葬剑山庄,某处院子中,里面聚集着十几位首领,除了奉天教和罗影门,还有丐帮,饮花阁,玄武门。
自从在丰南的院门外被那几嗓子吓住之后,这些人终于明白了自己和丰南之间的差距,单论武功而言,对方完全是直逼青云榜前三去的,寻常武者根本没有办法和其交手。
青云榜的排名自从进入前五之后,每一名的实力都相差极大,当初张天机排在青云榜第一,现在身死,新榜尚且未入,谁也不知道下一个第一究竟是谁。
“无厄山的人来头古怪,武功更加古怪,对方明言不插手传世剑谱一事,想来便是为了煌亭宝藏了。”
丐帮一位老者缓缓说道,他名伍肆元,乃是丐帮的此代帮主,身上同时学有降龙十巴掌和打猫棍法,虽然本人一直未涉争端,在青云榜上没有排名,但无人敢小觑。
奉天教的一位老妪开口道:“此子武功盖世,如果是为了黑魔刀,当初在山下就能得到,张三哪里还有机会上山?真是奇哉!”
“老夫我活了这么大岁数,还真是第一次听说过无厄山,也是第一次见识这种用吼的武功,数百年前佛门狮子吼早已失传,难不成……”
饮花阁的中年人仔细想了想,随后又摇摇头。
“不可能,传言佛门狮子吼发功时候有雄狮咆哮声,主要是通过借助声音将内力传出,这与丰南的那一招大相径庭。”
一位老者站在池畔不言不语,沉默一会儿后,说道:“丽儿再去试试他,我总觉得这行人上山的目的不简单,搞不好还会是朝廷的人,如果是朝廷的人,事情就麻烦了,此人虽然武功高绝,咱们合力尚可将其拿下,但若他背后势力通天……”
丽人在一旁对着老者微微颔首,迈着莲步翩然离去,留下一阵香风。
……
萧彤顺着花庭廊道走到了管家的住处,在这里的院子之中找到了正在晒太阳的秋来。
一见面,秋来便热情地招呼一声,萧彤对着秋来抱拳,柔声道:“秋来管家,小女子此来想向您询问一件事情,还请管家不吝赐教。”
秋来的头发胡子已经花白,面容间却神采奕奕,和蔼可亲的模样,他点头笑道:“您是无厄山的萧姑娘吧,有什么事情但说无妨,只要我知道,我会回答的。”
萧彤点点头,开口问道:“管家可知张天机张庄主去世之前可做过什么奇怪的事情?”
秋来闻言微微一怔,随后目光看向远方,像在回忆。
“庄主剑法大成了,不过似乎身子变得很糟糕,整个人都没有什么精神,其实之前庄主的武功已经距离任无敌不远了,尤其是剑法大成之后,就算不是任无敌的对手,也应该相差无几,偏偏看起来像是垂死的老者。”
“后来不知为何,他一剑刺死了自己夫人梨花棠,那件事情传出江湖不久庄主便也身亡了,随后任无敌来了这里,主宰了葬剑山庄,还要将已经被修改大成的传世剑谱公诸于天下,咱们葬剑山庄没了庄主在,谁敢惹任无敌这尊杀神?也就随他去了。”
秋来的话说得很无奈,不过这些事情终究与他干系不大。
“夫人死前留了一封遗书,本来准备和夫人的尸体一同火化的,不过后来好像下人们忘了拿。”
萧彤闻言心头一动,唇瓣轻启:“那封遗书我能看看吗?”
秋来觉得惊异,但思考片刻也没有拒绝。
“虽然不知道你为何这么关心夫人的事情,不过夫人既然已经安葬,她的遗物也是迟早要打理的,那封信在我那里,我进屋去给你拿。”
秋来起身去了屋内,为萧彤拿来了一封信纸,上面没有标注名字,不知道要寄给谁。
萧彤接过信纸,试探性地问道:“秋来管家,这封信对我很重要,我能带走吗?”
秋来点点头。
“只是一封遗书,又或者是一封信,萧姑娘请便。”
萧彤再次对着秋来行过礼,转身快步离去,秋来重新坐回椅子上,目送萧彤窈窕的背影,眼里漫过一道沧桑。
一声若有若无的叹息响起。
萧彤带着梨花棠的遗书回到了自己院子中,看见了一个她不想看见的人。
丽人。
众人看见了萧彤,正蹲在院子里玩泥巴的王霸起身洗了洗手,笑道:“萧彤姐回来了!”
萧彤看了看一旁坐着的王秋月,又警惕地打量了丽人两眼,走到石桌前,在丽人惊异无比的目光中一巴掌将信纸拍到丰南的脸上。
“看看看!眼珠子都要掉到人家的胸里去了!”她忍不住骂了一句,丰南也不生气,反倒是说得丽人有些微微脸红。
她毕竟是生于这个世界的人,虽然比寻常的女人放浪许多,但终究也不习惯在众人面前被人指点。
丰南平静地将信纸抽出,看了看上面的内容,不动声色地收回去,起身对着丽人一挥手,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丽人姑娘,论剑结束那天,我们在寒潭恭迎罗影门的诸位到来。”
丽人微微一愣,随后美目里闪过一抹异色,巧笑嫣然。
“如此,多谢丰公子了。”
待她离去后,众人才围拢上来,萧彤皱眉道:“这个狐狸精怎么又过来了?”
丰南收敛了脸上的猪哥像,淡淡道:“人心隔肚皮,此次所谓的论剑远远没有咱们一开始想象的那么简单。”
王霸笑道:“萧彤姐,咱们一会儿再跟你说这件事情,先说说你那儿的事情吧。”
萧彤点点头,将自己的所遇所闻说给了三人听,王秋月听完后立刻疑惑道:“丰南哥,信纸上写的什么?”
丰南将信纸摊开。
上面只有很简短的几行字。
“张天机剑道通神,终于大成,要找你比试。”
“我怕你会死……他太强了,所以我给他下了药。”
“二十年,一天不多,一天不少,这是我最后一次想你。”
“也许你的眼里永远只有变强二字。”
“怎样才能让你看见我呢?”
字里行间的墨迹很潦草,微微的伤意顺着字迹流露出,荡漾在空气之中,其间又似乎连贯一种‘本就如此’的平和,或许写这封信的女人早已经习惯了这种思念和孤独。
正如信中所述,二十年,这样漫长的时间,足以让人习惯所有身边的事情。
她唯一习惯不了事情,大概就是自己的信永远寄不到那个人的手里。
上满没有落款,或许是写信的人没想过要寄出去。
又或者…
她不知道该寄给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