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人都在等着勒索的选择。其中有些匈奴人也懂一些汉话,当然也是听到了秦正刚刚所说的三样死法。而又在他们的翻译下,几乎所有幸存的匈奴骑兵都已经是面色发白。
更有甚者,连抓着俘虏的手都已经松开,有些人的武器已经是掉到了地上。但有一部分人,反而吧手中的武器握的是更紧了。
赫连达兰就是其中的一个。赫连达兰是这一部骑兵的副统领,地位在勒索之下,但大部分的骑兵却都是赫连部落的牧民。
原本在大晋治下之时,赫连达兰的部落生活困苦,就连他这个部落头领也是常常被晋人士族、官员是呼来喝去。还有时常进献财物和牛羊。
刘渊在离石反晋自立称汉王时,他们作为南部匈奴治下的一个小部落,也是跟着南部帅一起杀了朝廷派驻的晋人官员,归顺了刘渊。
赫连达兰原本以为自己归顺刘渊,也许看在都是匈奴一份子的面子上,可以摆脱被看不起和被欺压的命运,却不想更加悲惨。
其他部落,看待他们只觉得是看待一件工具,因为他们都是杂种。他们是铁弗,铁弗即是杂胡,也是泛指父为匈奴人,母亲却是乌桓人、鲜卑人等胡人之后裔。
每次大战,最先上的是他们,最后撤的还是他们,虽然他们也算得上是骁勇善战,但原本部落接近1000的战士,直接因为多次战事,损耗得只剩下300多人,现在更是已经只有100多了。
赫连达兰作为头人很无奈,他当然知道是因为什么原因,但他们只是小部落,实在是无力反抗。
赫连达兰也听的懂汉话,就是他示意把消息扩散开的,他以前不敢冒险,但不代表现在不敢反抗。都是要死的人了,还有什么好怕的。
他已经做好了准备,只要勒索选择杀妇孺,那他会第一时间杀向勒索,绝对不能跟着陪葬,而且还是那样痛苦的死法。
他对自己部落的心腹已经有过暗示,此时都是握紧了手中的弯刀,紧张的等待着勒索的选择。
而同时在秦正这边,李能等人刚刚也是听到了秦正所说的那些事情,一阵恶寒。他们跟秦正已经有了近半年的时间,还是相当了解秦正,知道他肯定是瞎说吓人而已。
不过新加入的那一批却是吓得不行,之前只是觉得校尉大人挺好的,不想他还有如此凶残的一面,以后可一定要听命令,不然现在是用那些凄惨的死法对付匈奴人,以后可说不准就是用在自己身上,不由得对秦正也多了一份敬畏,倒也是意外之喜。
“将军,我选择第三种”,经历了一番考虑,勒索终于在十息时间之内做出了自己的选择。
第一个选择他早就放弃了,第二种也是死路一条,第三种反而是一条活路,不管是胜利还是失败,胜了也许可以走。这对已经绝望的他反而是一个好消息。
他也不敢相信对面那个年轻将领真的会轻易放过他们,毕竟那个家伙是魔鬼,但就算是败了,也大不了做他的奴隶,反正在匈奴人的战争里,败的一方基本上也都是胜方的奴隶,这没什么不好意思的。
当然派出去决斗的人,估计是活不下去了,不管是胜还是败。而他考虑的就是这个,到底派哪一个去斗将,或者说送死,才能让他的利益最大化。
“赫连达兰是我们匈奴人中少有的勇士。将军,我决定派他与您麾下的勇士斗将。”说完用手一指人群中的赫连达兰。
赫连达兰刚刚听到勒索选择第三种时,大大的出了一口气,但他没想到勒索竟然不派出自己的勇士,反而派他,大感奇怪。
因为据他所知,勒索麾下勇士康熊可是骁勇非常,力能挽马,一拳打死过奔牛,自己可没有那样的勇武。
赫连达兰没有勒索想的那么多,更加不知道勒索这是准备推他出去送死。愣了一下,推开挡在身前的族人,握着弯刀几步走到了场中。
看着秦正,右手单手一抚胸,躬身低头行礼道,“匈奴铁弗部赫连达兰,见过将军。”
勒索眉头一皱,这赫连达兰竟然自称匈奴,而不是大汉,现在虽说这样称呼也可以,毕竟刘渊也是匈奴单于,不过今天听着感觉却是有点异样。
秦正没有理会赫连达兰,微微一点头,“既然由你出来斗将,那就开始吧!记住我说的话,胜了,放你们走,败了,老老实实做我的奴隶。”
又是深深的看了一眼赫连达兰,头一转,冲着牛三那边喊道,“牛百将,由你出战。”
“诺”,一声低沉的声音自牛三口中发出,随即一阵金属碰撞声传了出来。赫连达兰顺着声音往那边看去,他感觉自己肯定是看花了。
“这是个什么怪物,难道让我跟这样怪物斗将,那还不如说是送死得了。”映入眼帘的首先是一面巨大的盾牌,盾牌上一个猛兽的图案,在火光的映照下,那一双狰狞的眼睛和张着的大嘴,仿佛下一刻就要择人而噬。
盾牌后面,立着一个全身包裹在铁甲里的八尺大汉,足足比自己高了半个头。头盔上只看得到一个由许多小洞组成的面甲,望着那些黑乎乎的小洞,赫连达兰感觉有一双阴森的目光正盯着他的脖子。
就连盾牌下露出的双脚,也包裹在铁皮之内。随着他的移动,如同一个远古的凶兽,咔嗤咔嗤的声音,让赫连达兰是冷汗直冒。
艰难的咽了一口口水,握了握手里放弯刀,手心已经冒汗。赫连达兰完全不知道该怎么样打,看那一身装备,至少是有好几十斤重,但那个什么牛百将好像一点没有受到影响的样子。
要是自己骑着马或者有弓箭在手,又没有限制的话,他到还可以试着看能不能拖垮对方。可现在却是斗将,不可能让他肆意跑动。
面对这样的铁疙瘩,难道要用牙咬吗?估计就是刀砍在上面也完全没有用。赫连达兰感觉自己现在就是一只待宰的羔羊,现在就看别人准备在哪里下刀了。
勒索也是心中狂振,虽然刚刚他有看到盾牌手,但那些甲士却是缩在盾牌后面,加上光线黯淡,所以直到这一刻才看到真容。
心里是一阵庆幸不已,“这种情况下,就是骑上马,也绝对跑不掉,幸亏自己机灵,如果硬抗,绝对死的很惨。现在只要等赫连达兰一死,自己哪怕成了奴隶,但只要吞了赫连达兰的残余族人,不管是待是逃,都会有翻身的机会。赫连达兰,不要怪我!”
牛三静静的站在那里,死死的盯着赫连达兰,如同一尊雕像,又像是一头已经张开了大嘴,随时准备咬断猎物脖子的猛虎。
他右手没有持长兵,而是拿着圆头锤。长兵适合集团作战,这样的单对单,反而短柄圆头锤好用。
自己这身装备太重,不能久战,所以选择以逸待劳,一击必杀,后发制人,防守反杀比较好,只要让自己给他一锤,就可以结束战斗了。
原本牛三就有些勇武,现在经过几次大战,又与北宫纯的多次切磋,更是胜了以前好几筹。
耐心更是不缺,也更加懂得怎么样利用优势施压对手,先是一声狂吼,“嗷”的一声,如狼似虎,声势惊人。
然后轻蔑的调笑道,“怎么,匈奴的小子,你害怕了?快点过来,让我给你一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