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内号角声响,吕奉先傲然于马上,持着破戟威风凛凛。
刚才秒杀了十几个小兵,让他顿觉信心倍增。
看来和凉州的那三名强力打手力战过后,他本就惊为天人的武力又有了不小一段的提高。
他,吕奉先,依然无敌于天下,不!是比无敌还强!
营门涌出了大批的并州精兵,从数量上来看,呵,也就一千来人吧。
吕奉先冷哼一声,提着破戟驾着马,就直楞楞地杀了进去。
很明显,吕布,对暗杀这个词的理解,有点错误。
吕布杀进人群,一时间无人能挡,他三进三出,仅仅数个回合,就如同收割机一般,砍倒了两百多并州精兵。
按理说,如此勇武之人,似下山猛虎般的他,这样操作一番,早把对面杀得丢盔弃甲,士气溃散了。
但奇怪的是,这并州兵,却越战越勇?!
原因无他,只有一个。
这全是因为吕奉先脑袋上这头可笑的发型,他那犹如灭世战神般的武力,在这可笑的凹槽发型下,实在是…
难以带给并州精兵恐惧。
反而让这群并州精兵,抱着狩猎猎奇一般的念头,越战越勇。
吕奉先终归是个狠人,虽然三进三出看起来消耗体力巨大,但号称“人形高达”的他却并未感受到体力的透支。
只是当他第四次杀进去再出来时,看起来则是明显狼狈了不少。
劈一个人,居然一刀会没劈死?与之前的三次进出相比,这第四次消耗的体力居然让奉先开始微微喘气。
这绝不是一个好兆头!
什么情况?
吕奉先疑惑地举起自己的破戟定睛一看,才发现问题关键。
戟刃,卷了。
吕布活了二十三年,穷了二十三年,这破戟,本来就是村里铁匠铺打折时买来的次品,即便是次品,也是花光了吕布的全部积蓄。
这破戟,可是他吕布的全部家当。
所以,他才会视其若珍宝,一直携带于身边。
而以周诗语为代表的凉州一众高层,虽然各个富得流油,但他们全以为,这柄被吕布随手携带的破戟,会是什么旷世神兵,也就都没想着给他换把武器。
破戟终究不是神兵。奉先再强横也只是个人。
此消彼长之下,吕布渐觉力不从心,最终咬着牙,做出了明智的决定。
“呸,老子不和你们玩了!”
吕奉先掉转马头,准备开逃。
而他身后的并州精兵,不可能让他就这么简单离去。
“秃子!别跑!”
“快!兄弟们,追上去干死这凹脑袋!”
“为了并州!搞死秃子!”
丁原听到营外响起的敌袭号角,慌张地从帐子里跑了出来。
“怎么回事?!”
丁原抓住一个从事问道。
“大人!营地外有一人叫战!”
难道是凉州的追兵?想到凉州那群可怕的黑骑,丁原面色变得铁青,追问着被他随手抓来的从事。
“这人身后有多少兵马?”
“报大人,他身后并无任何兵马。”
从事好像看出了丁原的顾虑,接着补充道。
“估计就是个愚痴…”
“哦?”
丁原还是感到了事出蹊跷,披挂上马,打算亲身前往营门看看情况。
待丁原刚走到营门附近,就看到夕阳之下,一人一马一破戟,被他并州数百精兵追赶着逃离,速度之快,竟无人能及。
“哈哈哈哈,来追老子啊!蠢蛋们,你们太慢了!”
夕阳映照下,那人头顶处的肉色凹槽,凹槽两侧长发迎风后扬。
“哎,看来真是个愚痴。”
丁原摇着头叹着气,傻子他是见过不少,但这样的傻子,他还真是第一次见。
“别追了,此地尚在凉州境内,切不可节外生枝!”
丁原交待下身边参军,转身又回到了自己的帐子里。
并不是丁原不负责,而是他现在烦得要紧。这种傻子大闹军营的破事,他才没那么多心思去管。
……
吕布狼狈地逃回了金城,第一件事就是直冲州牧府。
周诗语此时正带着一众凉州大佬,包括贾诩,商讨接下来的战略部署。
却见吕布怒气冲冲地破门而入。
“哪个卑鄙宵小!敢阴我?!”
府内一群人面面相觑,不知其所云。
周诗语也是一头雾水,站起身来问道。
“怎么了?这么快?你把丁原已经杀了?”
吕布见周诗语亲自向自己发问,进门时的怒气顿时被削去大半。
他叹着气,将事情原委说了一遍。
“所以说!到底是哪个贱人给州牧大人吹得耳边风!派我单枪匹马,去杀丁原的!?”
周诗语无奈扶额,曹操摇头叹气,刘备干咳着看向别处,他们完全想不到,吕布居然会直接莽进万军从中。
不过在周诗语看来,这也不全是坏事。
这事除了说明吕布足够愚蠢耿直外,换个角度看,也算是表明了他的忠诚吧…
但,该教训的,必须好好教训。
周诗语抹了下脸,换了副冷漠的表情。
“没人给我吹耳边风。”
“所以,你刚是在骂我贱人咯?”
吕布愣在原地,惊慌失措。
“不不不!我只是万万没想到,州牧大人会让奉先去送死…”
“哦?那你是怪我派你送死了?”
吕布口不择言,似乎无论他怎么说,眼前的美人儿都只会更生气。
周诗语缓步走向吕布,活像一只可怕的母夜叉。
“不,美人,不,州牧大人,听我解释…”
吕布咽了口吐沫,转身回头看向门的方向。
只看见绿袍的关羽,面无表情地关上了州牧府的堂门。而后还专门对他投来一个蜜汁微笑。
“……”
“完了…”
“啪!”
吕布忽然感觉到头顶被人抽打了一下,他立马回头,只看见了矮他一头的周诗语,很明显,刚才是被美人打了。
不痛,而且,幸福…
但吕布不敢表现出一点幸福,周诗语的恐怖他可是领教过的,刚没把他打出脑浆,说明这美人肯定没有真的生气。
“果然,女孩的手太软了。”
周诗语自言自语地盯着自己的柔嫩小手。
吕布惊奇地看着,周诗语从身后摸出了一根粗重钢条。
吕布的惨叫声环响于州牧府大堂。
一顿暴揍之后。
浑身青紫的吕布委屈地问:“为啥要揍我。”
“因为你蠢,还骂我贱人!”
周诗语讲明了她原本安排吕布当内奸的想法。
“原来如此!”
吕布点了点头,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
“算了,原本我也没报什么期望…”
周诗语将钢条扔给了张飞,转身的瞬间,好像让吕布看到了些失望落寞。
“心爱女人的事,都办不好,还算什么男人!”
吕布的骄傲,可以允许周诗语打他凶他,但绝不允许,周诗语对他失望。
“大人且慢!请再给奉先一次机会!”
“哦?”
周诗语回身惊讶的发现,刚才还委屈万分的吕奉先,不知怎么搞得,一身傲气简直凌天。
那个无敌战神,似乎回来了。
“只是在此之前,请主公资助吕布一把趁手的武器。”
“还有,请允许布,换个发型…”
漏风的凹槽,让吕布很没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