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进。”

    李少泽坐在办公室内，眉头不经意见皱起。因为已经很久很久，没人敢在他办公室门口，大声喧哗了。刚刚门外响起的脚步声，很明显就是互相拥挤的声音。何况两个人一起敲门？怎么回事，赶着投胎啊！

    陈晋一把将门扭开，旋即与宋子杰两个人一前一后，站定在办公桌前方。

    “大sir。”

    “大sir。”

    李少泽手中把玩着钢笔，脸色露出错愕的神情。一时间忘记骂人，反倒开始惊诧两人的厚脸皮。

    什么狗鼻子这么灵？陈家驹刚刚下去，这两个人就蹿上来了？

    他现在还没有决定，以后该把反黑组交给谁管呢！

    索性那就看看，他们有什么想说的。

    “把手放下来，要说什么就说。”李少泽抬起眼皮，手中敲击着电脑键盘。

    陈晋和阿杰都深知不要脸皮的重要性，于是齐声大吼道：“大sir，我想升职！”

    能够升职还要什么脸啊？就像把妹一样，必须主动出击。

    “嗯。”李少泽不置可否的点点头，既没有否认，也没有答应给谁升值。因为说实话，这两个人虽然脸皮厚点，但是自我认知还是挺到位的。知道接下来反黑组的高级督察，将在他们两人之间诞生。

    例如C组的何延烨，D组的潘文基，就很识趣的没来敲门。

    李sir紧接着出声问道：“来，你们说说自己的优点。”

    “成功自荐的人，我就给他升职信。”

    这当然是骗他们的啦……想要靠嘴巴说服李sir，肯定是不可能的。最后选择谁，肯定是要看综合能力的评定。

    陈晋和宋子杰再度对视一眼，突然嘴巴都有点卡壳。

    “这这这……”

    他们两人都能够说出对方许多优点，但是自己的优点，想来想去，各方面好像都是普普通通。只能算及格，根本算不上优点。

    李少泽摸着下巴，嘿嘿笑道：“怎么话都说不上来？昨晚烟抽多了，早上卡喉哝？”

    “大sir，帅算优点吗？”

    宋子杰小心翼翼的试探一句。

    如果算的话，他这点应该赢过陈晋。

    陈晋则是将腰一板，不屑的眼神扫过宋子杰，丝毫不觉得在这点上会输。

    李少泽重重的敲了敲桌面，非常严肃的讲道：“现在讨论的是工作能力！帅能当饭吃吗！”

    “都给我严肃点，一人给我一个选他的理由！”

    李sir这边话音刚落，前面两人面异口同声的讲道：“我比他强！”

    “我强过他，就是选我的理由，sir！”

    李少泽挑了挑嘴角，怎么感觉两个人的回答，像是屁都没说一个，偏偏又有点道理。搞的骂人都不好骂了。

    而且现在是竞争上岗吗？流程倒是挺合理的。

    “强不是用嘴上说说的，必须进过考核！”

    “行，我就选一个你们两个里面，最强的那一个人，来当反黑组阿头！”

    “从现在开始，随时等我命令。我说什么时候开始，考核就什么时候开始。”

    李少泽话音一落，面前的陈晋和宋子杰，马上便抬手敬礼道：“yes，sir！”

    “滚！”

    “thankyou，sir！”

    两人踏着整齐的正步，一步步走出办公室，随后站在门口，反身关门。

    可是门才刚刚关上，两人便互相斗气的跑到楼下，并且脚步匆匆跨进办公室，分别坐在两人的工位上。手件，大眼瞪小眼。

    干瞪眼片刻，两人便拔开笔盖，开始处理工作文件。

    虽然李sir的话，是在说比赛还没开始。但是他们跟了李sir那么多年，才不会犯错误呢。比赛已经开始了！就在他们走出办公室的那一刻！

    如果开启心灵具的话，可以看见晋仔背后的花豹，正跟代表阿杰的孔雀，张牙舞爪，互相示威。

    反黑组的警员们，则是暗自惊讶。没想到，陈晋和宋子杰两个人，居然会在上午就开始处理文件，简直是见鬼了。

    于是伙计们私下交流着眼色，大概知道两人从大sir办公室出来一趟，便互相杠上了。

    何延烨和潘文基两人则是站在茶水间里，一起搅着杯中的咖啡。

    潘文基把目光从办公区收回来，便朝何延烨问道：“怎么样，你站哪边？”

    他们职位更高，看的当然更清楚。

    早就听到风声，反黑组最近会出一位高级督察。

    毕竟有一些文件，是会经过行政组的。只要过了行政组，难免就会在警署的督察级里传开。大家低头不见抬头见的，重要的消息根本藏不住。

    现在看陈晋和宋子杰出门的样子，他们马上就知道两人正在，互相竞争接下来的升级试。最后决定胜利的，很可能就是反黑组下一起接手的案子。

    这种做事方法也符合李sir的风格。因为无论陈晋还是宋子杰，都是李sir最亲密的心腹。一碗水端平的情况下，就要看谁的表现更好了。

    何延烨听见潘文基的话，喝下一口咖啡，随后讲道：“陈sir吧。”

    接下来AB两个组互相竞争，如果遇到案子，CB两组肯定要帮手一下，一组帮一组，明显是最公平的办法。

    何延烨的脾气跟陈晋最像，也是更加欣赏陈晋的能力，这时候当然站陈晋。

    潘文基旋即点点头，马上应到：“那我就站宋sir。”

    他们两个早就知道这一次升职，没他们的份子。所谓的站队，现在看起来就是玩玩的一个打赌。但是未来说不定，就是另一次升职的机会。

    要知道，一路顺利升职，并不是警队的常态。

    毕竟警队部门就那么多，编制就那一些。

    更多的人，则是埋头苦干一辈子，一直做着普通警员的工作。行动部门熬到督察级，或许能容易一些。但是想要再往上走，是没那么容易的。

    就算李sir的大腿抱上了，低下的人也要排队嘛。

    何延烨和潘文基两个人，学历不高，能力一般，对现在升职不报希望。只是琢磨着，下辈子总不能督察退休吧？现在两人各选一个支持，就是在争排队顺序。早一步，晚一步的区别。不过就算晚一步，其实没多大损失。

    毕竟在李sir手下干活，就算不升职，那生活也是美滋滋……

    当然，李sir心里自有他的打算。

    将来只要有机会，就算调部门升职，他都愿意把伙计放出去。

    不过目前他还在西区警署，骨干需要留下来，所以前几年手下都没有乱动。

    只有陈家驹将在升职总督察后，才会直接调出西区警署，前去其他部门的担任长官……

    可以说，目前陈家驹应该是李sir第一个放出门的伙计，其他伙计暂时还要留在手里，负责把西区的架子撑住。

    除非是有实力强劲的新人，可以替代，不然还是用老人顺手。

    至于升职这种事情，大家慢慢排队，都只是时间问题而已。

    随后何延烨便与潘文基回到办公区，整个反黑组都开始变得紧张兮兮，神经叨叨起来。

    李少泽中午下班的时候，穿过办公区走廊，看见这一幕点了点头：“不错。”

    “看来竞争上岗，还是有点道理的。”

    正如晋仔和阿杰预料的一样，李sir对他们的考察已经开始。

    至于重案组昨晚抄获的那批军火和脏款，下午就会移交到总署，他也要跟前去总署一趟，顺便开一个安全例会。

    ……

    晚上。

    八点。

    李少泽开着警车从中区出来，顺着车道慢慢往前。

    他最讨厌前去总署开会的原因有两个，其一是开会往往代表着，下班晚。其二，则是中区去浅水湾的路，又堵又远。

    如果总署天台的停机坪，可以停私人飞机的话，他绝对会选择坐飞机去开会。

    现在呢？他只能打开车载电台，点上一根烟，无聊的坐在驾驶座上，静静等待红绿灯。

    听听电台，已经是他开完会后，习惯性打发时间的一项节目了。而且每次八点钟开电台，都是同一个频道，同一档节目。

    《西蒙的心里话》。

    这是原本是一档很无聊的节目，大概就是给电台DJ留言，然后DJ跟你打电话谈心的烂节目。

    不过由于去年改版，经常出现一些搞笑的情感纠纷，家庭八卦等话题。所以节目一度火了起来，也让李sir这位中年男子有点兴趣。感觉堵车在路上的时候，把他们当作笑话听听，还是不错的。

    其实李sir一度怀疑，那些搞笑的情感纠纷，都是电台自导自演的段子。甚至想要打电话建议，把节目名字改成《极品男女》算了。

    不过估计“西蒙”不会同意……

    好在他的开场白，还是跟以前一样。

    “在白天的十几个小时里，大家戴着面具。”

    “讲不想讲的话，做不想做的事。”

    “好幸苦啊？打个电话给我，把你的秘密讲给我听。”

    西蒙坐在电台内，说完话后，抽了一口香烟，按下机器上的接号键。

    这时电台里突然响起一道忧郁的声音。

    “西蒙，是我啊。”

    “最近怎么样啊？阿甄！”

    “你可真的很准时呀，昨晚和我聊完天以后，对人生有没有什么新的看法呢？”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