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秋觉得在这样的条件下来认知这个问题比较复杂,没有建立思维的先决条件。无法去解答这个可能跟高级生命与低级生命联系有关的问题。
他不奢望从哈斯塔那里得到答案了。
在易秋看来,哈斯塔就像是被别人写了很多很多内容的一张纸,却偏偏在纸上找不到自己所需要的内容。
他轻轻笑了笑:
“可能是作者太粗心了吧,忘记抒写那段记忆了。”
易秋将这石像放进大衣的内兜,因为石像实在不大,所以没有什么硌肉的感觉。
他看着格子窗,细声说:
“有人画了一幅画,然后有一天这幅画落到了人间,成凡人眼中的石像。”
他退出这个房间,然后关上厚重的铁门。
嘎吱——
他退回摆放时钟的机芯房。站在边台看去。
可以清晰地看到时钟刻度线突出的格横条。
在秒针的缝隙之间,他朝下面望去,一眼便看到了自己所居住的旅馆。
而此时,在旅馆门口那里。
有一个黑发黑瞳的少女停住,回身朝时钟这里看了一眼。
易秋悠悠吐出一口气,摸了摸放在内兜的石像。转身,缓步离开这里。
……
茵蒂浑浑噩噩地晃悠着身体,在街道上走着。
她到底还是很难以去接受曾祖父告诉她的事实。
这样一个精神状态不佳的跌跌撞撞走着的小姑娘确实会很吸引目光,但是当周围的人意识到她是一个贵族后,就没有愿意或者说敢上去关心她了。
茵蒂一路上,思考纠结挣扎了很久,才将这个事实咽在了肚子里面。她只能让自己暂时不去想这件事情,还做不到彻底接受。
穿过平民区,经过一道宽阔的廊台开巷后,她来到的贵族区。
与平民区有着显著上的区别。
贵族区没有商铺、旅馆、钱庄这类的建筑,所有的全部是居住的建筑。
不是平民区那种往高处修的楼房,而是往宽处修的庄园。
这些宅院或大或小,但是每一个庄园之间都间隔着不少的距离,大有互不干扰的意思。
茵蒂咬着牙,直奔自己的家。
一天未归家,她已经能够想象得到自己将受到父母怎样的训斥了。不过她现在不担心这个,她担心的是平时照看自己的小女仆。
没有兄弟姐妹的她的的确确是跟自己的小女仆玩得最好,因此她愿意让她知道自己悄悄溜出去是干什么的。
她现在只能责怪自己。
“要不是我没有量力而行,怎么会这么晚才回来。他们一定已经知道我溜出去了,一定会惩罚萝丝。”
她想着,不论如何,一定要保护好自己的小女仆。
咬着牙,她来到属于哈因莱特家族的大宅院。一座如同小城市的大庄园。
她迈步走进庄园。
忙碌着修剪花圃的仆人们看到茵蒂,行屈膝礼。
茵蒂忙着走到城堡里面去看自己的小女仆如何了,顾不着去回应了。
偌大的一个城堡除了仆人和卫兵以外就没什么其他的人了。
哈因莱特家族一直都是单传,从茵蒂的曾祖父开始便是如此。所以家族中的人其实并不多。
所以茵蒂丝毫不会担心会在这么大的城堡里面碰到自己的父母和祖父祖母。
一般情况下,除了每日的贵族礼仪教导、文化塑造时间和共进晚餐的时间以外,茵蒂大部分时间是一个人呆在自己的房间。
所以,她的父母和祖父母能够察觉到她溜出去了只能是因为下午的“上课”的时间和共进晚餐的时间没有她。
茵蒂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有没有派出卫兵去寻找自己。她没有在莉雅城中发现找寻她的卫兵。
当他绕过复杂的城堡走廊,爬上三楼的贵族私人区间后,赶着步子推开了自己房间的门。
正准备大声呼喊女仆的名字时,从她背后传来一道惊喜的声音。
“小姐你回来了!”
茵蒂转过身去,看到萝丝完好无损后,长呼了一口气。
正准备问她的时候,萝丝突然低声哭泣起来,她跪倒在地,自责说:
“对不起,小姐。你昨夜一夜未归,想必一定是在外面受苦了。但是可怜无用的萝丝却找不到去帮助你的办法。布伦公爵大人他们都在昨天上午的时候离开了庄园。管家克温特先生也还在探亲未归。而我又无法指使卫兵统领带着卫兵去寻找你。请你惩罚我这个毫无作用的仆人。”
茵蒂听此却双眼一亮:
“你是说我的祖父祖母和父母他们都离开庄园了?也就是说他们并不知道我溜了出去?”
萝丝抬起头,汪汪泪眼疑惑地看着茵蒂。她不知道为什么小姐反而很高兴。
“是的小姐,在礼仪时间到来前,他们就都离开了。”
茵蒂情绪稳定下来后,才意识到四人同时离开庄园这是多么一件令人惊讶的事情。一个城堡没有贵族是一件非常荒谬的事情。
“你知道他们为什么离开吗?”
萝丝指了指茵蒂的房间说:
“加特侯爵大人有给你留信,我放在你的房间里了。”
茵蒂连忙将萝丝拉起来,然后转身进了自己的房间。萝丝在外面候着。
进了房间后,茵蒂一眼便看到摆在窗户前书桌上的一封折着的的信。
她上前拿起,打开。
“亲爱的:
你的祖父受到陛下的召见,将前往皇都一些时间。而我将去我在东边领地杜伦平原,那里有些奇怪的事情发生,闹得人心惶惶的,我需要去处理一下,预计会在三天后归来。你的母亲和你的祖母,她们去参加皇都的天鹅晚会了,后天应该就会归来。克温不在城堡。有什么事情你可以询问雷利亚侯爵,他是个热心肠的人。哦对了,你最爱的苏菲娅姐姐游学归来几天了,不过我忘记告诉你了,希望你能原谅我这个马虎的父亲。
爱你的父亲。”
茵蒂放下手里的信,看着窗外的和煦阳光小声嘀咕:
“真的有这么凑巧的事情吗?同一时间全部有事离开了。”
“苏菲娅姐姐回来了……不知道她是不是又变得好看了,过些时间再去找她吧。”
她现在有着更加重要的事情要做。
茵蒂沉着肩膀,坐下。
很快,她就抛掉这些事情,激动地从上了锁的箱子里面取出一大叠泛黄,散发着霉味儿的,仅仅用粗糙的线串联起来的纸张。
在这些纸张的第一页写着一行字——
“我在恐怖与黑暗之中的所见所闻——尼尔·哈因莱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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