咖啡品尝了将近半个小时才结束。
我将最后一小块蛋糕送入嘴里快速的嚼了嚼,咽下肚子,然后动用能力从衣袋里取出两张钞票递给店员,道:“下面的钞票是你的小费。”
店员看了一眼他的小费数目,眼神里激射出惊喜的光芒,喜溢于色。本该稳妥的动作都开始有些慌乱起来,但速度不错,三两下就把托盘和餐具全部撤走了。
安蒂率先起身离开,我紧随起后。
我们两个人就这样十分怪异的,距离不过一步的一前一后的走着。
这里所指的不是两个人的关系,而是我的穿着和安蒂相互衬托起来太诡异了:蓝白相间病号服在后,透着成熟包含性感的衣搭位于前…真他妈是什么鬼!?
我都止不住的想成为无聊的每日新闻记者将现在这一幕,以第三方的角度照下来且立刻汇到任何一个新闻直播间,让他们播报此事(特别是我之前还开枪引起了混乱!)
虽然…并不会有任何一名记者或者关于新闻播报的企业会这么做,但就于我个人来说,还是有些抵触现在这种情况的。
安蒂突地停下脚步,转过身来,看向我,上下打量了一番后说道:“我其实很好奇,你既然能够随意变出一个事物,比如那两张钞票。那你为什么不去尝试着变取更多或者更庞大的东西呢?”
我耸了耸肩,表示自己也并不知道。
其实在我开始知道自己有这种能力的时候,就不断地去尝试变换东西。但非常奇怪的是,一旦证明了在一个单独的空间里只有我一个单位个体的时候,完全变换不出来任何事物。
她在观察完我的动作后,神色里不再有之前的那种不信任感,相反,还多了许多的好奇。
“你需要换一件衣服吗?”安蒂抬起手轻轻弹了弹我穿在身上的,宽松病号服,说道:“不然我会觉得我自己也是个神经病。”
我便立刻回答道:“当然了!”随即向四处望了望:“不过这附近好像并没有什么衣物贩卖商店。”
安蒂转回身去说了声“牛津街那里有一家服务还不错的。”后,就继续向前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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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津街离瑟科锐忒酒店所处的位置并不远,除去所有跟行于路上以外的时间,可能也就需要一个多小时就会到。
“一家很古老的商铺…吗?”
我不停的环视四周,想着寻找雨化疾所说的地点,结果显然是,毫无结果。
倒是安蒂有点想正在逛街一样,脸上带着小兴奋,不停地将目光撒到各个商铺的橱窗。
虽说很不想打扰她的心情,但没办法,关键性的目的无法避免,便只能靠近她一些,轻声说道:“看起来你经常来这里,那么请问,这个地方有什么特别古老的商铺吗?”
我在询问的时候还是在不停的去扫视各个商铺,甚至提高了更多的‘仔细度’数值,生怕会看漏或者看错什么。
然而安蒂充满疑虑和嫌弃语气的问话,让我觉得是自己的观察点出现了严重错误。
“古老的商铺?”安蒂微皱眉头:“这条街我的确经常来,所以近乎每个商铺它们存在的时间有多长,我都知道。要是你用古老形容你想要寻找的这间商铺的话,我只能是回答应该没有。”
我如同从噩梦中被惊醒的人,抬右手猛地拍向自己的额头,脑子开始飞快的运转,推想起来:“古老?是啊,古老这个词汇背后的意义是。所存在的年份最起码也有上千年以上,随便的一眼望去就能看到时间和历史的刻痕的事物,才能被古老形容。”
“而商铺这种事物,它近乎经常要去翻新装修,每隔一段时间就要用新的面容去面对来往的路人,这样才能给予这些人新鲜感,让他们变相产生购物欲!”
“那么一个被‘古老’这一词汇形同的商铺,它真的存在吗!?”
我放下手臂,飞跑出去一段距离,像是在沙漠中至少两天没有喝到一口水的旅人,疯狂在寻找绿色植被或者绿洲的一样,找寻极有可能找不到的被‘古老’词汇形容的商铺。
安蒂快步走来,道:“知晓初稿情报的人,位于你所说的商铺里?可是…”
我抬起左手打断了她接下来的话,似喃喃自语的说道:“雨化疾说,这个商铺我很容易就能找到…那这就说明,观看和寻找的方式要更换,不能常人的眼光去面对…”
“商铺…商铺…古老…古老…”
我不断重复这两个词语,逐渐将不断的向各个方向移动的视线凝聚到一个正在买花的老妪。
正于此时,她突然愣了一下,把握于左手中的鲜红欲滴的玫瑰花,放入跨在右臂上的花篮里,慢慢转过身,看向我和安蒂的方向。
我和她四目相对的一刻,明白了。
“安蒂啊!”
我高吼的声音响彻起来,惊的安蒂向后退了半步,周围的路人也是如此,且随即投来好奇的目光。
可我依旧如同发现了重大科研成果的科学家一样,继续高声吼道。
“商铺只是商人们暂时居住营业,赚取金钱的角落罢了!所以啊,这个世界上有这么一种商人,他们的商铺大可以是整个世界,小到一条毛毯就行!”
“你在说些什么啊?”安蒂不解的问道。
我像极了一名中二患者大喊着回答:“这条街啊!就是最古老的商铺啊!”
声声高喊于空气中散失,远处的老妪,眼睛里闪过一丝精芒,缓缓转回身,向北方走去。
我露出得意的邪笑,身不侧眼不斜的说道:“安蒂,走了,该去谈一笔买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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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门极为破旧,由于是木制的原因,上面已经剥落了好几层,上下起伏的木刺像是一柄柄时刻准备伤人的利剑。
它虚掩着,顺着门缝,能清晰的看到里面昏黄的光在一抖一抖的。
我轻推一下,它便发出‘吱呀’一声。
“您好。”
我礼貌性的问好道。
不一会里面就传来了十分苍老的声音:“大冷天的…既然推开了门,就进来坐吧…”
于是我下意识的看向右侧的安蒂,安蒂也看向我,其担心的点也是相同的:里面是否会有危险。
然而肯定不同的是,我立刻就抛去了这种想法,因为对方毕竟是年老体衰了,且声音中透着一种慈祥随和的感觉,所以应该不会有歹意。
便做了个深呼吸率先走了进去。
安蒂似乎想要阻止我,然刚才发出音的一瞬间就戛然而止了,随之响起的是关门声。
屋子里的灯光要比站在外面时看起来明亮不少。
老妪坐在摇椅上,手里编织着什么,可能是毛衣,也可能是其他什么。
“你们要买花吗?”老妪手不停歇的问道。
我摇摇头,答:“不买。”
她却点点头,说道:“我猜也是…你和身边这位姑娘完全没有流出一点情侣的感觉。”
我笑了笑,不解的问:“不是情侣,不代表必定不买花啊。”
老妪停下手中的忙碌,抬起右手,推了推架在鼻梁上的,看起来十分厚重的老花镜,缓缓说道:“我卖花很长时间了,接触过太多的人了,你和这位姑娘的身上不仅没有流露出一丝情侣的感觉,且甚至可以说,你和她连过多的欢快情感都没有…”
“只有…带有欢快或幸福感情时候…即便这类情感没有多少,也多少会在主动寻来这一行动促使下,由心中生出买花的欲望,或者多少问一下种类与价格的。”
老妪的话听起来似乎头头是道,但无奈的是,我个人对这方面完全是个门外汉,所以,无论对错,也不过是当个知识拓展了解罢了。
“呵…呵呵…“老妪突然笑起来。
这让我和安蒂十分费解,相互对视了一眼。
“老人家…我是来…”我现在开始不断怀疑自己找错人了,所以纠结到底要不要将所为何事说出来。
然还是在七八秒左右,拿定了主意,沉声说道:“其实刚才您与我对视后,就猜到了我为何事了吧…关于初稿的情报,请您细说。”
老妪听了我的话后,脸上竟然渐渐多了些许的伤感,甚至眼睛里还泛起了泪花。她摘下眼镜,用衣衫擦拭掉上面的泪珠,重新慢悠悠的戴上,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那种感觉像极了将死之人,把遗言完整嘱托给身边人后的那种放松而去感。
“两百年?三百年?四百年?五百年?…呵呵呵…”老妪似快要哭泣的苦笑般,配合着连连叹息的说道:“太漫长了…我活的太久了,久的…连活了多长时间都快忘记了…”
安蒂好像很紧张,有些不安的往我的身后躲了半步,语气微颤抖的说道:“您,您究竟是?”
老妪脸上的苦笑转变了情感,变成一种十分欣慰,带着快乐的感觉,说道:“这不重要了…因为在我把我所知道的一切说出来后…我就终于可以安心的去死了…”
这一刻,屋内的气氛苦涩残破到了极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