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弓躲在一个山坳里,头上堆满了枯枝烂叶,从远处看去,与山坳里的环境,简直可以说得上是浑然一体,傻傻分不清楚。
他不是狙击手,只是一个山间猎户,是附近张家村人。原本准备偷偷上吴山打个猎,给家里添一点口粮,毕竟现在青黄不接,家里余粮不多,又恰逢战乱,买粮根本就是奢望。
只能寄希望与大山,却不想只是因为休息了一下,还没有到地方,就被堵在了这里,进退两难。
原因就是200步外的一部异族骑卒。通过这些人的装束,张弓早已经看出了他们是匈奴人,前天还在常来村里做买卖的货郎那听到,说匈奴现在正在河东北部和东部四处劫掠,却不想现在竟然跑到了这里。
张弓十分的焦急,倒不是因为他自己现在被堵在了这里,而是他害怕他弟弟长时间没有见他回去,找来这里就麻烦大了,但也只能干着急。
透过枯叶的缝隙看去,那些匈奴人好像在等着什么,手里不时小心的吃点东西,或是抚摸身边的战马,又或者整理自己的弓箭刀枪,一副摩拳擦掌的样子。
“这些人准备做什么?”张弓静静的在那里猜测着,他恨不得拿着自己祖传都弓箭,给那些人一箭,他的箭术可是十分了得,百步穿杨做不到,但50步以内也是指哪到哪。
可惜还是不敢,自己一家人可还是在家里等着他,要是自己死在了这里,估计都得饿死。
就在他又无聊又焦急的时候,突然见匈奴人全部跨上马去,一时好奇之下,尽然悄悄的在枯枝败叶遮掩下,换到了一个视野宽阔的地方继续观看。
……
勒铮握了握手中的弓箭,心里好像有无数的黄羊在跳动,让他不由自主的就想到了自己小时候第一次跟着长辈冬猎的样子,激动的脸色绯红。虽然过去了很多年,但那场景却一直历历在目。
不一样的是,自己那时候只是负责驱赶猎物,等猎物一到伏击圈,由经验丰富的老猎手来把握时机突袭猎杀。
而现在的身份却是变成了伏击者,时机马上也要到了,他此刻已经在幻想着“猎物”在受到突袭时惊慌失措的凄惨的模样。
远处慢慢的出现了一群骑手,一面北宫大旗在空中缓缓舞动。
“终于等到你了。”勒铮压抑不住嘴角挂起的圆弧……
……
北宫纯此刻有些累,他往南又跑了近50里了,跑跑停停的这一路下来,如果是按照平日里行军,却是没有什么不妥,但是今天因为后面的一群尾巴,却是让他“身心疲惫”。而且最烦的还是只能做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不过与其说是身累,不如说是心烦。他现在恨不得立刻大杀一场,也不愿意这样拖着不放。可惜没有人跟他杀,也是无奈。
前面马上就要到吴山了,想起自己和秦正的约定,心里到是平复了一些,“那家伙几乎猜对了所有的事情,应该不会有什么差错吧!”
正想着,突然从侧面的一个山阴后面杀出来一群匈奴骑兵,喊杀声震天,感情这里有埋伏。并且随着一阵喊杀声,只见那群匈奴人手中弓箭一抬,一片白茫茫的箭雨就朝自己射了过来。
北宫纯看到冲出来的匈奴骑兵,如久旱逢甘霖,是不惊反喜,大吼道,“兄弟们,匈奴狗贼终于出现了,随我杀一个痛快,骑兵冲锋,杀啊……。”
“杀……。”
……
北宫纯的举动,让勒铮有些懵逼,这节奏不对啊,难道是因为自己的打开方式错了。什么时候埋伏偷袭竟然不管用了吗?这些人难道不应该是惊慌失措之后,然后转身逃跑,自己只需要跟在后面乱砍就行了吗?他们怎么对着自己冲过来了?
他哪里知道,对于西凉铁骑,打仗根本就不算什么事。都说什么样的将领带出什么样的兵,北宫纯原本就是一个莽夫,但也是一个勇士,鲜血淋漓他愿意,动脑筋的事情却他从来不愿意多想。
撸起袖子直接开干那是常有的事情。更何况他们现在真的很烦,需要发泄啊。好死不死的你勒铮自己跳出来,还不使劲怼,怎么对得起那骚动的心。
……
“啊……。”
“呃啊……。”
“杀……。”
惨叫声在喊杀声中异常的刺耳,北宫纯等人顶住箭矢的洗礼,直挺挺的冲进了匈奴骑兵阵中。
骑兵对冲是惨烈的,只要一落马,就是死路一条,而且速度很快,杀敌和被杀都在一瞬间就完成。
匈奴骑兵在射完箭之后,无奈的发现对方根本就没有几个落马的,甚至有些人身上插了几根箭,依旧在冲锋。勒铮这才发现,西凉铁骑和匈奴骑兵不一样,他们身着铁甲,手持长矛。但只能怪自己立功心切,没有摸清楚情况就跳了出来。
西凉铁骑主要有两支,先有董卓,后有马超,他们的战法都更加偏向简单粗暴,比如突击骑兵。
当然西凉骑兵也使用弓箭,但一般都是用来骚扰和辅助,而北宫纯恰恰就是属于决胜力量的突击骑兵。
扎在头盔和盔甲上的箭矢并没有给西凉铁骑造成多少伤害,就是马匹也因为要害部位多了一层牛皮防护,无伤大雅。
但他们的长矛却是给了匈奴人致命一击。特别是他们的密集队形,以北宫纯为箭头,对上了匈奴适合骑射的松散阵型,直接就成了以多打少的局面。
北宫纯首先突入了匈奴人阵型,与一名同样手持铁矛的家伙拼了一个回合,不分上下之后就已经交错而过,但之后就没有对手可以再在他手上走过一合,他就像一把利刃,所过之处,直接分成了两半。
而勒铮确实是勇武非常,刚刚就是他和北宫纯对了一记。也是手持了一柄铁矛,左刺右挑,除了北宫纯,连接几个西凉骑兵,不是被他刺落马下,被奔腾的战马撞飞踩死,就是被他挑破了喉咙,跌落尘埃。
将对将不分胜负,将对兵土鸡瓦狗,兵对兵匈奴却是完全不够看。
只见一名匈奴骑兵手持一把长刀,对着冲向自己的西凉铁骑就要当头劈下,在高速奔驰的战马上,过大的动作直接让他直起了身子。
这个动作加速了他的败亡,一个在马上弓着身子的西凉骑兵,噗的一声,利用马速和长矛的长度优势,直接就刺穿了他穿着皮夹的身体。
同样的场景在战场上到处上演,就这么一个回合,匈奴骑兵就少了四分之一,这让所有的匈奴骑兵一下子就想到了鲜卑人,他们也是这样,只要对上他们,匈奴人除了死亡,就没有别的路走。甚至连逃跑都成了奢望,因为鲜卑人的马更快。
北宫纯和勒铮几乎同时带队杀破了对方阵型,北宫纯是高兴的,心里畅快淋漓,但勒铮却是凄凉的,但也是回天乏力。
不过他却是没有放弃希望,因为他已经看到了勒新带着人马也杀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