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镜子内,李牧握起右拳,灌注了所能承受的鬼气极限,一拳重重砸在了透明镜子上面。
镜子内部,响起了一道震耳欲聋的轰鸣,但在镜子外面,仅仅是发出了一道微不可查的碎裂声音,一条不仔细观察都难以发现的裂痕在镜子表面出现。
“什么声音?”卧室中,许都双耳微微一动,从床上翻身站了起来,眼眸中略微有些兴奋:“难道这惊悚乐园里面还隐藏着别的小鬼?再吞吃一个的话,我的力量又能晋升多少?”
顺着声音来到了洗手间前,当他推开洗手间不透明的玻璃门时,那种细微的声音突然间消失不见了。
“啪!”
许都反手间将洗手间内的灯光打开,在暗淡光芒的照映下,寻找着这狭窄的空间中能够供鬼藏身的地方。
“最好不要是从马桶钻出来,否则的话还真的难以下口。”缓缓走进洗手间,将能够拉开的东西全部都看了一遍,没有任何收获的许都将目光放在了马桶以及镜子上面。
走上前俯身将马桶盖打开,深深望了几眼,许都没有感应到丝毫鬼气波动,旋即将目光放在了镜子上面。
镜子中清晰映照着他的样子,一切显得都十分正常,可是不知道为什么,看着镜子中的自己,他突然间有了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这不是错觉,镜子真的有问题。”许都微微前倾了一下上半身,脸颊距离镜子更近了一些,清楚地看到了镜子中央处的细小裂纹。
蓦然之间,关于对这里上一任主人,那名恶鬼王的印象浮现在了他的心头。
深入骨髓的冷意开始爬遍全身,令许都脸上迅速苍白:“那个鬼怪,是他要回来了!”
“我现在应该怎么办?”良久之后,见镜子始终没有什么动静的许都渐渐冷静了下来,轻声呢喃说道:“我若是这怪诞故事中的主角,那么不管过程多么凶险,最终的结果肯定会是好的。不必紧张,不必害怕,我还有的是机会。”
沉吟了许久之后,他将右手抬起,食指指尖点触在了镜子的裂痕中央,体内薄弱的鬼气涌出手指,尝试着封禁这片裂纹。
令他完全没有想到的事情突然发生了,当鬼气接触到裂纹后,居然被裂纹给吸收了。那细碎的裂纹,肉眼可见的少了一大部分。
“鬼气居然能够修复这裂纹,那是不是当我的力量足够强大时,就能彻底封死这个通道?”许都心中一喜,脸上浮现出了一抹轻松神情:“若真如此的话,接下来就好办了……我要去吞噬更多小鬼,增强自己的力量。”
话音刚落,他转过了身,一种如芒在背的感觉突然出现在他的感官之内。可是当他转过来时,镜子之中,一如平常。
“有我在,你别想再出来了。”许都轻声呢喃了一句,毅然转身离开了洗手间。
镜子内部,李牧从头到尾看完了许都的所有表现,莫名其妙的没有丝毫对阵生死敌人的紧张,甚至还有点想笑。
这将所有情绪都写在脸上的家伙,临走前还不忘记放狠话的青年,怎么看怎么像是一个弟弟啊。若非有七情的禁锢在,他肯定能够在三秒内教会对方如何做人。
“你觉得他表现的很差劲?”心脏部位,七情询问说。
李牧摇了摇头,不答反问:“七情,我怎么感觉在这个任务中,我的对手是你呢?”
“不要小觑任何人,否则肯定会付出惨痛的代价。”
李牧笑了笑,袖口中滑出了厉鬼手术刀:“狮子搏兔,亦尽全力,我不会小觑他的。只希望你不会因为想要换个共生而从中作妖,无限制的提升对方的实力,打破这本就已经十分脆弱的平衡。”
“我是裁判,裁判不会帮助任何一方。”七情冷峭地说道。
“砰,砰,砰……”
李牧双手握紧了手术刀,身躯舒展,对着镜子狠狠捅了过去,震耳欲聋的轰鸣声再度自黑暗中响起。
转眼间,三天就这么过去了。
当李牧第二次见到许都的时候,对方的形象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原本白净的脸颊上面布满了黑灰,下巴上面扎满了胡茬,身上的衣服脏的不成样子,也就是他闻不到气味,否则的话还要加上一条,整个人都馊了。
只不过他的形象虽然不好,气质却发生了不小的变化。
好似在经历过某种生死危机后,整个人都沉淀成熟了很多,一双眸子之中散去了大半轻浮。
“仅仅是三天没见,他经历了什么?”镜子内部,李牧微微眯起了双眼,心中有些好奇,却并不感觉诧异。
挫折和磨难永远是男人成长的基石。若是能够开窍的,一件事情就足以改变他的所有观点。若是无法开窍的,就算吃了再多的苦,上了再多的当,一样会不长记性。
很显然,面前的这个家伙就是前者。
这一次见面,许都没有再自言自语什么了,沉默地将右手掌放在了镜子上又开裂不少的裂纹中,鬼气流水一般汹涌而出。
“还是差了很多。”当体内的鬼气全部都灌输出去之后,望着比上一次离开时还要巨大的一片裂纹,许都暗自心说,眼眸中闪过了一道坚定。
镜子内部,李牧吸了一口气,手中的暗红色手术刀在闪烁着猩红光芒:“七情,从镜子里面破坏所需要的力量,是从外面修复所需要力量的几倍?”
“是你们实力相差的倍数。”七情说道。
李牧扯起嘴角笑了笑,脸色一片冰冷:“为了你心中的公平?在此之前,我始终觉得,即使为了任务的趣味性,你更照顾对方多一点,也不会对我太过苛刻。可是现在我发现,貌似是我错了。”
“你想说什么?认为我是一只养不熟的白眼狼?”七情轻笑说道。
李牧摇了摇头,突然间也笑了出来:“没什么。这世间,有无数人连枕边人的心思都猜不到,有无数人伪善的面孔下是一颗肮脏的心脏,谁又能真的看清楚谁?一个念头的转变,就是不同的结局。我想说你有些反复无常,可是又突然间想到,我什么时候看清过你?呵呵,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