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老……”小帅抱着天书的手，不住微微颤抖，除了心痛，便只剩下绝望。心痛，是心痛一代神医竟就此仙逝；绝望，则是为了躺在病床上，等着他去救的秦香寒。

    “吴老……”“香寒……”“吴老……”“香寒……”“吴老……”“香寒……”

    小帅如癫狂一般，不断的重复着这两个名字，泪水如雨点般，一滴一滴滑落脸颊。他不相信，历经千辛万苦，在最后的关头，却得到这样一个结果。

    “小帅……”彩蝶梨花带雨的看着小帅，想安慰他两句，却又不知如何开口。明天便是香寒的大限，现在，还能有什么办法？

    “我要去抓了央小婷！”小帅恶狠狠的说到。

    “你疯了！闹市区觉醒？！”彩蝶闻言一惊，赶紧劝慰到：“不急，不急，你容我想想，一定还有办法的，一定还有办法……”

    “还能有什么办法……”小帅的脸上浮现出一股决绝：“为了香寒，我没有选择了，若是孟姜女真要来收了我，我便与她——死战到底！”

    “要不，我们再去求求央家？你，你不是有个好朋友是央家的吗？”彩蝶虽然觉得凭自己几人的力量去硬拼央家就如以卵击石，但至少比对付孟姜女那样飞蛾扑火要强。

    “央家……”小帅稍微冷静了冷静，也觉得彩蝶说得没错：“恩，央家就央家！”

    小帅看了看手上的天书，又看了看吴老，将书默默放在了吴老身前：“吴老，天书我帮你找来了，虽然只是一个复本，但内容是一样的，你……你拿去看吧……”

    “谢谢你救了蝶儿，你老人家，一路走好……”小帅向吴老深深的鞠了一躬。

    “谢谢吴老救命之恩，彩蝶此生难以为报，若有来世，愿化作一鼎丹炉，历千锤百炼，只为老先生炼丹制药。”彩蝶也款款屈膝行礼，说完，将目光转向了陈永生：“陈叔叔，我们还有重要的事要去办，如果能活着回来，一定送吴老一程。另外，如果有什么需求，我是指……吴老的后事，届时，你尽管吩咐给我们便好。”

    见陈永生呆望着吴老没有回话，知他悲痛，彩蝶拽了拽小帅衣袖，叹了口气说到：“时间无几，我们……走吧。”

    “你们……等等。”陈永生突然开口了。

    “陈叔叔，你还有什么吩咐？”彩蝶转身问到。

    只见陈永生低下头，从吴老的手中，抽出了一个信封。

    “遗书？”小帅和彩蝶眉头一皱：难不成，吴老早就知道自己大限将至？

    刚才众人都陷于悲痛，根本没注意到吴老手中还有封信，现在看起来，吴老似乎早已做好了西去的准备。可他一生无牵无挂，除了陈永生算半个外，也没别的什么亲人，又有什么可说的呢？

    陈永生拆开了信封，用悲痛而又低沉的嗓音念到：

    “永生，见字如见人。”

    “感谢你多年以来的照顾，让我这个不问世事的老头子过得如此自在。很抱歉，我再也无法为你治病了，每每想到此处，便无法释怀，我穷其一生，却都未能彻底根治你的疾患，我明白，这不是医术不精，乃是天命所致。”

    “你觉醒者的前世，逆天而行，杀神，夺人，连天帝都对你无可奈何。故而再世为人，便应了前世的因果，受尽病痛的折磨而不得解脱。”

    “我一直想一览天书，其实并非想要炼制什么长生不老药，老夫不如你，逆天而行之事，不敢为之。但我相信，天书中一定能找到天道的轮回之法，从天道入手，顺势而为，方能彻底根治你的顽疾，以不枉你多年的照顾。”

    “可惜，我时间不够了。前日醒来，我便知道大限将至，可能等不到那两个小孩儿找来天书了。不过，我相信他们，或早，或晚，都能兑现他们的承诺，因为我从他们的眼神中看得出，他们与你一样，乃至情至性之人。所以，当他们再回来时，无论带着或没带着天书，我都将兑现我对他们的承诺。”

    “在得知回天乏术重现世间后，我曾仔细琢磨，这回天乏术，实非普通毒药，而是上天降罪之物。历史上，虽施毒之人各怀心思，然中此毒而亡者，皆曾逆天而行，献文帝拓跋弘，节闵帝元恭，孝明帝元诩和孝武帝元修，无一例外。”

    “或许，他们的朋友，也曾为了某种信仰，逆天而行，故才得中此毒。便是以药祛之，想来，也会跟你一样，再遭不测。唯有以天道之法克之，方可无忧。”

    “永生，谨遵吾命：寻一偏僻处，焚化我的躯体，待皮囊化尽骨成灰，可得一丹心，乃我毕生修善积德之所存。将丹心给那两个小孩，让他们的朋友吞服下去，便可逆天改命，不畏天道所侵。”

    “切记，切记！”

    “柳随风摆花漂泊，华佗难医天下过。一曲未尽半生缘，浮世如意有几多……”

    “吴学崖，绝笔。”

    “吴老！——”陈永生读完吴老的绝笔，小帅和彩蝶早已泣不成声：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干。到死，吴老都没忘记他的病人，竟要以自己毕生之善和已故之躯，从上苍手中，生生夺回香寒的命。

    “噗通”一声，小帅双膝一曲，跪倒在了吴老的遗体前：“吴老大恩！请受小帅代香寒一拜！”说完，“嘭嘭嘭”连磕了三个响头。

    “吴老，待香寒醒来，我会将此间之事，说给她听，让她知道，她的命，是你老从老天那儿抢回来的！我们会好好的活着，像你一样，帮助更多的人。”小帅一把鼻涕一把泪：“吴老，希望多年以后，我们相见九泉之时，能有机会再报答你的大恩大德！”

    “小帅……”彩蝶见小帅跪哭不起，默默蹲下娇躯，轻轻将他的大头揽入了自己怀抱，轻轻抚摸着他的后脑勺，难以抑制的泪水静静滑落，一点一滴，浸湿了他的衣襟。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