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从来没有这样切齿痛恨过一个人,恨不得一刀一刀割下他的皮肉,油煎爆炒,
可恨啊!来时特意隐藏行踪,就是不想被别人发现,
却不曾想对付一个这样的小喽啰,竟然让自己陷入了这等困局,
重创脏腑不说,连初吻也丢了,
她紧紧闭上双目,不想再看到眼前这张令人生厌的丑脸,
一个时辰,
两个时辰,
三个时辰……
雄鸡报晓,
一缕缕光亮撒入房中,清晨到来,王清雨的希望也到来了,
汤儿端着夜里熬制的汤药,来给阿彪服用,她的职责如此,不敢怠慢。
“哗啦!”
药罐脱手,摔在地上,浓浓的药味充斥着整个房间,
她不能置信的看着榻上,小嘴张大成一个“O”型。
“三……三小姐……”
她连忙捂脸转身,这等羞人的事情,她一个下人怎好旁观?
王清雨气的差点吐血,汤儿刚一进门,她心中便生起希望,终于被人发现了,自己有救了。
谁知道这臭丫头进来半天,站着兀自不动,没一点动静,
她想要呼喊,嘴巴刚一微动,阿彪便发力咬住,阻止她说话。
怎么会这样?我王清雨怎么能栽这么大的跟头?
背对床榻的汤儿,也察觉到一些不对劲,自己贸然闯入,看到三小姐这副样子,她怎么没有出声训斥呢?
这不是三小姐的性格啊?
她壮了壮胆子,小心翼翼转过身来,迈开脚步,来到塌前,
入目所见,触目惊心,
只见阿彪仰躺在塌上,身上,脸上,全是血污,
他的嘴巴竟然咬在三小姐的唇上?
而三小姐整个人趴在阿彪身上,姿势极为怪异,屁股朝天,掌心向上,脚上还穿着鞋子。
而她的嘴也同时咬在阿彪唇上,而且已然咬出了深深的血痕,
这是什么姿势?
不对劲!
汤儿瞬间反应过来,
她发现三小姐的眼珠一直在不停的转动,这是再给自己使眼色?
救主要紧,
汤儿发狠用力,重重的一巴掌拍在阿彪脸上,
“松口!”
生死关头,老子打死都不松口!
经过三个时辰的煎熬,阿彪体内的伤势虽然略有好转,但仍是进度缓慢,完全不足以支撑自己出手反抗。
眼见对方帮手已到,只能寄希望于咬定青山不放松,
那丫头总不能用刀把他们嘴巴割开吧?
汤儿的小拳死命的打在阿彪身上,脸上,期望能解救主子,
可她一个无缚鸡之力的小丫鬟,能有多大力道?
这些拳头打在阿彪身上,不痛不痒,
汤儿见阿彪眼中是一抹她从未见过的狠劲,犀利如刀,心知不用极端,难以扯开二人。
她眼神在屋内游视,一眼瞥见桌上的那柄长刀,
女人发起狠来,真的超级可怕,
汤儿不带思索的一把抽出长刀,脸上犹豫之色一闪即逝,猛一咬牙,双手用力,直直地插在阿彪胸口。
“噗!”
利刃入肉,没有溢出丝毫血滴。
一股剧痛钻心,涌入阿彪脑中,
狗日的,老子真他么……
巨大无比的痛楚,让阿彪瞬间失去意识,嘴唇松开,昏死过去……
……
……
一间黑暗的密室中,
火盆里紫火摇曳,将十余道人影拖的细长。
王家够份量的人,此刻都在这里。
正中间一张巨大的石台上,平放着两人,
阿彪与王清雨,
一人闭目昏死,
一人睁目垂泪,
老二王崇阳和老三王崇明都已是五十开外,却比已过六十的王崇基还要显老,
不过穿着上确实奢华富贵,衣料考究,皮肤红润有光,显示其平日里的养尊处优。
王崇阳蹲在石台边,心疼的握着女儿的玉手,
“乖,爹爹已经给你服下造玉丹,伤势正在恢复,而且已派人通知你的师傅杨长老,以他老人家的脚程,想必几日便可以赶过来。”
王清雨秀丽的脸庞上,唇下的齿痕分外明显,晶莹泪珠滑下脸颊,莫大的耻辱一直萦绕在心头,从未散去。
服了那整个王家,也不过五枚的八品造玉丹,她体内的伤势正在快速修复着,已能开口说话:“救他!救他,女儿不要让他死,我要亲手杀了他,否则难消我心头之恨。”
王崇阳脸上露出为难之色,女儿受伤被发现后,大哥王崇基便立即差人将他们带进密室,
他也亲手检查过阿彪的伤势,伤上加伤,体内没有真气吊命,如今虽然还有几丝若有若无的呼吸,但离死应该是不远了。
若想救他,便需消耗一颗造玉丹,他怎么舍得?
“乖女儿,这小子必死无疑,谁也救不了他,你不要再乱想了,乖乖养伤,等杨长老来了,再为你疏通真气,你便可以恢复如初了。”
王清雨知道自己爹爹向来抠门,决然舍不得拿造玉丹来救,可如今在她心里,一颗造玉丹的价值,显然与亲手报仇相差甚远。
没有什么比报仇更重要。
于是,她带着求助的目光看向王崇基,“大伯,救活他,他是我的。”
王崇基略一皱眉,没有直接答她,而移步到阿彪身边,
这件事让他很为难,可以说,即使他身为家主,都不敢擅自拿主意。
“前次议事,我已经说的很清楚,这孩子是故人之后,你们不要找他麻烦,可你们偏偏不听,弄到今天这步田地。”
老三王崇明虽已年过五十,张扬性格却没有丝毫改变,三兄弟中,也以他最为蛮横跋扈。
“大哥,不是做兄弟的说你,这小子讹我王家丹药,罪已致死,又和清惠结了什么特么的兄弟,凭让我王家被人耻笑,
如今到好,又把清雨弄成这副模样,依我看,管他娘的什么故人,一刀剁了,一了百了。”
其他人皆是出声附和,支持老三王崇明的观点。
王清惠站在一旁,心中干着急,却也是毫无办法,
因为她心里很清楚,阿彪闯了小祸,她完全可以替他兜着,
可如今差点要了清雨的命,现在连为阿彪说话的勇气都没有了。
只见王崇基从怀中掏出一个精致小盒,拿出一枚散发着荧光的碧绿丹药,
“大哥,万万不可,”
“大哥,你要做什么?”
兄弟两见他掏出造玉丹,皆是色变。
王崇基目光如炬,冷冷扫视场中一遍,
“这个少年是死是活,不是我们可以决定的,他的真正身份只有我与父亲知道,他可以死,但绝不能死在我王家,今天这件事,就此作罢,等他醒来,送至虎豹司,我已和严大统领说好了,给他在虎豹司谋了一个差事,也算是摆脱了这个烫手的山芋。”
老三王崇明满脸的不服气,吹胡子瞪眼,“他是什么出身我不管,只要不是姓李,今天我必须剁了他。”
“闭嘴!要不你来做这个家主?”王崇基毫不客气的喝斥,显然动了真怒。
王崇明顿时结舌,心中奇怪,大哥如此维护一个老部下的儿子,到底为何?
“崇明不敢,望大哥消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