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这么费力的给你制造梦境……难道说，它不能直接在现实中杀了你？”耿秋不但讲信用，还特别耿直，想到什么就说什么，一点保留都不会。

    “那要是我在梦中完成了发射的话，是不是就意味着我要被它弄死了？”

    耿秋点点头，“差不多是这个意思吧。”

    白笙悄悄捏了一把汗，幸亏啊，幸亏他悬崖勒马。“那也就是说，在梦里面，只要我不做那件事，它就拿我没办法？”

    “也不一定，梦境，就是幻境，它用这一种办法杀不死你，很有可能就会换另一种。”

    这似乎是一个死局，白笙杀不死这个黑猫，黑猫可以不断地给他制造幻境，幻境里面，他还可以有一百零八种死法。

    这四舍五入，就相当于，他没救了。

    在每一次进入梦境的时候，想办法破开幻象，也只是一种治标不治本的方法。

    “有没有什么办法，能让那只黑猫制造不出幻境？”

    “有……”

    “什么办法？”

    “杀死它。”

    白笙：……

    这特么不是废话吗？

    “不是说，玄猫不死不灭吗？”

    “那只是传说，办法都是人想出来的。”

    “这么说，老耿你有办法？”

    “没有。”

    ……

    白笙和耿秋的谈话，就这么不愉快地结束了。

    为了兑现承诺，耿秋在照相馆附近找了家小旅馆住了下来。

    程子昕在住了两天之后，就又准备离开了。

    “小白，小白……”程子昕背着个包，从楼上边走下来，边扯着嗓子喊。

    白笙坐在窗边喝着可乐，很是无奈，“师父，我在这儿……”

    “哎呀，小白，我等会儿要赶十点半的飞机，不跟你说了，我先走了，你自己一个人多注意点。”

    “师父慢走哈。”表面上白笙笑嘻嘻地送走了程子昕，但他内心其实在疯狂地吐槽着，程子昕这个做师父的，就算不是赶飞机，也没有见她什么时候有关心过他这个徒弟。

    再说了，现在徒弟有危险啊，她真的不给他留一点保命的宝贝吗？

    “啊，对了……”

    程子昕的前脚刚踏出了照相馆的门口，又回过头来，“我忘了一件事。”

    这种离别的场合，一般都是要送点什么东西的吧？师父果然没有忘记他。

    白笙即使内心很激动，但他还是假装矜持的模样，慢慢地站起来，“师父你还有什么要交代的？”

    “就是……就是那个……

    那啥……

    你爸妈说下周要从国外回来了，今年回国过年，我这次回来主要就是跟你说这个事，好了我先走了。”

    说完，程子昕就一溜烟的走了。

    爸妈……

    这个词，对于白笙来说，有些陌生。

    一般像他这样，做了鬼差的人，很多都是没有家人的，双亲在世的，更是少之又少。

    白笙就是这少数人里面的一个。

    不过，他的父母……

    他也不知道有多少年没见了。

    他只记得，从上小学的时候开始，他就是一个人寄宿学校。

    他手里有一张卡，他父母会定时把学费打到卡里面，偶尔还会打一些生活费，但无一例外，都没有多的，好像每一次都经过了精打细算一样，一分都不多。

    上了大学之后，白笙还以为自己出去兼职，能藏点私房钱，但是他的父母好像能知道他有多少钱一样，他身上的钱没花光之前，他们都不会再给他打钱。

    凄凄惨惨戚戚，这么多年，他还是第一次听说，他的父母要从国外回来，还要在扬州过年。

    父母这样的角色，对于白笙来说，确实很陌生。

    在他二十多年的人生里，无论什么样的场景，他的父母，无一例外都是缺席的。

    听到程子昕带给他的这个消息，他只是一开始有一点点错愕，然后就再没有其他的情绪了。

    就好像听到这街上的大妈讲的八卦一样，跟自己毫无关系。

    “老大，你竟然还有自己的爸妈？好羡慕啊。”等程子昕走远了之后，屠薇才感叹地说道。

    这话是什么意思？

    白笙眉头拧了拧，“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父母，这很正常啊。”

    屠薇摇了摇头，“没有没有，像我们妖族，就不知道自己的双亲是谁。”

    “你说的妖族，指的是你自己吧？其他妖哪有你那么笨。”

    “老大，我不笨的，我们真的一出生就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谁。”

    白笙也想起来，好像当初屠薇就跟他说过，她是没有父母的。

    他懒得再和她多费口舌，“不知道就不知道吧，不知道还好。”

    “我也觉得是呢老大，你看很多人类，就经常会因为父母的赡养问题，而起矛盾。”

    白笙：……我真的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了。

    “笙哥。”

    雷可还是经常会来照相馆坐坐，但这一次，他竟然不是一个人来。

    他还带着了隔壁的陈远浩陈小胖。

    “嗯。”白笙意思意思的点了点头。

    “笙哥，我这都有几天没来了吧。”

    雷可很懂事的把自己提着来的礼盒递给了屠薇。

    白笙其实很讨厌雷可来照相馆，因为他一来，准没好事，这一次，他又嗅到了“阴谋”的味道。“来了就随便坐吧，我还有事，先上楼了。”

    对面楼的老大妈一把年纪了身体还那么硬朗，这其中最主要的原因就是她从来不多管闲事。

    白笙希望自己以后到七老八十还能坐在这儿喝喝可乐，所以他也从来不会多管闲事。

    “笙哥，笙哥……等一下。”雷可直接把他给拉住了。

    白笙面无表情的看了他一眼，雷可只好悻悻地送开了手，“笙哥，其实我今天来，主要是有件事想跟你商量一下……”

    “我没空。”

    “不用你有空，只要你同意了就行。我过几天同学聚会，想把兔兔借来当我的女伴。”

    “行，我同意了。”白笙说着头也不回地上了楼。

    “太好了，谢谢笙哥。”

    雷可得意地拿肩膀撞了陈远浩一下，“怎么样陈小胖，你的女伴搞定了吗？”

    陈远浩连忙摇头，“我不用女伴。”

    “你该不会还喜欢着那个班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