枝条的表面非常光滑,就像附着着一层粘液一般,我两只手两只脚一起用,都是上三步,退一步。
可想而知,瞎子陈爬起来有多么艰难。
花和尚恋恋不舍的看了一眼金柱子,跺了跺脚,还是跟着我们爬上去,地面上只剩下铁坨子,就好像是长在的金柱子上一般,贪婪的用脸去蹭着。
我轻轻叹了一口气,虽然我也贪财,但是也没到他这种程度,这可真是见到钱,连命都不要了。
瞎子陈向上爬了一会儿,抓到了一根横枝,他艰难的把一条腿搭了上去,骑在了枝条上。
花和尚和铁坨子两个人虽然很狼狈,但是身上的包袱却没有掉落,依然是紧紧的绑在背上。
尤其是铁坨子,已经被树化了,身后的背包还很完整。
瞎子陈伸过来一只手,示意花和尚。
“把包里的小瓶给我。“
花和尚两条腿紧紧的夹着的枝条,生怕自己掉下去,还拉过几缕绑在自己的腰上。
这才小心翼翼的,在包里边掏出了一个小瓷瓶。
我们一个传一个,把这小瓷瓶送到瞎子陈的手里,经过我手中的时候,我突然感觉,这个小瓶子非常的凉,似乎凉得有些过分了,好像里面的东西非常阴邪,邪恶到已经超出了我的想象。
瞎子陈把小瓷瓶握在手里,满意的点点头,似乎是在庆幸,折腾了这么长时间,竟然没有把它摔坏,还放在鼻子下面闻了闻,感受了一下它的温度。
小瓷瓶的盖子缓缓打开,忽然,整个石堡里面充斥着一股浓郁到粘稠的血腥味。
这种腥气味道是我前所未见的,刚闻了几口,就已经呛的我脑子发晕了。
小结巴摇了摇脑袋,脸上的表情都扭在了一起。
“哎哟我靠,这......这是什么东西?怎么这么大味道?你......你这瓶里装的是什么呀?血豆腐吗?还......还是灌的血肠?这要杀多少头猪?灌多少根肠子,才......才能有这么大味道?“
瞎子陈的脸色只是微微有些苍白,说话的语气却是非常沉着。
“你说对了一半,这确实是血,不过不是猪的血,是人的血,是整整一个村子人的血!”
我虽然震惊,但是也没有到盲目的程度。
“这个就有点开玩笑了,一个村子的人,那要有多少血?您这个瓶子能装得下吗?难不成,这就是那可以装进天下江河的紫金钵盂?”
瞎子陈撇了撇嘴。
“就算真是仙家法器,老头子我也没有的时间把一村的人的血都装里面,更何况我也没那个心情,但是每人收一滴还是可以的。“
看着他那张平静的脸,我开始相信,为了拿到树晶,治疗白双瑜,恐怕这个老头子,真的能疯狂到杀了一村子的人,然后一滴一滴在尸体上取血,装了满满一小瓶。
瞎子陈说完,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屏住了呼吸,将那小瓶直接倒过来。
顿时,里面那殷红的血液,一股脑的流了下来,淋在了树神枝杈上的一个凹槽里。
血腥味更加的浓郁,呛得我直咳嗽。
就连远在地面的铁坨子,竟然也暂时放开了那根金柱子,扭过头来看着我们这边,嘴里面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似乎是非常的渴望。
血液缓缓地渗进树神里面,最后竟然是一滴都不剩。
瞎子陈有些焦虑地甩了甩手。
“不知道剂量够不够用,我只能弄到这么多了,王家村的人就都在这儿了,要是这还不够......
瞎子陈说到这儿,脸对着我们几个扫了一下,我不知道他在打什么主意。
我很是疑惑的看着树杈里的凹槽,对小结巴道。
“你有没有看明白,瞎子叔公在干什么?”
小结巴咧咧嘴,似乎非常恶心周围的味道。
“要......要是我没猜错,他应该是在召唤什么东西,这......这个应该是一个祭司,好像是用血来献祭给这棵树,而......而且是很多人的血。”
小结巴的话音刚落,忽然树神发出了一阵轻微,但是异常清晰的震动,轻微到连点声音都没有,但却清晰的我们每一个人都感觉到了!
我打起十二分精神,四处张望,想看看有什么异样,可是却什么都没有发现。
就在这个时候,我忽然听到一阵咚咚的声音,这声音很轻,却很有节奏感,每一次声响的间隔都是一致的,就好像是竹筒在打水钟一般。
慢慢的,这咚咚的声音越来越是响亮,到后来整个石堡都在震荡。
小结巴忽然倒吸了一口凉气,皱着眉头低声嘀咕。
“我......我靠,这好像是心跳的声音啊,都......都怪瞎子师叔,倒那些垃圾,把这树神都给熏醒了!”
这咚咚的声音非常空洞,听得我毛骨悚然,这种恐惧感是发自灵魂深处的,甚至都无法逃避。
瞎子陈一脸的期待,嘴张的老大,一动不动的坐在枝杈上。
几个喘息间,在我的头顶上,传来了一声巨响。
“咔嚓!“
这个声音非常响亮,震得我险些从枝条上掉下去,周围的那几根石柱上的绿毛都掉了下来,里面散发出万道金光。
我的乖乖,原来这些个柱子真的全都是金的!这要是把它们扛出去,别说是后半辈子了,就算是几十辈子都不用愁了。
巨大的声响过后,树神的内部发出一声低沉的吼叫,就像是封印了多年的野兽,一招冲关,重现人世。
所有的枝杈都在轻轻的震荡着,以至于我必须要用脚把这些枝条盘的更紧,以免自己掉下去。
树神咆哮了几声,忽然从最高的一个枝杈上裂开了一条大口子,口子里面竟然是鲜红色的,就像是伤口里长出的嫩肉一样。
那红色的组织里,包裹着一块,像是牛角一样的东西,红得发亮。
瞎子陈坐着的位置,距离那个牛角非常近,但却高了一点,他用两只脚盘住枝杈,猛的向下一翻,倒挂着伸手去抓那个牛角。
我看的惊心动魄,连大气都不敢出,生怕这老头一个抓不稳掉下去,这个高度掉下去,必死无疑……
瞎子陈是很浑身都在颤抖,显然他的体力已经到了极限,但是他依然在坚持着,额头上的青筋都在不停的跳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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