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还没说完,贾蔷不悦地打断道:“你说什么,甄家二老爷如此无礼,他不知道你两已经赎身,还是我名义上的人吗?竟敢如此无礼。”
香珠儿赞同地点着脑袋附和,数落着甄家霸道,柳眉叫了声妹妹她才停住,望着贾蔷柳眉说道:“二爷,这不是重点,重要的是席间有一个人甚是古怪。”
“哦...有何古怪?”
这下子贾蔷好奇了,柳眉回答道:“那人大约三十多岁吧,表情冷峻,身上总有种阴冷的感觉,最古怪的事甄家二老爷好像对他很客气。”
贾蔷顿时瞪大眼睛,江南甄家丝毫不逊色于他贾家,贾家若不是有两个国公的爵位,恐怕不如甄家的地位。
能让甄家二老爷客气的人不多,贾蔷于是问道:“可是朝中大臣?”
柳眉摇摇头说:“甄家人没说,但奴家看着不像,倒像是宫里的太监,奴家曾上前敬过酒,闻到一点淡淡的骚味,那人一直不言不语的,好像不愿意跟人说话。”
贾蔷目露奇光,紧盯着她问:“可是尿骚味?”
柳眉迟疑一下,肯定的点点头说:“虽说他用香料遮盖,可还是能闻得出一点来,奴家的鼻子最灵敏,应该不会错的。”
几人见他两聊正事,全都凝神听着,这回儿全都望向贾蔷,不明白他问这个干嘛,贾蔷呢喃着自语道:“看来是太监无疑,不会是陛下身边的人,不然甄家不会来扬州会面。”
香珠儿好奇地问为什么,贾蔷回答道:“若是在南京还说得过去,在扬州除非是有圣旨传他过来,否则甄家不会理会的,区区一个太监还不值得甄家二老爷亲自来扬州巴结他。”
国朝太监权利还没大到让勋贵们低头的地步,众人听得此言皆以为然,史湘云迟疑地问道:“二爷觉得是太上皇的人,可太监不许私自出宫啊。”
贾蔷摇摇头道:“不一定是他的人,或许是忠顺王府也不一定,各家王府皆有内官,可能让甄家跑到外地招待的只有这两处的。”
说着问柳眉道:“眉姐姐可知那人后来去哪里了?”
柳眉摇摇头表示不知,香珠儿这是却跳起来叫道:“我知道我知道...我那时候假装醉酒正趴在桌上呢....听见甄家二老爷低声问他,是否回到城外庄子里歇息呢。”
“有点意思了”
贾蔷轻笑一声,望了一眼水月奴,两人对视一眼后明白对方的意思,不再纠缠此事,开始说些其他的。
过了一会贾蔷问道:“眉姐姐和香香妹子可有看好的人,既然赎身了还是嫁人为好,再过几年可不好嫁人了。”
这话问的两女低头不语,史湘云嗔怪道:“坏人真可恶,哪有把自己的侍姬嫁人的,两位姐姐别理他,这回跟我回家...哼哼....”
贾蔷哭笑不得,只好说:“傻云儿,不是为夫不带她们回去,是想让她们愿意啊,当初可是说好了,她两是自赎身子的,不算是咱们家买下的。”
柳眉抬头还未说话,香珠儿皱起小鼻子哼哼道:“眉姐姐是自赎的,人家可是二爷买回来的,二爷自己不要人家还说怪话....不理你了....”
原来这两年两女在此生活,虽是无忧却也寂寞,不愿再去欢场上应酬,每日在家读书画画,下棋弹琴,可这里毕竟只有她两人和两个婢女,林如海回京后,虽说有过交代,可不是自己人总不会上心的。
扬州城同样有纨绔,谁不敢上门寻事,可门前总有人轻佻徘徊,两女这大半年过得并不安心。
湘云见了问道:“香香姐姐看来愿意跟咱们回家,眉姐姐想来也是愿意的,只是矜持的不好开口是吧?”
柳眉见她问的直白,娇羞的点点头并未搭话,史湘云拍手叫道:“那就回家,本姑娘说了算...哼哼...坏人敢不依人家也不理他....”
贾蔷无奈地点点头,点着她的鼻尖说:“还本姑娘呢,我的蔷二奶奶,你已是人妻懂吗?”
翠缕掩着嘴直笑,贾蔷回头数落道:“你这丫头没心没肺的,都是您整天叫她姑娘,这下可好,你家姑娘到现在还以为自己没出嫁呢。”
“才不是呢...姑娘这样子还不是姑爷宠出来的。”
翠缕才不怕他呢,娇憨的还是叫姑爷,湘云扑哧一声笑了,指着她笑道:“这丫头,哪有这样编排自家小姐的,真是的。”
到了傍晚贾蔷回军营时,已经安排好两女这边的事,院子留着让那几个婆子看家,两女带着自己的婢女跟着回去,从今起就是宁国府的人了。
贾蔷并没有浪费时间,在那边时就让军士一个回去,让人去查甄家在扬州的产业,可有城外的庄子。
新编入的将士本来就要世居本地的青竹台侍卫军后代,这些人虽然沉寂多年,但职业的本能让他们时刻注意着当地大家族的状况。
甄家即使不是在扬州,可江南甄家好大名声,若是在此地置办产业,他们肯定会注意到的,果然到晚上就有消息到了。
一位长相普通,扔到人群里都找不到的军士进来汇报道:“大人,和淮安交界的有一个庄子是甄家的,周围七个村落的农户都是为他们种地的,延伸到淮安地界.....”
贾蔷拿出地图,让他指出所在地,第二天带着士兵去训练,故意绕过那边去查探一番,自己摸底才能看清地形地貌。
回来后当晚带上水月奴和军中挑选出来的百名士卒,歇息到起更了才出发,城门守卫可不敢不开门,快到时大家下马徒步前行。
贾蔷让将士们围了庄子,自己和水月奴先潜入打探,直奔白天看好的大屋而去,两人都是高手,起落无声,灵猫般的避开人和狗,很快就接近了大屋。
“混账东西...咱家怎么说的....不许在此玩乐,等到贾家那小子走了,咱们也该回京了,主子交代的事已经办完了,几天时间你们就憋不住了,要不要咱家切了你们的祸根...”
尖细的娘娘腔传来,并不大声,可两人都是高手,听得仔细,果然是太监,看来还是带了一帮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