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庆在说这话时底气十足,表现得毫无破绽。
毕竟,有一个在猎魔部队当大官的干叔叔在,他的背景绝对称不上简单。
所以,他这也算是“本色出演”。
“可、可恶!”
李磊恨得咬牙切齿,却硬憋着不敢在余庆这个“拿捏着他把柄的关系户”面前放出半句狠话。
不过,余庆的威慑力终究没有那脾气火爆的刘建国会长强大。
李磊心里那股气越憋越难受,越憋越愤怒,望向余庆的眼神中也渐渐带上了一股渗人的寒意。
“哦?”
“眼神倒是不错。”
余庆却是一点都没被吓到。
他不仅没被吓到,还颇为玩味地对李磊说道:
“不过,我劝你还是得冷静一点。”
“不然要是情绪太激动,在这里把自己玩入魔了,那情况可就不妙了。”
“你!”
被余庆这么一嘲讽,李磊更是气得浑身发抖。
此时此刻,他都恨不得真地来个现场入魔,直接痛痛快快地把面前这个趾高气扬的关系户撕成碎片。
然而...
李磊还是下意识地顺着余庆的话想了想这是什么地方,又想了想这里现在守着多少号修行者...
想着想着,人也就冷静下来了。
李磊拿余庆半点办法也没有,也只能咬牙切齿地问道:
“你到底想干什么?”
“特地过来嘲笑我吗?!”
“当然不是。”
“我可不是那种喜欢看人笑话的闲人。”
余庆淡淡地笑着,摆出了一副尽在掌握的模样:
“我只是想让你知道:”
“你的命脉现在捏在我手上,让不让你身败名裂都只在我一念之间,所以——”
“给我把刚刚的眼神收回去!”
“以后再遇到我,可不要在我面前太跳!”
“......”
李磊被余庆这番训孙子一般的话语训得哑口无声。
他心中万般愤慨,最终却还是不敢冒着暴露秘密的风险跟余庆作对,只得忍气吐声地低头回上一句:
“我明白了。”
“明白就好,滚吧!”
余庆不耐烦地挥了挥手,摆足了反派恶少的派头。
李磊气得浑身发抖,却也只能灰溜溜地掉头离去。
“哼!”
余庆得意地一哼,心中已然是一片淡定:
经过他今天这么一阵吓唬,以后李磊恐怕不光不敢在他面前多说什么不该说的话,还得乖乖地夹起尾巴做人。
这么一来,他也就不用担心自己和林小晚的“奸情”会暴露了。
余庆心满意足地转过了头,却是一回头就撞见了林小晚那无比古怪的眼神:
“余庆,你...”
她瞪着那双乌亮乌亮的大眼睛,有些神色异样地小声嘟囔道:
“你刚刚看起来好像坏蛋啊。”
“咳咳。”
余庆面不改色地答道:
“我这也是以毒攻毒,防范于未然。”
“这小子心术不正,要是不好好敲打,指不定哪天就会跑出来再咬人一口。”
“也是...”
林小晚倒也没对余庆的做法提出太大的意见,只是一脸好奇地问道:
“那你跟我说说,这家伙的秘密到底是什么啊?”
“怎么能惹得那刘老会长这么生气?”
“啊?”
余庆微微一愣,笑着说道:
“我怎么知道?”
“这小子也是挺单纯的...”
“我就随口这么一说,他怎么就信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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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久之后。
余庆和林小晚一起来到了会议大厅就座,参加那场集聚了全澄州修行者的安全大会。
说是“会议室”,但这里其实是一个容纳一千人都不是问题的会议大厅。
不过,这个空间巨大的大厅现在却已经被来参加会议的澄州修行者坐得半满。
毕竟,这次整个澄州的在编修行者基本都来了。
不说相比于还未觉醒的普通人,就算是和那些未被组织发现的“野生”修行者作对比,那些在编修行者占的人数比例也很小。
但是,这也耐不住人口基数大:
澄州治下共有九个县市区,超过七百万人口,就算在编修行者占的人数比例极小,凑在一起也能凑出接近六百来号人。
在这么多人的期待下,会议终于正式开始。
刘建国老会长登台开讲。
和之前对着李磊彪悍开骂时不一样,登上主席台的刘老会长一点没了那种彪悍的侠气:
“同志们。”
“全民修行时代即将来临,国家对社会剧变期间的有关安全工作高度重视,先后发出通知要求各地、各部门、各组织采取有力措施维护社会稳定。”
“面对新时代愈发险峻的治安挑战,我们修真者协会作为...”
和所有主持会议的领导一样,刘老会长先是念了一番套话。
值得庆幸的是,他并没有什么“我再多说两句”、“我再简短地提上一点”之类的坏毛病。
在说完一番开场白之后,刘建国就毫不拖泥带水地径直进入了正题:
“我们要讲的第一个会议主题是:”
“严厉打击超自然能力犯罪。”
“一方面,我们这些在编修行者要懂得自觉守法,不要以武犯禁、仗力欺人。”
“一方面,我们民间修士也要具有社会责任感,为维护治安、保护人民尽一份力。”
“要发挥群众检举作用,配合国家对邪修、魔修为首的不法分子设下天罗地网,不给敌人一丝喘息之机。”
说着,他就开始介绍起这个“民间修士协助检举、抓捕不法分子”的具体奖励措施。
做这维护治安、保护人民的大好事,协会给的奖励自然是丰厚的:
现金、积分、履历上的功绩,要啥有啥。
但余庆却是听得有些不太理解:
“邪修、魔修?”
“这些都是什么?”
“和入魔者有关系吗?”
因为关系混得比较熟,余庆现在就和杜衡、法慧、谢道玄等近海道友坐在一起。
听到余庆的疑问,最平易近人的杜衡就抢先热情地解释道:
“所谓‘邪修’,其实是协会给那些心术不正、作恶多端的修行者取的称呼。”
“这并不是说他们在修行方式上有什么问题。”
“说到底,邪修也只是普通的修行者,而不是入魔者。”
“不过,他们可要比入魔者危险得多。”
“这是怎么个说法?”
余庆回想起那入魔者的恐怖,有些不解地问道:
“入魔者思维偏执、几无理智,杀人如同砍瓜切菜般毫无心理障碍。”
“那邪修既然只是普通修行者,又怎么会比入魔者还危险呢?”
“哈哈。”
杜衡无奈地笑了笑,说道:
“入魔者再凶残,说到底也只是缺少理智的野兽。”
“而那些仗着灵力为非作歹的‘邪修’,却是实打实的有理智的人。”
“你想想就能明白,从古至今...”
“是被野兽吃掉的人多,还是被人杀死的人多?”
“这...也是。”
余庆想了想,只能表示赞同:
论起杀人的本领,什么怪物都比不过人类自己。
“那魔修呢?”
余庆已经敏锐地察觉到,‘邪修’和‘魔修’指代的似乎不是一个群体。
“魔修...”
说到这个,杜衡的表情不由变得凝重起来:
“这些家伙人数极少,平时难以遇到。”
“但是,他们足以称得上是真正的魔头。”
“他们连修行方式和我们都不一样,修的根本不是灵气,而是魔气。”
“魔气?”
余庆有些讶异:“那玩意也能用来修行?”
“的确可以。”
杜衡还未发话,一旁的法慧大师就按捺不住地说道:
“虽然没有亲眼见识过,但贫僧也曾在本寺古籍上读到:”
“只要掌握了相应的魔修功法,修士就能在保持理智的情况下引魔入体,以魔气为根基而修行。”
“这种偏激的修行方式进步速度极快,所以古时有不少修士都被力量迷惑了双眼,不慎堕入魔道。”
“但是...”
法慧大师深深一叹:
“邪魔外道终究是邪魔外道。”
“常年和如此暴虐的能量打交道,那些魔修就算留有理智,也会逐渐变得行为怪异、性情偏激、漠视性命、乃至嗜血嗜杀。”
“更有甚者,还有魔修血祭活人炼宝,剖心挖肝炼丹,采补阳气炼功...”
“其手段之恶劣、性情之暴虐,令人不忍卒视!”
“是啊!”
杜衡深有体会地赞同道:
“我家的传承典籍上,也有类似的记载。”
“不仅如此...”
“入魔者有多危险,大家知道吧?”
他顿了一顿,一脸忌惮地说道:
“据说那些魔修甚至还能以某些特殊手段将魔气灌入常人体内,让好端端的正常人变成入魔者。”
“这何止是邪魔外道?”
“简直就是反人类的恐怖分子!”
“咳咳...”
余庆猛地一阵咳嗽。
“怎么?”
杜衡和法慧都有些不解:
“小余道友,你怎么了?”
“没事、没事...”
余庆淡定地挥了挥手,又摆出一副和邪魔外道势不两立的正派模样:
“这些魔修手段如此毒辣,真可谓人人得而诛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