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回

    战场炮灰（1）

    在决定与污衣派撕破脸时，武道联盟早就考虑到污衣派人数太多，没有足够的炮灰，根本无法与污衣派一战。故从一开始，各派就派遣低阶弟子上战场，从不让精英弟子参与大规模战斗，只是成立小组，让他们击杀零散的污衣弟子。

    曾经武道联盟亦曾考虑让百姓做炮灰，可一者过于残忍，况且多数百姓并不会起太大作用。二者若不让天下百姓看到武道联盟除去污衣派决心，恐以后百姓全倒向采花教了。

    故此只要发现各地武道守备军有陷入险境的危险，精英弟子都会提前接到通知，立刻撤离。自开战以来，精英弟子的损伤极小。

    但谁都没有想到的是，污衣派的战略亦有异曲同工之妙。污衣派虽大多弟子无低阶精英之分，但也自知自己虽人多势众，真正愿意效死者并不会多。

    故开战一开始，便是让不怎么听话以及瘦弱的弟子冲杀在前线，作为炮灰。当初在徐州城下的几万弟子便是如此。直到现在，污衣派采取的依旧是这样的战术，既解决了自身内部问题，又可以杀伤武道联盟战力。

    武道联盟也曾想将污衣派分化，可一来所耗银两实在太多，还不如直接击杀方便。二来，污衣弟子后来发现即便脱离污衣派，还是会被武道联盟派遣上战场，死于非命，也就再也不愿投靠倒戈了。

    唯一的例外便是污衣弟子自己个人偷偷离开污衣派，这样的人在污衣派内不在少数，每天也有不少人逃跑，但一旦被发现也是死路一条。为防止这种情况，污衣派看管也是越来越严格。

    如今污衣派总兵力接近五十五万，短短几个月便死亡四五十万。其中慕容枭一人便击杀近二十万。可即便如此，污衣派依旧握有极大的优势，七派中的昆仑崆峒已实际被打残，其他各门派损失也不小。

    ……

    而在叶程所在的海岛，黑白无常与叶程正在一破烂的小屋内聊着，只见叶程满脸无奈的说道：“我过去在普通江湖武林中人眼中是叶家堡少堡主，可叶家堡连没落的慕容世家都不如。若不是我得到慈悲刀法与普贤心法，如今也只是默默无闻之辈。”

    “叶老弟，何必妄自菲薄。如今你可是名动江湖，江湖人称义薄云天。又得西门璐瑶小姐钟情，凭你的习武天资，只要习得霹雳刀法与心法，一定可以改变苦寒子弟的命运。”白无常的话语已经说出了整个武林的本质，也已经明白了叶程的苦衷。

    黑无常问道：“西门狂刀并非英主，从他迟迟不肯帮助武道联盟便已看出，叶老弟可否是这原因？”

    “西门狂刀？呵。”叶程言语中对西门狂刀已经无半点尊敬，之后喝了口酒继续说道，“这人野心极大，若是武道联盟与污衣派两败俱伤，他必然发难。”

    “那他为何将叶老弟贬至此地？”白无常在看到此地如此荒凉，住所如此破烂后，亦知叶程不受待见。

    叶程叹口气说道：“过去我为了武学来到霹雳门，原本想凭着自己的武学天资以及江湖中的名声，必然会得到霹雳门的重视。后来还得到了西门小姐的垂青，结果没想到西门狂刀始终将我当成外人。霹雳刀法与心法，我再也不会想。”

    “那叶老弟受了如此待遇，为何不离开霹雳门？来我们黑风寨便是，以后咱们就能整天把酒言欢。”黑无常的话语可是出自肺腑。

    “西门清待我不薄，西门璐瑶待我情深意重，若不是他们，我连那四成的霹雳刀法和心法都得不到。为不辜负他们，我自然不会离开霹雳门。”叶程想了想还是吐露了心声。

    白无常开口询问道：“四成？久闻霹雳刀法霸道刚猛为，当今武林第一刀法。西门狂刀只练得八成便是如今刀剑榜第一。那叶老弟习得四成是何境界？”

    叶程在脑中盘算了片刻，说道：“四成的霹雳刀法心法，并无大用，起码习得六成方可。也正如此，西门狂刀死都不肯再传授。就找了个借口把我调来这了。”

    白无常说道：“叶老弟，只要你愿意，黑风寨永远都为你敞开大门。”

    之后三人饮酒作乐，一直到天明。等叶程醒来时，早就没了黑白无常兄妹身影。正当叶程摸着他那头疼不已的脑袋，却听见外面嘈杂之声，当即出了破屋。

    一出破屋，一霹雳门弟子向他禀告：“驸马，海里有几具浮尸。”

    叶程吩咐道：“快打捞上来。”

    ……

    海滩边一共四具尸体，一女三男。叶程附身一个个细细查看，看到其中一具尸体时，不由脸色大变，脱口而出，“南海一乌龟？”

    一霹雳门弟子突然说道：“驸马，他还有气息。小的刚瞧见他手指动了下。”

    叶程听后，探了探，察觉南海一乌龟尚有一息，也是呼一口气，随后命令道：“快抬他进屋，再去霹雳门寻找大夫。”

    这时，叶程的心里，无限感伤，南海一乌龟可是号称“武林四隐宫”南海琉璃宫的少主，不曾想这么短时日，就落得如此下场，如今尚不知可否救回？

    “看来事情真相得等南海一乌龟醒来才会知道了。只是琉璃宫远在夷州千里之外的海岛，尸体怎会漂来此地？”叶程内心充满着疑问。

    ……

    在青州东面的大海上，突然出现了十几艘巨船，旗舰上悬挂着一大旗，旗上写着“东瀛派”三个大字。

    船上站立着十几名宫装妙龄女子，其中有一女子以薄纱蒙面，抚琴而坐，琴声委婉连绵，犹如山泉从幽谷中蜿蜒而来，缓缓流淌。

    一曲终，船舱内传来一少妇之声，“琴姬，你琴技又大为长进。进来。”

    “是，母后。”抚琴女子缓缓站起，进入船舱之内。

    船舱内装饰极为奢华，几十颗夜明珠分布四周用以照明，正中有一屏风遮挡，屏风上映照出一曼妙身影，声音来自于屏风之后的少妇，“琴姬，船只一靠岸，便按原计划行事。”

    这名叫琴姬的女子问道：“母后，中土武林大乱，为何咱东瀛派也要派兵到此？”

    屏风后的少妇说道：“琴姬，东瀛派在几百年前便是出自中土。今中土武林战乱，正是东瀛派帮助故土之际。”

    ……

    在洛阳战区，难民营山寨里，得知扼守在青州与洛阳战区之间的采花与黑衣教联军损失惨重，被迫与五岳剑派合兵后，难民山寨就个个人心惶惶。

    他们所处的位置正是在五岳剑派守备范围之内，如今五岳剑派人马已被围困，一旦被污衣派击溃。难民山寨也将被灭。

    石磊正在这数千名百姓中，挑选一些能用之人，准备明天一早就去支援五岳剑派，最终挑选了两百多人。

    待挑选完毕，石磊大声就对剩下的人说道：“唇亡齿寒，明日我们便去救援五岳剑派。若成功还好，若失败，各位就各自逃命去吧。”

    听着石磊的话语，众人没有任何言语，只是默默垂泪。似是悲伤的情绪传染，原本的默默垂泪逐渐变成了嚎啕大哭。石磊看着此景，只能转过头去，将悲伤的情绪强行压下。

    这时却见一充满雄厚内力的男子声音传入，“石兄，还不下山一叙？”石磊出来往山下一看，却见一绝世美男站在山下，不是独孤傲还能有谁。

    山脚下，独孤傲与石磊隔着一些距离面对面站立。石磊先是开口说道：“不知独孤兄为何来此？”

    “来找你啊！”独孤傲继续说道：“为了找你，我可是找寻了好久。”

    “找我？”石磊听到独孤傲专程找他颇感奇怪，便问道：“独孤兄究竟何事？”

    独孤傲这时低下头望了望自己腰间佩剑，又抬头看了看石磊说道：“我要和你比试！”

    “我要照顾这些百姓，没空和你比试。你要没其他事，我就先走了。”说完，他便转头就走。石磊这时才发现这世上还有比他更武痴的，武林都要大乱了，这独孤傲还有心思找他比武。

    “得知你会去支援五岳剑派，我也脱离了行动小队。在支援战上，我们比比谁杀的污衣弟子多。”独孤傲冲着石磊背影说道，这也是他有史以来第一次如此大声与人说话。

    石磊头都不回，大手往后一挥，说道：“好，我答应你了。”

    可实际在石磊心里，根本没把这当回事，以杀人数量作为比试，开什么玩笑，和草菅人命有什么区别。污衣派虽然可恨，但里面也并非没有好人。

    一人影这时跃在独孤傲身旁说道：“独孤兄，你还真是个极品武痴，这样的局面，都非要和石磊比个高下。”

    “诸葛剑洋，这有什么不好？既能在如此关键的时刻，多击杀些污衣弟子为武道联盟，为天下百姓做出贡献。又能激发我的武学，何乐不为？”独孤傲说的头头是道，一改过往高冷不语的形象。

    “我武功没你那么高，五岳剑派守卫之地，如今精英弟子早就偷偷撤走。要去你自己去，我可不会陪你去疯。”诸葛剑洋内心觉得，去十几万大军乱战的地方，刀剑无眼，极有可能丧命，他诸葛剑洋可不愿意冒险。

    其实无论武道联盟还是污衣派，牺牲炮灰消耗对方实力是不得已，但却是必须为之的事。不过如今五岳剑派守备的结果将极大的改变整个武林的走向。

    ……

    五岳剑派与青城派守卫战即展开，究竟会是怎样的结果？而突然出现的东瀛派，究竟是来干嘛？而慕容枭为何还不出现？请看下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