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很明显，护士们对帅哥的警察身份有些好奇，围着他俩研究了好几分钟，拿着警官证比对了一分多钟，才恋恋不舍地还回去。

    “前天晚上的急诊记录多吗？”丰越收好警官证，给几个护士露出八颗牙齿。

    “前晚？不算多，也就十来个吧。”一个小护士回答。

    “有一个叫陆华的人吗？”

    “有！”小护士已经把电脑上的记录打开，“你自己看呗，不过化验结果很神奇。”

    “神奇？何解？”丰越惜字如金。

    “来时说拉肚子十余次，先大量上水防止脱水，然后又取样化验，结果出来值班医生头都大了，还给他灌了肠，让他的肠子彻底干净干净，人家根本不是吃坏肚子引发的拉肚子，直接就是吃的泻药，可不是拉得他死去活来？”

    “啊？”乔楚终于瞪圆眼珠子，开启了自己和护士姐姐的第一次语言交流，“泻药？”

    “是，泻药！他自己也不知道，所以一问三不知。”护士的猥琐地笑笑，“我估计那小屁股已经拉成了大蒜头。”

    “哎呀我去！”乔楚咣一下跳开一步，以示嫌弃，脑子里想到上次东屋酒吧的那两个护士，夜不归宿，喝酒打游戏，一副社会人的样子，简直雷人。

    “你们前晚都值班？”丰越随意地问问。

    “对啊，昨天休息，今天换白班，否则你还要到晚上才能找到我们。”小护士们七嘴八舌介绍那晚陆华来的场景，确实是走路打摆子，根本站不住，到现在还在输液，那是因为拉太狠导致脱水，身子有点虚，整点营养液。

    离开急诊科，丰越站在输液大厅门口看了一会儿，陆进舟趴在儿子的床前发呆，陆华正在用输液的手不太方便地稳着手机，另一只手熟练地在手机上扒拉，面部表情时而惊喜时而懊恼，不用说肯定是在打游戏了。

    走出医院，喻言的电话打了进来：“领导！”

    “嗯。”

    “那个女人一直是单独抚养闺女，后来，年轻的女婿住进她家，后来和她闺女结婚，所以村民们并不知道她和女婿之间的事情，女儿婚后诞下一子，她一直帮忙带孩子，对小超市就问的不太多，从去年开始，就有一个女人时常去看她，有不少村民都证实。”

    “那个女人应该是每次都联系好，在村口等，然后开车带她出去，大约半天光景送回村口，我也向村民打听了，他们的口径几乎一致，说那个可能是女人在外面生的孩子，长大了来找生母并尽孝。”

    喻言的话，让丰越眉头挑了两下：“村里人的传言没有被闺女女婿听见？”

    “我问了，村里人都传言这事儿，被她女儿女婿骂了好多次，说他们乱嚼舌根，以后谁还管？”

    “你去那个曾经被派出所带走的父亲家再看看，人死了，但是过去的事情，应该不会被遗忘，尤其是那么敏感的话题。”丰越说完就挂了电话。

    “怎么？”乔楚试图推敲出领导此刻眉头紧锁的意图，不过推理能力在丰越面前处于低级的他，只能开口问。

    “这位丈母娘背后有人，我也知道她上次口供中提到的，女婿女儿想谋她财产，又不打算养他是为什么，村里人流言四起，她女儿陷入恐慌中，有所行动也正常，但是她是如何得知女儿女婿在打什么主意呢？”

    “你是说有人给她出谋划策？”乔楚接话。

    “只能是这样，她闺女抢了她的小男人她都没有发疯，缘何在婚后要发疯？只能是有人背后撑腰，然后给她吃定心丸，所以她放心地杀了人，只是为何要连女儿也一并杀了？我暂时只能理解为，错手或者被人催眠了。”

    丰越又习惯性看看天：“这个案子，目前可以理出的两条线，一条是报复杀人，一条是组织清人导致的杀人。花子三人的死，我觉得应该从金钱入手，不过跟花子有过交集的公司，账目做得都非常干净，暂时我没想到问题出在哪里。”

    “安雅的死呢？”乔楚问。

    “安雅是属于报复杀人那条线上的主要实施人，她的死，目前只能归于安琪身上，这个女人应该是打算扩张领地，而一旦扩张领地，第一个碍眼的人就是安雅，那个让她从小爱到大，也恨到大的人，她的反社会人格障碍特别严重，得不到的东西一定要亲手毁了，所以，她利用了安雅和安生之间的过往。”

    “所以，你觉得对方当中，有人能和你一样……催眠？”乔楚语速缓慢地问。

    “等下！”丰越打电话给市局，“军哥，带人去陆华的酒吧，调查监控看看谁给陆华下了泻药。”

    “或者，这个人的水平在以往所有的对手当中，应该算是最高的，而且这个人应该是生活在阳光下的人，另一个身份才是组织的领导。”放下电话，丰越若有所思地看看乔楚，伸手在他脑袋上掠过，一阵细风拂过，没等乔楚问为什么，丰越手中多了一根白线头。

    “陆进舟不是说还有另外两只精品摆设吗？我们去会会他们。”丰越狡黠地笑笑。

    “你知道是谁了？”乔楚问。

    “嗯，你看。”丰越把手机中刚收到的照片递给乔楚。

    “哎呀运气不错啊。”

    照片上俨然一张书桌，上面正盘踞着一只水晶天鹅，天鹅身上的那支笔，在灯光下散发着粉紫色的光。书桌前坐着一个微微发福的男人，正和坐在他对面的两个人交谈着什么，一看这就是个官儿。

    “官儿？”乔楚问。

    “不是大官儿，但是手中有些实权，所以追捧的人很多。”丰越收起手机，淡淡地说。

    王子手中的方向盘，盘得飞快，油门踩下，小黑发出嗡嗡的鸣叫，疾驰在城区主干道上。下午三点是市区人最少的时候，况且他们目的地还不在市区。

    沿途的风景不错，堪比不少高档的景点，但是丰越和乔楚没有欣赏风景的心思，一个闭着眼睛想案子的旁枝末节，无端生出那么多枝节，简直是又乱又臭，丰越看见自己脑袋里的一团乱麻，一时间竟也有些莫名烦躁。

    吃饱肚子就想睡觉，此乃人类身体的一大缺点，明明脑袋想乘机思考问题，却莫名就被瞌睡虫占据了大脑，乔大姑娘，干脆闭着眼睛睡觉。一个右拐弯，乔楚睡着的身体向左边滑去，直接滑到丰越的身边，人睡着时候很奇怪，没有依靠的时候，晃晃悠悠，有依靠，脑袋立马就会放上去。

    王子用手扶了一下后视镜，乔楚张着嘴仰脸靠在丰越的肩膀上，哈喇子顺着嘴角正扭扭捏捏蔓延在脸上，看样子是要往脖子的方向前进，丰越微闭双目，眉头拧成一个蝴蝶结，明显是在思考问题，这鬼畜的模样简直是让人无法直视。

    “我去！这乔楚睡着的样子确实好看，如果嘴角没有哈喇子的话，俨然一个小媳妇儿靠在老公身上酣睡啊，不行，我要拍下来。”王子偷偷地将记录仪的摄像头调转，还没等转好，丰越来自地狱的声音，夹着冷箭放了过来：“你要是敢拍照，我就把你退回国安，继续给李铁那老头儿开车去。”

    “哎哎哎！开什么玩笑？我只是扶一下后视镜。”王子谄笑着，把后视镜扶正，把手重新放回反向盘上。

    开发区管委会，听起来就是海京开发区，但是，要真找到这个地方，还是颇费了点功夫，导航倒来倒去，就在眼前，但是始终都不对。一连跑了四个地方，终于在一个热心大妈的强行带路下，找到了管委会大门。

    “大妈，谢谢您了。”丰越尴尬地跟强行带路的大妈说，大妈哈哈大笑，转身离去。

    最后问路问到这位大妈的时候，大妈强行跳上车，拍拍座椅潇洒地扬手：“出发，前面五十米左拐。”

    虽然无奈，但是大妈也表现出她作为大妈的无比专业，指引王子拐了十几个弯后，终于到了目的地，海京市开发区管委会。

    “我去！难怪找不到，我们一直没有找到进来的路口，还有，这大门，也忒小了点吧？”车刚到目的地，王子就已经扫描出结果。

    一间装修豪华的银行，旁边的小门处挂着一个小得可怜的牌子：开发区管委会。

    丰越心里延展出许多藤蔓，眨眨眼说：“王子留下，楚，我们走！”

    “楚，我们走！”身后传来王子的怪腔，走出两步的乔楚，飞速回脚，一阵风扫过，王子来不及躲避，结结实实挨了这一脚。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