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晚上10点10分，七水之都后街。

    此刻，暴风雨已经笼罩了整个城市，但七水市民仍然聚集在5号船坞与6船坞之间，观看着即将到来的“水之诸神”。

    “咦？后街那儿怎么停靠着两艘船啊？他们不知道海啸就要来了吗？”

    “让我看看，嗯……左边的那艘，好像是王下七武海克洛克达尔的海贼船啊。”

    “王下七武海？那个杀人犯的海贼团吗？世界政府的走狗一条！”

    “喂！你们看，后街好像还有个人啊！好像是个女的，正在向那两艘船跑去。”

    “还有人待在后街？她不要命了？”

    …………

    “调整风帆，左满舵。“水之诸神”要来了，咱们不能停在七水之都前面，否则会被海啸卷到城市里去的。”

    作为一艘超大型的四桅全帆装船，“巴洛克古斯塔夫号”最起码需要四十名水手的通力合作，才能将它的完美驾驭。

    而现在，在领航员接连不断的命令下，甲板以及桅杆上的水手开始忙碌了起来，升帆的升帆，拉杆的拉杆。

    在他们的努力下，战舰迅速调转船头，开始向七水之都的左侧驶去。

    “等一等，等一等……”一个女孩子的声音从后方飘来。

    熟悉声音让妮可·罗宾脚步一停，旋即将视线沿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

    是半年不见的叶莲娜。

    “七武海先生，七武海先生，我知道你这次前来，一定是对七水之都有什么谋划。可是，这里还有十万多名无辜的百姓啊。”

    “求求你放过我们，放过七水之都吧。”叶莲娜赶到海岸边，一边追着远去的船只，一边嘶声竭力地呐喊着。

    然而，回应她的只有远处大海隆隆的震颤声，因为此刻，“水之诸神—阿库拉·拉格娜”已经肉眼可见了。

    “七武海先生……”叶莲娜的呼喊声越飘越远，不一会儿便消失不见了。

    叶莲娜的努力注定是徒劳的，因为巴洛克古斯塔夫号已经在风力的驱动下越行越快，很快便远离了七水之都。

    克洛克达尔靠在船舷，任凭暴雨噼里啪啦地打在脸上。但令人诧异的是，他全身上下任然保持着干燥，甚至他口中的雪茄也都在暴雨中顽强地亮着火光。

    “她跑错方向了吧？执行“沉没”行动的，不是向另一边驶去的唐吉诃德家族吗？”尤里自认风趣地说道。

    “你给我闭嘴！”妮可·罗宾爆发出了副社长的气势。

    很快，携铺天卷地之势的“水之诸神”便涌上了后街，将码头、废船厂、甚至是后街的所有建筑物都尽数淹没。

    “右满舵，降顶帆，把船头迎向海啸，我们要正面突破了。”

    在领航员的命令下，已经驶到七水之都远处的巴洛克古斯塔夫号再一次调转了船头，将船首那只张牙舞爪的鳄鱼正面迎向了压迫而来的“水之诸神”。

    …………

    许久过后，风浪逐渐停歇，巴洛克古斯塔夫号却完好无损地伫立在大海之上。

    “宝树亚当造的船就是牛啊，想不到我这辈子也有和海啸刚正面的时候。”

    征服了巨大的海啸，这让船上的水手们都十分兴奋，但这时，却有一阵比海啸还要猛烈的震颤突然传来。

    隆隆的震颤声越来越大，发展到最后，竟是让整个海面都沸腾了，甚至连足够远离七水之都的巴洛克古斯塔夫号都感受到了强烈的震感。

    “我没看错吧？七水之都好像变歪了啊！”一个水手惊叫道。

    “不是吧……”

    另一个水手回头向七水之都望去，而当他看清之后，立即便瞠目结舌，再也说不一句话来。

    是的，七水之都此刻正在缓缓地倾斜着，并且倾斜的速度还在稳步加快。

    而等到甲板上的一众水手终于回过神的时候，坐落在这座水上都市最顶端的巨大喷泉，竟是喷出了一条优美的抛物线，在夜空闪耀出一道七彩的霓虹。

    蓦地，喷泉断了，城市也开始破裂瓦解。七水之都，这座在大海上屹立了近千年的古老城市，沉了。

    整个沉没的过程持续了六个小时，当海面上的最后一团漩涡消失之后，两条远远避开的战船才缓缓驶回了原本属于七水之都的这片海域。

    这时，名为“水之诸神”的巨大海啸早已消散，天边的太阳将出未出，只有海风还在呜咽地奏响，似乎在向人们诉说着在七水之都的悠悠往事。

    …………

    八百年前，七水之都还是一座健全而美丽的城市，有史以来最强大的战舰“冥王·普鲁托”就诞生在这里。

    那时，后街还不叫后街，叫外城区，因为环绕整个市区的，是一片生长着优质船木的巨大森林，以及足以供养整个城市的农田和牧场。

    四百年前，海平面的持续上升让这座誉满天下的造船之都失去了造船的原材料产地。

    两百年前，七水之都失去了农业与畜牧业，彻底变成了一座海上孤岛。

    而现在，七水之都已经走完了她辉煌的一生，成为点缀在历史中的一颗璀璨明灯。

    未来，七水之都还将流传在全世界造船工匠的口中，变成一个玄乎其玄的异闻传说。

    …………

    天光渐亮，两艘战舰终于靠在了一起。

    “你这破船还没沉啊，多弗朗明哥。”

    “这就不劳烦你担心了。”虽然甲板上幸存下来的船员正为修堵破水口而忙得焦头烂额，但他们船长的语气却依旧淡定。

    “西兰花的造船业已经完成技术升级了，第一批“盖伦级”战列舰马上下水。你赶紧换一艘吧，不然你这破船开出去，别人都不相信你是做船舶生意的。”克洛克达尔指点道。

    “吠~吠~吠~，听说你打算前往新世界了？”

    “怎么？你打算和我一起去？”

    “我倒是不急，等和新世界的地下搭上线了再去也不迟。”多弗朗明哥摇摇头，又继续道，

    “这次你的目标是谁？作为合作伙伴，我奉劝你别再去找白胡子的麻烦了。毕竟你要是死了，我这战舰生意的麻烦可就大了。”

    克洛克达尔轻笑一声，眼神若有若无的瞄向了站在多弗朗明哥身后的柯拉松：“这事儿说起来我还得让你帮个忙。”

    “尽管开口，我们现在可是海贼同盟啊。”多弗朗明哥不置可否。

    “我要向你借个人，借去新世界的某个国家当卧底。”克洛克达尔将“卧底”两个字咬得很重。

    “卧底？这可不是个好干的活儿啊。”

    想到自己前不久才派出去的维尔戈，多弗朗明哥脸上的表情有些不自然，“你看上了谁？说来听听。”

    克洛克达尔嘴角勾起阴鸷的笑容，缓缓开口道：

    “你亲爱的弟弟，柯拉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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