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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寒师:四十八、第一封信

    第一次驾驶热气球,赵清山没敢飞太高,也因为如此,热气球飘出长安的速度并不快。赵清山也终于有闲暇鸟瞰长安!七八十米的高度,看下去人已经只有拳头大小,只见长安城各个街道都是拥挤的人潮。时下的天下第一城果然名不虚传,赵清山竟然没能找到郑宅的位置!

    而此时,郑氏主宅的院子里,郑秀卿捂住嘴,看着渐行渐远的热气球,眼眶中的泪珠止不住的往下掉!十八年来,一个唯一走进自己心里的男人,就这样要离开了,带着不甘,带着无奈!等等!郑秀卿好想突然想到了什么,只见她突然抹干泪珠,提着裙摆转身跑向内屋。跑的太快的郑秀卿在进门的时候一下子拌在门槛上,扑通一声摔倒了地上!只见她立马爬了起来,倔强的忍住疼痛,然后一瘸一拐继续跑向内屋!

    让目光跟随着郑秀卿来到内屋,只见她从书架上拿出一个盒子,还有几卷画卷!郑秀卿迫不及待的打开盒子,然后拿出躺在里面的两个信封。是赵清山前两日给郑秀卿的,那时候赵清山告诉郑秀卿,在他离开之时打开第一个信封!如今,赵清山正在长安城的上空,乘坐着热气球离去,郑秀卿按着赵清山的吩咐打开了第一封信!

    “秀卿:当你看到信中内容的时候,某已经在离开长安的路上了。也许离开的方式有些奇特,那是因为某已别无他法!不过,如此一来,正好能让郑泽三人体会到格物一道的强大。某曾对他们三人说过,格物至极,人可以飞上天空,船可以在水底航行!如今,某已经给他们证实了第一项,至于第二项,要看他们自己能够将书中的知识学到多少了!前几日给你的几本书,皆是族中学识,秀卿大可交给郑泽三兄弟,待他们学习到一定程度,就能教授给郑氏族人。不过格物一道重在实践,希望秀卿告诉郑泽三兄弟,勿要纸上谈兵,多实践,实践才出真知,勿要辜负某的一片苦心!”

    看到这里,郑秀卿暗自下定决心,一定要认真监督自己的三个族弟好好学习赵清山遗留下来的知识。美目继续往下看去,只见心中写道:

    “秀卿之前问过某为何非要离开,某没说,是因为涉及他人隐秘。如今某已然离去,以秀卿的人脉要打听清楚定然容易,倒不如某把这个疑惑解开。其实,某也不愿离开长安,再度带上小浩颠沛流离,只是太多事情某左右不了!前些日子,某见老酒鬼孤苦无依,而某与小浩在大唐也算无亲无故便请让小浩认了老酒鬼做了义父。后来,某发现老酒鬼身手不凡。自古以来穷文富武,以老酒鬼的身手,定然出自富裕家庭,但是某亦没有多问,因为老酒鬼对小浩视若己出,没理由害某与小浩!再后来,李世民带着李渊到访,某才知道老酒鬼竟然是北周汉王幼子!本来某以为,北周已是过去,没将此事放于心上。可是后来,到了李世民与某约定商谈事情的时候,李世民未来。某便留了个心眼,开始做离开的准备。谁曾想,诺达的大唐能容下宇文化及却容不下一个汉王子嗣?某不是那等能大义灭亲的混蛋,更何况某觉得此事李氏皇族做的并不在理!所以,某带着老酒鬼离开了,天下之大,何处不容身?秀卿亦勿为某忧心,此番离去,定然是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现在说说某留下的几幅画卷!”

    郑秀卿看到这里,慌忙将画卷打开,只见里面全是郑秀卿未见过的物品!几幅画卷全是赵清山独有的立体画法,不是人物亦不是景色,画卷上许多地方都有标注,看上去倒是像些工具的结构图。赵清山留下的信正好解释了这几幅图:

    “这些图都是一些有关农业的工具的结构图,秀卿可去找木匠柳三,此种图,他识得!第一幅图是一种犁,是某族中用来耕地的,一头牛就能拉动,而且耕地效率不错。”作为地地道道农民子弟的赵清山,对犁、耙相当熟悉,所以,留下的第一张画卷,就是川渝两地惯用的犁,这种犁,放在现代,依然未被淘汰!

    “第二章图卷是耧车,用于播种,秀卿可以造好以后试试效率,这种耧车,某也只是在族中藏书楼中见到,就记了下来,想来播种速度应该不错,不然也不会被族中先辈收纳。”耧车是赵清山以前看历史小说的时候专门百度过,来到大唐,脑中对于看过的东西,全部记得,因此也画了出来。

    郑秀卿继续将信看下去,信中开始讲述后面几幅画卷:“第三张图,某叫他风车,可借助风力磨面,胜人力百倍!第四张图叫做水车,可自行将水从低处提起,然后灌溉高出。亦胜过人力提水百倍!不过这四张图,都需要秀卿先按照画卷制造出来,试用之后能用再推广!至于出售价格,秀卿自定,这也算某离开长安之时多为秀卿留下些许营生作为报答,亦能为那些在地里刨食,靠天吃饭的大唐百姓尽些微薄之力。至于第五张图,是一种种子,产于交趾,以秀卿以及郑家这图上的东西估计弄不到。秀卿大可交给李世民,然后让李世民自己想办法。此物叫做水稻,在交趾一年三熟,亩产可高达六石。某来长安这一路上,见大唐百姓多为一日两餐,而且都是就着也才和糟糠,某实在于心不忍。本来这幅图,某曾想自己交付给李世民,可如今看来没有机会了。”

    看到这里,郑秀卿开始为赵清山鸣不平,虽然赵清山没有进入朝堂,却是依然在为大唐着想!若非自己已经承诺赵清山按照心中的吩咐处理,郑秀卿或许不会将最后一幅图交给李世民!心中叹了口气,骂了一句赵清山傻,郑秀卿再度将目光聚焦到信上。

    “对了,私塾那边,还请秀卿帮我贴一张停课的告示,然后走一趟陈巨兄长那里,让他把收的束脩全额退还给府兵们。最后,说些闲话吧。某已来长安月余,若非秀卿,某估计第一日便要受宵禁苔刑。再到后来若非秀卿帮助,清山私塾哪里会那么快弄起来?诸多事宜,某感激之心无以言表。直至后来,书坊一行,赵某才明白秀卿心意,只是,某心中执念太深,只能装傻充楞。某亦知晓秀卿不甘被族中摆布,才孤身居住长安,秀卿只需将活字印刷牢牢握在手里,想来郑氏族中就不会逼迫秀卿太甚!此次离去,恐余生已无相见之时,某却厚颜请求秀卿按照信中所述帮某做这些事情,实在汗颜!罢了,便到此处吧。为兄去也,待安顿下来,定当遣人送来书信,万望秀卿安好!”

    一封信读到最后,郑秀卿已经泣不成声!赵清山这个登徒子,既然知道自己的心意,为何一直逃避!莫非要自己一个女子不害羞不害臊的倒贴?心中执念?赵浩的母亲已经不再了呀!郑秀卿疼得撕心裂肺!

    良久,郑秀卿才从停止哭泣!擦去脸上的泪珠,郑秀卿对外吩咐道:“翠儿,去叫二郎和三郎过来!”

    而此时,让郑秀卿哭的撕心裂肺的罪魁祸首赵清山,已经慢慢飘向长安城墙!看着越来越近的城墙,和越来越远的皇城,赵清山的眼睛竟然不听话的流下两行泪水:“别了,长安!别了,孩子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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