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屋内的剑气之声响起时,小屋外的五花门女弟子都已经站满。
站着的五花门女弟子都在等待花惹秋的命令。
但是,花惹秋却偏偏想要当着花见羞的面制服她坐下两名得意弟子,也好出一出这五年来积攒在心里的恶气。
可是,一个人若越想得到什么,那么这个人就越难得到什么。
不到一盏茶的时间,彤儿、薇儿、花惹秋三人都冲破房顶,顷刻间身子浮在半空中。
她们手里的长剑,三三交合,三三离散,当真是铮铮作响。
飞舞在月光下的长剑又更是影功威威。
她心想往日受够了花惹秋的气,今天就在她面前狠狠教训一下她坐下的两个得意弟子,只是没想到这彤儿、薇儿的武功被花见羞调教的很是要好。
是的,足足怕是有一炷香的时间,她没有半点能打赢的意象,于是心中一阵恨然。
花见羞在房里见彤儿、薇儿和花惹秋纠缠的正急,便想现在就去找万花子,可是她刚走出房门,便被十多个女弟子把路拦住。
花见羞对她们一一打量,才认出这十多个五花门女弟子便是花惹秋从外面带回来的水盗弟子。
她道:“你们让我去见我师傅!”
“门主说了,今后不想在看到你。”
花见羞心中骇然,这些水盗敢情是对花惹秋的命令,死咬着不放。
于是,她想硬闯,但是还不等她动手,这十多个女弟子,手里的长剑“刷”地亮出,白森森地刀光闪过她明亮的眼眸。
那空中和花惹秋在纠缠的彤儿见到这十多个女弟子要对师傅不利,又想花见羞服用了化功散,内力分毫也使不出,于是便脱离了花惹秋的打斗阵局中。
飞身而来,挡在花见羞的身前,怒喊道:“你们造次,敢对你们师叔不敬,是不是想找死?”
那些女弟子都是水盗出身,她们哪能将自己当成名门正派,其中多数女弟子冷冷道:“笑话,想做我们的师叔,看看我们手里的长剑答应,还是不答应?”说罢,有五个女弟子竟然长剑如灵蛇出洞,击打向花见羞。
那红梅林中,薇儿正与花惹秋在斗剑,半刻也分神不得。
所以花见羞身前站着的是彤儿。
彤儿手持长剑保护着花见羞。
看来服用过唐门的独门配方——化功散,无论你昔日的武功再高,倘若一旦失去了内力,那便是像是一根翠竹,外实内虚。
只见方才上前的五个女弟子都被击退了下来,那还有十多个女弟子便大声对着这里所有的五花门弟子呵斥道:“你们还不上,还不赶紧将这两人拿下?”
不说则已,这些花惹秋的心腹一说,许多的女弟子都拔剑上前,成群成队地扑向花惹秋和彤儿两人。
花见羞内功没有了,但招数却还记得清楚,见扑过来的五花门女弟子,也只有挥手格挡。
她一边格挡,还一边嘱咐彤儿,让她别伤及无辜。
彤儿自当嘴上答应,可是要到真正生死那一刻,她也明白这“易主”之事就是你死我活,亦或者是你活我死的大事,她哪能顾及到那么多,只见她格挡不及的时候,长剑上殷血斑斑。
偶尔皆有一些五花门女弟子倒地哀号声响起。
可是,五花门内的女弟子何其多?谁又能痛快杀尽呢?
何况这五花门易主之事本就不该枉死这些无辜的女弟子,花见羞哪能不知道呢?
所以,几经争斗后,花见羞便心中一横,身子笔直站立在那屋子前,道:“今日我就随你们所愿。”
花见羞一直以来都是一个处事极为冷静的人,她这样做,并不是头脑一时发热,也不是一时冲动而做出的决定。
这个决定是经过她反复思量以后做出来的。
她为了不让五花门内起内讧,毅然放下眼前的争斗道:“各位五花门的姐妹,你们不要在打了,这五花门的门主易主之争,与你们无关,今天她花惹秋想对我怎么样,都没关系,为了五花门的百年荣誉,也为了五花门的门楣不被自己人的鲜血侵染,我恳求各位不要再相残了!”
她一片好心,但这些花惹秋的心腹弟子可并不买账。
其中之一,有人对着所有女弟子大声说道:“大家千万别被她的惺惺作态给骗了,这是她惯用的伎俩,花见羞见师傅出关,企图篡夺掌门之位,门主已经下令,将她择日赐死,快把她拿下!”
这时候,五花门的女弟子都站立不动,神情骇然,心中正思索道:“这花见羞五年来,对其门下所有弟子都不薄,今日到底是拿她,还是不拿她呢?”
众人迟疑间,花惹秋的心腹女弟子,其中之一厉喝一声:“门主之令,难道你们想违抗吗?还不快将她拿下。”
拿下?
是的,这一次,真的拿下了。
对于这些花惹秋的心腹女弟子,花见羞没有丝毫的惧怕和抗拒,玉儿一般的人儿就这般简简单单被上了手铐、脚镣。
“师傅!”
看见花见羞被人上了手铐、脚镣,那彤儿急了。
她就要上前为其解开,可花见羞执意不肯解开,把彤儿难为的不知所措。
手腕、脚腕上铁链当当作响,花见羞仰望那远处梅林打斗的两个身影,眼中默然一股清泪落下。
“彤儿,去告诉薇儿,让她别再对你大师傅动手了。”
“师傅!”彤儿特别无奈,“师傅,她都不拿你当师妹了,你不要和她说话了,待我去杀了这个女强盗!”
“哼!”
也许彤儿忘了一件事。
她忘了,现在站在花见羞身边的一众水盗身份的五花门女弟子,这些女弟子见她要对花惹秋傲慢无礼,其中有个年长的女水盗冷冷哼了一声,且道:“你若敢动我们师傅一根汗毛,我立刻杀了花见羞,用她祭天!”
“你们敢!”
彤儿无奈。
这些女水盗根本就不是什么正派人士,她们昔日纵横在汉江水域一代做水盗,那可都是做得是一些杀人越货的勾当,她如何有半点敢怀疑?嘴上警告她们,可心里没有底的很。
心里本来就没有底,现在又看见那女水盗手里的长剑搭在花见羞的脖子上,她又是一阵无奈,只好收齐了已经拔出来的剑。
只是,剑刚收起来,那女水盗便厉喝道:“快将她也拿下!”
说时迟,那是快,左右两边各上来一名五花门女弟子,她们将手里已经准备好手铐、脚镣给她套上。
彤儿看着花见羞,心中不解道:“师傅,你这是为何?为何呀?”
花见羞自己心中也是不解,从来没有的迷茫如冬夜的霜雾瞬间弥漫了起来,淹没了心头:“五花门里的弟子都是你们的姐妹,我们断不可伤害她们啊!”
彤儿更是不解,且道:“你不伤害她们,可是她们呢?师婆一出关,她们把你昔日对她们的恩情全然忘记了,今日还和这些强盗欺辱我们,真是可恶极了!”
花见羞看着那梅林深处,只见花惹秋和薇儿两人在忽起忽落,她也为那薇儿担心了起来。
可是她心里正想的事情毕竟还是发生了。
一切都是定数,一切都是五年前还没结束就开始的定数。
此刻的花见羞恐怕是后悔了当初答应万花子出任五花门的代理掌门人了吧?
花惹秋虽然在五年前就被赶出五花门,可是这也给了她在江湖上立足的资本。
五年的时间,不知道她结交了多少江湖的三教九流,其中唐门就是其中之一。
唐门这个时候已在蜀地这块大地创立了门派,时约十五年。
近五年的时间里,以独有武学秘笈和奇珍异宝崛起于秦川、汉中、巴蜀之地,可谓是门厅虽小,但庙门林立。
花惹秋曾在唐门中待过两年,此刻她用唐门的武功彻底制住了薇儿的五花门武功。
看着薇儿的劣势越来越急,花见羞却很无奈。
然而,无奈终归无奈。
因为这一个小屋附近能对她唯命是从的,没有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