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笑将这一本残缺的日记翻完了,日记里许多地方虽然只有只言片语能够看清楚,但如果将许多信息连接起来,阿霞死亡前发生的事情或许就有一些眉目了。
在阿霞死前的一两个月,她被侵犯了,但起初她以为自己只是在做梦而已,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她能够感觉到这些事情是真实发生的,这件事情也跟赵辉的陈述对上了。
虽然渐渐发现了这件事情的不对劲,但阿霞以为是马军做的,可能是出于拒绝马军后的愧疚感,她也就默认了一段时间。
随着跟马军的相处,阿霞似乎意识到了不是马军做的,但又不知道是谁,整个人进入了一种非常焦虑的情绪。
但侵犯依旧没有停止,在洗手间洗澡时,阿霞恍惚间也察觉到了有东西在偷窥她,却一直没有发现是谁,对方没有留下太多蛛丝马迹。
这样的情况下,阿霞已经变得非常惊恐了,认为是有鬼在纠缠她,也告诉了马军一些事情,但可能隐瞒了羞于启齿的一些细节,所以马军并没有当一回事,但后续事情还是在发生着。
据孙笑推测,终于有一晚,出了意外,或许阿霞看到了那个人是谁,最后被逼从楼上跳了下去或者被扔了下去。
再结合被烧毁的杜蕾斯盒子和那个瓶子,孙笑也确定了,在阿霞死后有人想要销毁掉所有的犯罪证据。
那个瓶子上所写的药物名字孙笑也在网上搜过了,在一家保健品店找到了,没有正式挂出来,只是在悄悄出售,来自于国外。
药物可以快速溶于水,半个小时后发生作用,让人产生睡意,睡着后一个小时药效达到巅峰,然后能够连续致人迷幻六个小时以上,这个期间基本没有残存的意识,即使对外界有感觉也会如同做梦一般。
但不能长期服用,不然会产生神经衰弱甚至是产生幻觉,对大脑的神经系统造成不可逆的损害。
在阿霞非常警惕的情况下,这人还能够利用药物多次对阿霞进行性侵,说明这人平时在福利院可能隐藏的非常之深。
“究竟是谁?”孙笑苦思冥想着,这些事情他也发现了不少的疑点。
首先,如果要对阿霞进行性侵,必须让她服下药物,每天大家都吃一样的东西,在饮食里是很难做手脚的。
但阿霞有自己的房间,在孙笑的印象中,阿霞晚上有看书的习惯,一天忙完后她会静静待在自己的房间,如果在她的杯子里面做手脚,让她看书喝水的时候喝进去,是不是就可以达到目的了?
但每个人的屋子白天都会锁上,需要有钥匙才能够办到,这人一定掌握了阿霞房间的钥匙。
并且这人在天台烧东西,天台也是需要钥匙才能打开,关于钥匙的事情,孙笑想问问张姨,她是常住在福利院里唯一的女人,可以摆脱嫌疑了。
孙笑来到楼下,把钥匙还给了张姨。
“怎么去这么久?在楼上吹风?”张姨问道。
“恩恩,张姨我想问一下你,通向天台的钥匙除了你有之外,还有其他人有吗?”
“除了做饭的邱师傅外,其他大人都有。”
“阿霞房间的钥匙呢?”
“只有她自己和我有,我这里是做备用的,怎么了,你有什么问题吗?”
“我就是想问一下而已。”
“你不说张姨也知道,你在查福利院的一些事情吧?”
“是的。”
“你倒是有心了,不过阿霞的死,我觉得可能只是一个意外,这福利院的每个人我都很了解,他们不可能做出伤害阿霞的事情。”
“我明白,张姨。”孙笑知道张姨比较心善,从来不把人往坏处想。
孙笑突然想起来了一件事情,从裤兜里取出了一个红包递给了张姨,里面装了三千块钱,“今天您生日,别的东西我也没买,这个红包是一点心意。”
“不行不行,你这孩子的好意我心领了,你每年来不是买东西就是包红包,太破费了。你自己刚毕业没多久了,将来还要存钱娶老婆呢,再说你刚刚失业。”
“您就拿着吧,我不差这些钱,我找着工作了,现在一个月能挣好几万。”
“真的,你这么有出息了?”张姨一脸的开心。
“是的,我什么时候对您撒过谎?所以您就别推脱了。”
“好的,看到你跟大星都有出息了,张姨就开心。”张姨也接了过去,孙笑知道,即使拿了这钱张姨也不会自己花,都拿去补贴福利院了。
“时间不早了,张姨我们去餐厅吧,您的生日party也要开始了。”
“好的,我去换件衣服,你先去吧。”
孙笑正要走出张姨的办公室,“你等等,我突然想了起来,两个月前阿霞的钥匙丢过一次,一大串都没了,愣是没找到,最后拿我这里的备用钥匙去重新配了一串。”
“好的张姨。”孙笑低头思索着向餐厅走去,外面的天色已经暗了下来,福利院沉浸在一派欢乐祥和的气氛,但孙笑的心头却有着一层阴霾,因为真相还没有浮出水面。
……
福利院的餐厅内,只留了两张餐桌,清理出来了一大片空地。
“张妈妈生日快乐!”的横幅被拉在了最醒目的位置,四面的墙壁也是张灯结彩,到处是气球和彩带。
小朋友们都非常乖巧的待在一个角落里,由齐海燕等三个女生带领做着节目彩排,脸上还画了淡妆,身边放着表演节目的道具。
吴云紫的身边围绕着李大星、黄顺、庄福三人,三人似乎在喋喋不休的相互揭着短。
“吴小姐,你不知道李大星这货到了六岁还在穿着开裆裤?主要是这家伙小时候老是尿在裤裆里,实在是太难洗了,只有开裆裤才适合他,最后他还差点穿着开裆裤去上学。不过这样实在太显眼了,于是张姨就给他裤子里加了个尿不湿,一直穿到了八岁!”黄顺说道。
“哈哈……他这么糗的吗?”吴云紫乐不可支。
“即使穿了尿不湿用处也不大,还是经常会把裤子弄脏,所以他小时候有个外号叫‘尿得湿’。”庄福继续补刀。
“哈哈……‘尿得湿’。”吴云紫捧腹大笑。
李大星也不甘示弱,“我们小时候是那种老式的茅房,你知道这种茅房构造吧?上面是蹲坑,下面是粪池,有一次黄顺和庄福俩蹲坑,有俩孩子直接在下面扔了两颗炮仗,还是那种五毛一个的大威力炮仗。那场面,哈哈……俩人裤子都没提就跑了出来,一边跑一边喊,‘厕所爆炸了,厕所爆炸了!’那恶心的场面我至今都不想回忆了,俩人至少臭了半个月,从此以后他们就多了个外号,‘屎壳郎双雄!’,一个被叫做屎大郎,另一个被称为屎二郎!”
“哈哈……”吴云紫这次差点儿没笑背气过去。
“那次是你和孙笑干得吧?细节都这么清楚?连炮仗的价格都知道?”黄顺和庄福追问着。
“你们咋回事儿,怎么脸和嘴巴都有些肿了?吹牛逼吹得?”孙笑凑了过来,打量着三个人,他们都围绕吴云紫一下午了。
“吹气球吹得。”三个人都不自觉揉了揉子自己的腮帮子,一阵酸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