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师妹的头颅还在房里,那想必死的也太惨了。
——身首异处。
众人对此,皆惊叹不已。
十九师妹道:“好狠的大师姐啊,在房里布置了无数的暗器和机关阵法,十六师姐为了救我而死。”
她尽然放声大哭,流泪不止。
见此,一众女弟子都围了上来,当下都哭泣了起来。
十九师妹道:“想这近五年里,我们五花门在二师姐的打理下风调雨顺,姐妹同心,为何大师姐一回到五花门,五花门就全乱了,同门相残,同门相残呀!”
她隐瞒了是她害死十六师姐的事实,样子装的很伤心,一时之间呼天抢地也不能发泄出百分之一的愤恨。
忽然从柴房里传来了铮铮地巨响,众人才从愤恨中回过神来。
只瞧那朱四哥忙道:“不好,朱五妹还在柴房里呢?”
他就要跳进去看看究竟,可是那黑汉子一把抓住他的左肩膀,将他拖了出来。
朱四哥道:“这位英雄,你想干什么?为何阻止我救人!”
黑汉子道:“里面机关阵法十分厉害,又有暗器密如牛毛,你进去就是死,你那个叫朱五妹的五花门女弟子被我的锅给罩住了,一时半会儿,还死不了,我们想办法把那锅移到门口,就能把她救出来。”
一旁的王三哥不解道:“锅?你的锅?”
黑汉子大急,且道:“哎呀,就是柴房里废弃的烂铁锅,做饭用的,估计能做二百号人的饭,我刚才也在里面,看见里面暴雨梨花针多如牛毛,怕她中了毒针,我就用那口大铁锅把她罩起来。”
朱四哥一听,心中喜悦,哈哈大笑道:“原来英雄还有这一招呀,那敢情我那朱五妹,想来定是无事了。”
黑汉子道:“那锅很大,是生铁打造的,估计有七八百斤重,当时是被大铁链挂在墙上的,那铁链生锈,想必也是快断了,我只砍了一刀,它就给断掉了,现在罩在地上,估计没有七八个大汉去抬,估计半分也移动不了。”
见众人听的入神,他继续道:“何况这间屋子里机关阵法和暗器还闹的不休,救人谈何容易?”
王三哥一听,担心道:“那怎么办?”
黑汉子道:“是啊,我也在急,那阵法也一直停不下来。”
朱四哥道:“那锅即大且沉,只怕罩在地上也是结结实实的呀,要是时间久了,我们把锅移到门口也没有用,说不定我那朱五妹早给憋死了。”
听朱四哥这样一说,王三哥道:“那该如何是好?”
就在这时候,只听从房里传出来了朱景儿的喊话声。
“王三哥、朱四哥,还有房外英雄豪杰众多,定有人会‘隔空取物’之法,你让那人站在门口,你们站在他身后将自己的内力传入他体内,在通过他将这大铁锅移动到门口就好了。
众人一听“隔空取物”四个字,当下沸腾了起来。
人群微微言语,其声太杂,不易入耳,良久时,不见有人来充当这第一人,黑汉子才道:“大家别闹,这隔空取物的本事,也不算什么高超的武功,你们中间如果没有这等功力,那就站在我身后吧,将你们身体内的功力输入我的七经八脉中,我站在门口将那大铁锅移出柴房就是了。”
“谁说没有啊,我们都会‘隔空取物’的武功,这第一人也可以让我们担当呀!”
一人说话间,人群中多半以上的人都站了出来。
看见人群央央,黑汉子惊了一惊,身子情不自禁的往后踉跄了几步,心想:没想到这西川之地,门派稀少,但高手却多的很。
这时候,那朱四哥道:“那是了,我们不能让这大汉子小瞧了我们这些西川门派,我们要他知道,我们非常想救出花盟主。”
柴房里时时有铁器飞舞、晃动声。
这声音已经非比寻常,众人围着门口向里面看,只见里面的铁器利刃如百花争艳,亦如飞鸟时聚时散。
他们的心都着火了般,只瞧那黑汉子,健步上前,裤子一摆,立刻马步一扎,就稳稳地站在门口。
黑汉子看着那地上的铁锅,而铁锅落地的位置正在这间柴房的正中间。
房子四个角上的暗器疯狂将其射中,铁锅四周顿生猎猎火星,光芒可夺人耳目。
“来吧,无论这个‘隔空取物’的武功造诣,你们是低是高,今天这第一人算我的,你等全都站在我身后,将内力传与我,我在化作取物之力,将那大铁锅吸引出柴房。”
黑汉子这么一说,众人大叫一声“好”,于是都纷纷在黑汉子的身后,将自身的内力传送于他。
他们是一个接着一个,掌贴着背,背贴着掌接起来的。
待到最后那名汉子的脸颊上热汗涔涔而流,那铁锅才微微颤抖了一下。
良久,从那房屋的正中间移到门口来。
众人见了,这才收起了内劲,然后“哎呀哎呀”地倒在地上。
前后约一炷香的时间,众人都劲力已尽,此刻见黑汉子收掌,他们才一个个放下手掌。
可现在,他们的腿上、腰上全然无力,竟然全都瘫在地上,嘴里哎呀哎呀地叫着累。
一边叫,还一边擦着脸上的汗珠。
汗珠如玉,簌簌而落,如雪花一般。
黑汉子转身看着众人,他道:“你们的内力也太差劲了,才这么一小会儿工夫,你们就全身力竭了!”
那王三哥看着眼前的大汉子,浑身无力道:“不错呀,本以为你这黑汉子也不是什么英雄豪杰,现在看来,当真厉害的紧,才这么一会儿,我们都力气用尽,而你却脸不红、心不跳。”说完,他也哎呀一声,坐在地上。
那朱四哥却道:“谁说不是呢,你这黑毛汉子长相能吓死一头老虎,你那力气可是能打死一头大象呢!”
王三哥心想:这五花门向来不允许年轻力壯的男子进入,这黑汉子却是如何进得来的啊?
他心中正在想,那一旁的人却道:“你们就别再相互吹捧了,那铁锅已经挪到了门口了,还是快些把罩在下面的人救出来吧。”
朱四哥一听,深以为这人说的一点没错。
只是一想到那铁锅重量不轻,他无奈地指着黑汉子,道:“现在除了这位英雄,我们这些人刚才都拼尽了全力,此刻依然是力尽气竭,如何在抬得起那铁锅?”
刚才那说话的人听此之言,心中一怔,左右一看,才知朱四哥的话不虚,当下心中也没有了主意,只是让他佩服的却是,这时候那黑汉子手里的大刀在地上使劲一插,那刀就稳稳地插在了柴房外的门槛边,然后他便大步走到门口。
看见黑汉子要行至房内,又听见暗器声、机关声经久不休,身后的一众人以为他要两手空拳进房里去救人,便都忽然站起身来。
此时又是半柱香的时间过去了,房外站起来的人同时惊声:“英雄,此刻不可进入房内呀!”
黑汉子转过身,看着门外的一众人,且道:“各位此刻已经是力尽气竭,不需在勉强,只是我,还有些力气,我倒要试试看,看我抬的起,还是抬不起这口大铁锅。”
那叫王三哥的青年人一听,且道:“方才我们那么多人才尚且将那口大铁锅移动了一段小距离,此刻若要将那铁锅抬起来,莫不是要千钧之力啊!?”
黑汉子道:“试试吧,那女娃儿在里面闷得太久,此刻若不救出来,只怕会有性命之忧啊!”
他不等旁人再言语,他便转过身,马步一扎稳,全身的七经八脉便渐渐隆起。
是的,待经脉鼓起,他口里轻轻地呼了口气,然后腹部急速收紧,使劲吸纳一口,这气自口腔而入,传入经脉,再行运往胸腔。
这时,胸腔渐渐隆起变大变硬,最后一道混元真气从胸腔喷出,流入手臂上各个细胞关节,令他全身的肌肉快速膨胀。
待得手臂手腕有足够力道后,他将手缓缓贴在铁锅上,而那铁锅只是晃晃震动了一下,然后便一动不动。
此刻,一阵碎骨声“咯咯巴巴”地响起,只瞧黑汉子的脸色从通红变得苍白,变得更加狰狞无比。
那旁人见了,忙道:“英雄,若是不能,就不要勉强了。”
没人说,那还成,此刻有人这么一说,他就像是被人放了气的皮球。
是的,黑汉子一个“恶狗吃屎”趴在了铁锅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