顷刻之间，被这股无形的力量送出了主神空间。

    楚风将一切融为魂力，如过眼云烟般化为数据状态，“白夜，我要暂时整理一下我们之间的关系、本源，补全我的缺失，之前不完善的体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