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澜眯着眼，感受口中甘甜，这真是一种神奇的味道。

    “很甜，比你的茶好多了。”

    沧澜如是评价。

    大厅里很温暖，种植的盆景翠绿，与外面风雪连天，形成两个世界。

    “风餐露宿两个月，肯定没有一顿饱餐，你想吃什么？”

    夏禹很平静的问，虽是只见面两次，但却同老友一般。

    “不了，我该回了，路过这里只为还伞。”

    沧澜起身告别，如果不是为了还伞，她其实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也许她来不光是为还伞。

    “也好。”

    夏禹也跟着起身：“我送送你。”

    打开窗门，沧澜立在风雪中，一声叹息：“雪季很漫长，也很冷，你多多保重。”

    雪季的确漫长，也确实冷，往年部落都会冻死很多人，但今年不会。

    “风雪很大，带把伞吧！”

    夏禹微笑着，把手中竹伞递给沧澜。

    沧澜微微一怔，鬼使神差的接过竹伞。

    “下次还你。”

    撑开竹伞，沧澜踏入漫漫雪色之中。

    山中无岁月，一晃已至三月，雪依旧在下，往年这个时候，万兽已经逐渐归来。

    竹和磐联袂而来，身上带着积雪。

    夏禹倒了两杯热茶，说道：“竹叔，磐叔，你们可是好久没来了。”

    “哈哈……我们可不敢打扰少主闲情雅致。”

    竹统领饮尽杯中茶，爽朗一笑。

    “今年的雪季，似乎长了一些。”

    视线看向盆中几颗翠竹，夏禹想起沧澜离开时说的话。

    雪季漫长，也很冷。

    她是在提醒自己吗？

    “少主，我们就是为了这事而来。”

    磐统领放下茶杯，似在回忆般的开口：“据说，每隔几百年，就会进入一次小冰川时代。

    小冰川有可能持续一年半载，也有可能是十年八年，在此期间飞雪连天，万物不生。

    燕云山脉所有部落，人口十不存一。”

    小冰川时代？

    夏禹手指敲着桌面，像是在思考。

    过了很久，他才抬头问道：“宰杀所有圈养的野猪和金鸡，部落食物还能用多久？”

    干草用完，雪季持续，部落已经没有足够的草料喂养野猪。

    “部落现在有人口八百多人，省吃俭用，食物最多维持三个月。”磐统领回答。

    “大部落如何度过小冰川？”夏禹再问。

    “攻打其他部落，掠夺人口，以人肉为食。

    或盆地狩猎，盆地和草原天地元气浓郁，一部分植物能在冰雪中生长。

    大部分野兽会迁徙草原，但仍有一部分猛兽留着盆地。”

    竹统领说完，看向夏禹的眼神，带着一些莫名的色彩：“少主，我们巡逻的战士，前两天遇到岩部落的人，他们想和我们部落交换婴儿孩童。”

    易子而食？

    夏禹心中一颤，如果缺少食物，为了生存下去，恐怕燕云部落也好不到哪里去。

    夏禹明白竹统领的心思，这场风雨不知何时能停。

    与其坐以待毙，不如攻打其他部落，掠夺食物和人口，用来储备粮食。

    而相隔三十公里，实力较弱的岩部落，就是最好的目标。

    窗外的雪还在下，稀稀落落，所有的景物都成了一座座冰雕。

    美景如画，带着荒芜死寂。

    零下六十多度的极寒，只有战士还能在外正常活动，人们紧闭房门，几乎不敢出门。

    “怒河结冰了吧？”夏禹问道。

    “冰冻十尺。”

    火盆里燃烧的木炭，发出“噼里啪啦”的炸响，磐统领眼光冰冷：“巡逻的战士在怒河流域，发现曲阳部落活动踪迹，我已经让人加大了巡视范围。”

    冬季没有猎物，却在怒河发现曲阳部落战士，这是一个不好的征兆。

    曲阳部落如果没有发现燕云部落，那就是在寻找其他小部落，准备掠夺人口过冬。

    “战士随时待命，如果曲阳部落敢来，正好新仇旧恨一起算。”

    夏禹握了握拳，部落经过一年发展，狩猎队增加到一百多人，包括十三个刚成年的女战士。

    而小孩战士，数量更是达到两百多人。

    夏禹本不想发生战事，如果曲阳部落真要来攻，夏禹不介意将曲阳部落从燕云山脉除名。

    “少主，那岩部落？”

    竹统领有些不甘心的问。

    部落所有人都知道，夏禹规定禁止吃人肉，否则逐出部落。

    但现在是特别时期，事关部落生死存亡，为了生存自断四肢而食都正常不过，更何况吃人？

    “我想见岩部落酋长一面。”夏禹说道。

    “少主，可是擒贼先擒王？”

    竹统领眼睛一亮，只要擒获岩部落酋长，攻打岩部落会轻松很多。

    “我有些事情要和他商量。”

    夏禹的话让两位统领不解，找岩部落酋长能有什么事可商量？

    “我让人给岩部落酋长传话。”磐统领说道。

    经过一番商议，对于如何度过小冰川，大家都没有更好的办法。

    人在天地之威面前，渺小如蝼蚁。

    转眼又过了一个多月，冰雪依旧，食物也所剩不多，这天中午牛亡提回来几条冻鱼。

    “老师，我们凿开冰面，今天收获了几十斤鱼。

    可惜了，大部分鱼都逆流而上，回了沧湖。”

    牛亡有些惋惜，捕到的鱼一天比一天少，沧湖常年不冻，大部分鱼都回了沧湖。

    现在只有两条路可走，一是沧湖捕鱼，二是盆地狩猎。

    大雪没有停止的迹象，是该做出决定了。

    “大人，磐统领来了。”东风进来说道。

    “请他进来。”夏禹也正打算找他们商议。

    磐统领走进大厅，表情凝重，嘴里呼着白气，说道：“少主，岩部落酋长同意明天来见你。”

    这是意料之中的事，听说岩部落这几个月饿死冻死了几十人，他们酋长是抱着一线生机而来。

    “磐叔，你肯定还有其他事情吧？”

    看到磐统领眉头紧锁，夏禹问道。

    “曲阳部落最近动作频繁，有大量战士在怒河一代活跃，我们昨天有一个巡逻的战士，到今天还没有回来，恐怕凶多吉少。

    我们部落位置，肯定已经被曲阳部落发现，竹统领亲自去外围巡视。

    如今我们与曲阳部落之间必有一战，我和竹统领简单商量一下，觉得与其被动防守，还不如主动出击，打他个措手不及。”

    磐统领透出一丝狠厉之色。

    夏禹皱了皱眉，突然笑了起来：“让竹叔撤掉大部分巡守战士，明天所有战士，随我去西西里盆地狩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