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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寒师:六十八、她转身时,泪眼迷糊

    “贤侄啊!”郑继辅意味深长道:“某从秀卿那里得知,贤侄一族避世多年,想来山中之礼当与大唐有些不同吧?”

    好端端的,询问礼节做什么?郑继辅的话让赵清山甚是疑惑,莫非自己有哪些礼节做得不对?不应该呀,若是这郑继辅看起来不像那些腐儒啊,不然早就提出来了,哪里还能等到现在?赵清山愣神半天,硬是想不出个结果,只能硬着头皮答道:“却是有些不同,不过族中礼节亦源于周礼,与大唐之礼大同小异,只是更随意罢了!”

    “哦……”郑继辅冷冷回应,然后瞥了一眼赵清山道:“既然贤侄族中礼节亦源于周礼,不知贤侄族中礼节可有男女大防一说?”

    好大一顶帽子!赵清山终于明白郑继辅要说什么了。虽然唐风开放,男女大防不至于像明清那样要人姓名,可是一个人的清名若是因为男女大防这个说法坏掉……!

    “是有的!”赵清山点点头,只是底气再度有些不足。

    既然有就行!这样的赵清山不任自己拿捏?郑继辅冷声说道:“既然有,为何贤侄要做个登徒子?贤侄不怕成为长安城内茶余饭后的谈资,为何要拖上郑氏?”

    登徒子?赵夫子有些牙疼,怎么就成登徒子了?自己是晚上摸了寡妇门了还是去了平康坊没给钱了?

    “世叔,这话可不能乱讲!晚辈来到长安便一心治学,莫说做什么出格的事情,晚辈可是连平康坊都没去过!登徒子一说,晚辈可当不起,世叔可不能乱给晚辈扣帽子!”赵清山有些薄怒,这老头好没道理,这些话是能乱说的?

    乱扣帽子?这是要吃干磨尽然后死不认账啊。郑继辅怒火攻心,直接咆哮到:“乱扣帽子?赵小子,你当荥阳郑氏的下代家主闲得慌吗?有哪等功夫,某不知道读读书写写字?若不是你惹出的事情,某要找你说这些?你当郑氏女子是何物?呼之即来挥之即去?”

    等等!赵夫子有些凌乱,这是个什么情况,怎么就扯到郑氏女子了,什么呼之即来挥之即去?

    “世叔,你到底是何意思?”赵夫子实在不解。

    “是何意思?”郑继辅愤然起身,对着赵清山就开始咆哮,那飞溅的唾沫随着郑继辅的话语直直射向赵清山。

    “某问你!二丫头的闺房书房你进去过几次?你们一同外出过几次?你前脚入狱,二丫头后脚就进宫求情,你让天下人如何看待二丫头?”

    郑继辅咆哮的声音,震得赵清山双耳嗡嗡直响。那愤怒的目光如利剑一样直刺赵清山,似乎要将赵清山千刀万剐!

    到了这个时候,赵清山若是再想不明白,不如找块豆腐撞死!赵夫子奋起解释,只是那解释听起来甚为苍白:“世叔,这…这闺房某没进过啊,这进书房不算男女大防吧。某未同秀卿一同出游吧,只是同去了一次印书作坊,那可是为了《三国演义》也不算男女大防吧。”

    “呵呵!秀卿?”郑继辅的笑声让赵清山直起鸡皮疙瘩!

    “赵郎君倒是叫得亲切啊!”郑继辅好不容易缓下来情绪再度爆发,如同火山喷发一般直接扑向赵清山。

    “女孩子的闺名是你这番叫的?这算不算男女大防?”

    “避重就轻?某只问你,你前脚入狱,秀卿后脚进宫求情,这算什么?”

    郑继辅咆哮般的责问,让赵清山如同狂风暴雨中航行的木筏。

    “那,那是朋友之义!再说了,这事情,除了皇帝、世叔还有某与二娘子,谁人知晓?”赵清山都觉得自己有些狡辩,心中底气更加不足。

    “现在又叫二娘子了?不叫秀卿了?”

    “没人知道?你当世家大族都是聋子瞎子?但凡有些底蕴的家族,那个不知道郑氏嫡次女火速入宫面圣,还同皇帝做了个交易?”

    郑继辅胸口快速地起伏着,熊熊的怒火似乎要将整个人都燃烧殆尽!

    赵夫子再也没有反驳的余地,因为郑继辅说的都是实话。怪来怪去,只怪赵夫子那声“秀卿”。赵清山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平日里这样叫惯了,还当是在后事,关系稍微亲近一些的朋友的称谓呢!那里记得在这个世道,谁人都不会相信男女之间会有纯粹的友情!更何况,即便在二十一世纪,所谓的男女之间纯粹的友谊都不多。

    赵清山本能的将郑秀卿当作朋友,当然是不是这样只有赵夫子自己心里清楚。而郑秀卿,哪里当赵清山是朋友?

    越想到这些,赵夫子越是头疼,额头已然皱成了川字!

    郑继辅心中怒火平息了一些,不在咆哮,只是阴阳怪气地对着赵清山吐出两个字:“怂货!”

    “你说谁是怂货!”本就焦头烂额的赵清山一听这两个字,愤然起身,一脸暴怒的问道。

    “你!”郑继辅弹了弹指甲,似乎很乐得看赵清山暴怒的样子,有一种报复成功的快感!

    赵夫子看着郑继辅那鄙夷的动作和眼神,再加上那阴阳怪气的语气。一股热血从涌泉直冲百会!

    “说清楚,赵某那里怂了!”

    “敢做不敢当!”

    郑继辅继续嘲讽,脸色更加鄙夷,只是眼中的狡黠一闪而过。

    暴怒中的赵清山那里发现这些,像是入了套一般,愤怒道:“某那里敢做不敢当了!”

    “呵呵!”

    郑继辅冷笑一声,没回答。

    “那好你说,某要如何才不怂?”赵清山已然入套,怒气蓬勃地问到!

    要的就是这句话!一丝奸计得逞的笑意从郑继辅嘴角一闪而过,却是正色说道:“给二丫头一个说法!郑氏之女不可作为别人茶余饭后的谈资!”

    “给就…,慢着!”赵清山最后一个给字还没说出来,突然恍然大悟道:“某给甚说法?某又没把二娘子如何了!”

    功亏一篑啊!郑继辅眼中闪过一丝失望,却是强硬道:“怎么,你还想有个如何?”

    “额,没想!”醒悟过来的赵清山那里还会上当?

    这老头阴损焉坏,得赶快逃离!

    赵夫子想到就做,起身告辞到:“晚辈还有要事,就此告辞!”

    郑继辅不再说话,只是眯着眼睛盯着赵清山,那眼中的威胁十分明显,仿佛在说:“你走试试!”

    赵清山那里还敢管这些,反正眼神杀不死人,转身就要离开。却未想到,这一转身,浮现在赵清山眼中的身影,硬生生将赵清山钉在了那里。

    是郑秀卿,一身鹅黄襦群套着一件白色貂裘的郑秀卿不知何时站在了内屋的门口。俏丽的脸上两行泪水淌下,俨然已经成了泪人。

    “丫头,你怎么出来了!”郑继辅顺着赵清山的目光望去,这才发现郑秀卿的身影。看着郑秀卿泪流满面,郑继辅甚为心疼。

    郑秀卿并未回答,只是愣愣的看着赵清山,那目光让赵清山头皮更加发麻。

    “这是你安排的吗?”不知为何,赵清山鬼使神差的吐出了这样一句话!话一出口,赵清山就想反手给自己一巴掌,那里能这样说!

    “呵呵!”郑秀卿惨然一笑,泪如雨下,转身就进屋去了。

    那一脸的惨然,让赵清山忽然感觉心中一绞。

    “滚!”郑继辅怒火中烧,指着门口咆哮道:“给某滚!郑氏女子不愁嫁不出去!郑氏也不稀罕你那些奇技淫巧!更不稀罕你那些族中学识!滚!日后郑氏大门,赵清山与狗不得出入!”

    “世叔!”赵清山还欲解释。

    “滚!”郑继辅那里还给赵清山说话的机会,背身向后,将郑氏次带家主的头颅扬得老高,斩钉截铁的吐出一个滚字!

    赵清山无奈叹气,对着郑继辅的后背躬身一礼,然后悻悻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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