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无常的迟迟出现,令尚嘉乐懊恼不已,他说道:“老白!你耍我是不是?你那一个单位的,差点搞死我知不知道!”
白无常甩着大舌头,“别提了!乱了,全都乱了!”
那白无常阳名叫做“谢必安”,身为阴差的他甭管性情何犯,永远是一脸诡异的堆笑,长长的帽子上写着四个大字“一见生财”。
他还有一个黑黑的小伙伴叫“范无救”了。平时两位都吐着长长的大舌头,舌头尖基本都垂到脖子上。穿黑衣的是一脸的恶相,自从当了阴差就没说过‘人话’,说话时叽里咕噜的。只有白无常谢必安能理会其中的意思。
乱了?什么乱了?说完话,地上那黑色漩涡还是没出来东西,尚嘉乐又问道:“老黑哪去了?”
平常都见两位无常各持黑白招魂幡,好不威风,如今只剩一个白无常谢必安在场,倒也少见。难道酆都真是出了大乱子?
虽是知道那黑无常可能是‘卡’住了,但那尚刘二人是万万不敢触碰那地上的黑色漩涡的。后来经白无常的帮助,黑无常范无救才从那黑色漩涡里如同爬狗洞般爬了出来。
黑爷当阴差这些年何时不好脸面,虽然跟尚刘二人已是熟人,但这般场景的出现,也搞得好不尴尬。
那黑无常把招魂幡往地上一扔,就叽里咕噜的冲着尚刘二人一顿鸟语,长长的舌头在半空中乱转。
尚刘二人听不懂,等白无常细细一解释,才明白,这黑无常是说让他俩别把今日这般丑事传出去。
那尚嘉乐立马就急眼了,说道:“我说二位爷,咱这都什么时候了,还说那没用的干啥?能不能赶紧解释一下?”
白无常叹息道:“解释个屁,小黑这是被老马打的,曾经兄弟一场,妈的。真TM行!”
“那马面咋还跟你动起手来了?”莫非这黑无常性子太急,打麻将输了没给钱?可尚嘉乐问完才想起来,范无救根本不会说人话。
等着范无救的鸟语,是甭想着了。那白无常捋了捋他那长长的舌头,叹息道:“兄弟啊,你有所不知。当今的世道要变天了!”
能让白无常如此为难的一幕还是尚嘉乐头一次见到,看来他猜的没错,酆都果然出了大事情。
那无常继续道:“现如今地藏王(地藏菩萨)讲经,酆都十殿阎罗集体闭关,阴帅队伍中除了我俩兄弟都已经开始造-反了,如果那些阴帅集体踏入阳间境,便会导致阴阳倒置,到时候阳间便不再是阳间了···”
听闻这话,尚嘉乐整个人都毛了。
首先,简单分析一下这地府里面的情况。假若把地府比作一个大型公司。十个阎罗王就相当于各个分公司的首席执行官,而那地藏王就是董事会名誉主席。
换句话来说就是,老大开思想觉悟会,十个行政长官跟着听课去了。
可是听课就听课吧,轮流听不好吗?十大阎罗,怎么就一块闭了关呢?这不是阎王闭眼,任由小鬼乱闯吗?
白无常无奈道:“那菩萨的行径,我这个级别哪能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情。不过,你说的没错,现在的酆都确实是阎王闭眼的状态,我们这些当差的都是泥菩萨过河,酆都,都管不过来,更别说你们阳间了。兄弟,别说我没提醒你,再过段时间,恐怕阳间也会遭受波及啊!”
事态明显超出了尚嘉乐的预期,他没想到酆都已经乱成了一锅粥,联想起黑衣人说过的那些话,他马上道:“难道其余的阴帅都叛离了?一个站在你们这边的都没有?”
那白无常如实告诉了他们,除了那鬼王特殊,其余几个正带兵攻打酆都城,现在已经打到不可开交的地步。
“就你俩,顶得住吗?”尚嘉乐听闻那些阴帅意图集体踏入阳间境,十分关心现在的战况。
白无常吹鼻子瞪眼道,“顶不住?顶不住也得顶!老崔(崔判官)手上还有阎罗王的亲卫队,酆都城他们一时半会攻不进来。”
“可这得打到什么时候啊?”
“鬼知道!恐怕那几个大佬不出关,就结束不了。”
瞧这‘鬼知道’说的顺溜的,尚嘉乐心说:你不就是鬼吗?
“不说了!弟兄们还在等着我,下面还有场恶战要打。回了!”
说完这些,那白无常又给了尚嘉乐几枚白布条,并嘱咐二人,接下来的时间,就算招魂幡布被点着,他们仍可能无法及时赶到。说完,黑白两个漩涡再次出现,二差半个身子陷入漩涡,就要回归酆都。
临走,尚嘉乐拉住白无常,悄悄道:“我好像找到他了!”
那白无常,面露一喜,但随即恢复平常,细语回道:“这事,搁到以后吧!现在酆都事务更急,还请兄弟们多帮酆都度过此劫难才是!”
说完,两位常爷急匆匆的去了。只剩下一片狼藉的事务所,和一筹莫展的尚刘二人...
且说王不正这里。
抵达西安后,那贾鹏飞带着他非但没去繁华之所,反而直钻乡下,而且越钻越深都坐开了牛车。
在牛车上,那王不正郁闷的抽着烟卷,任凭车斗这样颠簸着他。
他仰起头,看着蓝蓝的天空,又低头看着快没信号的手机。反复琢磨着,自己哪像进修来了,根本就是逃难嘛!
呼~~~
坐在牛车另一头的贾鹏飞同样也不好受,天气的寒冷与四周树木的凋零带给他的并不是好的运气。此次入村,当天晚上,他们便遇到了怪异之事。
说来也巧,李章村本是贾鹏飞留作藏身的妙处,此村子深居山里,道路难走,民风淳朴。但是却在这正月之中村子里频频出现怪异之事。
先是村子里的几头牲畜被咬颈吸干了身体,后来又在村子的最南处发现了一具醉汉的尸体。那汉子趴在地上,后脖颈已经被咬烂,全身的血液被吸干,皮肤惨白惨白的,没有一丝血色。
若是前几头牲畜遭害,还可能猜测是山中的野兽所谓,这人命一出,村子里顿时闹得人心惶惶,什么山神作怪,妖怪现身,什么说法都有。
“贾老弟,你也帮过我们村子不少忙,额(我)劝你啊,明天一大早还坐老李头那牛车,回城里去罢!这里太危险了!”
端起酒杯说话的这位中年男子,叫作耿山根。贾鹏飞每次来这里都是在他家落脚,俩人比较熟络。
贾鹏飞吃了这杯敬酒,笑着说道:“耿大哥,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就更不能走了。
王不正还在一旁品着甜酒,偷空问道:“飞哥,鬼我也见过几个了,现在也说不上稀奇。你说这深山老林里会不会是那僵尸出没?”
王不正说话的声音,说大也不大,说小勉强也听的着。那耿山根后半句听的真切。
耿山根把酒杯摔在桌子上,手中还夹着半截子旱烟,指着王不正就说道:“额说小兄弟,可不敢乱说!什么僵尸不僵尸的,额们村子怎么会有僵尸那种东西!你怕是电视看多咯!”
王不正刚想反驳几句,就被那贾鹏飞拦下,贾鹏飞陪酒说道:“耿大哥,我这个弟弟爱开玩笑,你不必当真!”
酒是一仰而尽,放下酒杯的贾鹏飞,望着窗外的星空,眼中闪过几道精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到了晚上睡觉的时候,那王不正同贾鹏飞二人住在一张火炕之上,这种火炕王不正还是第一次体验,不过他很快从刚开始的稀奇变为了嫌弃。
他推开盖在身上的被子,捏着鼻子说道:“飞哥,这被子有味!”
贾鹏飞此时并没有睡着,把那被子一把夺了过来,盖在了自己身上说道:“不怕冷的话,你就这样睡吧。”
没过一会,王不正就觉悟了,味儿着总比冻死强,又把那被子抢了回来,一边盖着被子一边说道:“飞哥,吃饭的时候我就看你一直望着这夜空想事情,不如你告诉我呗,我跟你一块儿想。”
“睡觉吧!我在想村子里的事情,明天我们去看看。”说完话,贾鹏飞终于不再看着窗外,把头缩进了被窝,看似是睡了。
王不正没敢学这一招,把头伸进被窝想想都恐怖,等了半天,见贾鹏飞没了动静,便快速的抽了一根烟,苦苦的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