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早餐之后,屠薇就开始下逐客令。
其实主要是想敲打一下雷可,看他能不能多给一点住宿费,反正他睡沙发又不碍事,他住得越久越好。
雷可很爽快,他一下子就交了一周的住宿费。
虽然那只脑袋已经盯上他了,甚至还出现在他的怀里,但他还是坚信,照相馆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他就要待在这里,哪儿也不去。
只不过……
他看着那个“脑袋”,还是很害怕,双腿总会不自觉的颤抖。
“兔兔……”雷可有些难为情地开口。
“怎么了?”
“那个……能不能拜托你一件事?”
屠薇歪着头,看着他,“什么事啊?”
“把那个东西,拿去扔了。”他指了指那个见鬼的脑袋,发现自己的手也在不听使唤地颤抖。
“那不是小语的玩具吗?干嘛要扔掉啊,拿回去给她就好了,她很喜欢这个玩具的。”屠薇说着,还把它拿了起来,举着欣赏。
“昨……昨天被我弄脏了,赶紧扔掉吧,我回头给小语买个新的。”
雷可的视线,根本不敢落在那个脑袋上面,他很害怕会出现电影里经常出现的那些场景,一个根本没有生命的玩具娃娃,朝着他咧开血红的嘴唇,露出诡异的笑容。
“没脏啊,哪里脏了嘛?”
“就是脏了,拿去扔掉吧,这个都旧了,我给她买个新的。”
“好吧。”在雷可的坚持下,屠薇还是把它拿去扔掉了,反正他也说了要买个新的,小语还能换个新玩具玩一下,扔就扔吧。
等屠薇扔完回来的时候,雷可还是不放心的问了一句,“扔哪里去了?”
“喏,就在对面街那个大垃圾桶里面,怎么了,你要捡回来吗?是的话就赶紧过去捡了,等一下收垃圾的车来了就捡不到了。”屠薇只觉得,雷可真的是越来越神经质了。
“不不不,不用。”好不容易才把它扔掉了,怎么能捡回来。
雷可在照相馆门口,找了个可以看得到对面垃圾桶的地方,一直站在那里看着,直到看到有收垃圾的车过来,将里面的垃圾都运走了之后,他才回来。
好了,这一次,就该送走了吧?
他就不信了,那个见鬼的脑袋,还能回来。
这一天,雷可睡得特别踏实,老早就在那儿睡的打呼噜了。
滴答,滴答……
照相馆里面,挂着一个圆形的时钟,秒针正在不紧不慢地走着,一下又一下,周而复始。秒针转动的声音,在静谧的夜里,格外的响亮。
“嘿嘿嘿……”一阵空灵的笑声,在照相馆里面响了起来。
那颗人头模型此时悬在雷可的正上方,咧着嘴巴,猩红色的嘴唇横跨了整张脸。
一缕黑色的气体,从它额头那里飘了出来,朝着雷可的鼻孔钻去。
“啪!”
空中闪过一道亮光,悬在半空中的脑袋被打落在地上,然后发出一阵尖锐的叫声。
白笙站在楼梯上,居高临下的看着下面的一切。
藐视众生的眼神,为他撑起了强大的气场,在自己的地盘上,气势不能输!
但其实他那只拿着一把符纸的手,已经有点控制不住了,想抖。因为他没有一点胜算,只能靠赌,靠运气。
他觉得他很想念程子昕,思念的感觉,前所未有的强烈。
“一个小小的鬼差,竟敢伤我法身?!”看得出来,脑袋被白笙击中之后,很愤怒。因为它再重新飘起来的时候,头发全部都炸开了。
爆炸头边说,边愤怒地朝着白笙飞过来。
白笙噼里啪啦扔完手里的符纸,转身就往楼上跑去。
“哈哈哈,你倒是跑啊。”
白笙跑回了他自己的房间,就没再跑了,因为,他已经没有地方可跑了。
面对爆炸头的步步逼近,白笙摊了摊手。
他真的没打算跑。
“我还以为,你有多大的能耐,哈哈哈哈……”爆炸头的双眼,开始流出猩红的血液。
白笙双手结印,“封!”
房间内顿时亮起阵阵红光,墙壁上,窗户上,地上,门上……全都画满了符文,此时的符文全部都亮了起来。
“雕虫小技!”爆炸头张开嘴,竟然吐出来一条长长的舌头,舌头直接朝着白笙扫了过来。
卧槽,这也太恶心了吧!
白笙虽然躲了过去,但切切实实被恶心了一把。
爆炸头的舌头很灵活,扫,拂,挑,卷……收放自如。
白笙被恶心得不行,还要小心得躲着,他好怕那根舌头扫到他房间里的东西,被扫过大概都不能要了吧。
爆炸头见白笙竟然还能躲,它更生气了,收起舌头,张大嘴巴哈了一口气,“哈!”
房间没狂风怒作,轻的东西全部都被吹起来了,而重的也被吹倒了。
墙上开始出现裂痕,一个个符文的光芒越来越暗,甚至有的熄灭了。
窗户摇摇晃晃,还发出嗡嗡的声音,看来是撑不了多久了。
白笙有点后悔把战场设置在自己的房间里面,真是哔了狗了,这窗户要是吹坏了,他要睡哪里去啊?
这么看来,还是要速战速决。
白笙口中念念有词,双手快速地结印,然后从四面八方召唤出大量的符纸。
这些符纸,和他刚才在楼下扔的那些不一样。
之前那些,是用墨水混了朱砂画的。
而现在的这些,则是用他的血画的。
为了画这些符,他昨晚差点都把自己的血给放干了。
以前他不会画符,也不会驱符,他只会把符贴在门窗上。
这些都是程子昕临走之前教他的,他也是赶鸭子上架,没想到竟然还成功了。
“鬼差,都只有这些上不了台面的东西吗?”
白笙眼睛都红了,他才管不上这爆炸头在胡说八道些什么,只是在专注的念咒驱符。
“滋!”
符纸贴到那个脑袋上,发出滋滋的响声,还有缕缕的白烟冒出来。
“啊!啊!为什么,为什么!”
几十张符纸落下去,爆炸头也不炸了,在半空中炸开的头发落了下来,像海草一样,无精打采地搭在头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