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众托看到这么多人皱了皱眉,他和宁哲明明说好了是私人见面,怎么越东省检中心的人全都出来了。
如果越东省检派出了这么多人,而华昌地大这边却只有两个,可能显得不太重视。
不过姜众托却丝毫不乱,反正自己也从来没说过要正式访问这里,越东省检既然非要出这么多人迎接,那自己欣然接受就是了。
“没想到姜站长竟然来了,真是有失远迎,还请您见谅。”黄阅主任看到姜众托走进,连忙笑着伸出右手相迎。
姜众托也握住黄阅的手:“黄主任,这都要下班了,怎么还动用这么大的阵仗,我只是顺便来看一下老朋友而已。”
“老姜,可不是我主动告诉黄主任的。”一旁的宁哲笑着说:“黄主任看我在门口等人,所以顺便一问,当他得知了之后马上召集质检中心的领导们迎接你。”
姜众托依旧保持着笑容,但他清楚黄阅十有八九猜到了自己是来挖墙脚的,派出这么多人与其说是在迎接,不如说是在防着他。
黄阅客气的说:“您刚刚上任华昌地大的副校长和质检中心站长,在这里恭喜了,您来我们这小小的机构,我迎接是应该的。”
“嗨呀。”姜众托摆了摆手:“部里领导看我老了,这才让我发挥一点余热而已,不值得一提。”
姜众托明白了黄阅提防的态度,但是却并没有在意,依旧坦然应对,他是国家级鉴定机构的最高领导,面前的只是一位省级鉴定机构主任罢了。
怯场?不存在的。
“既然来了,不如进来坐坐?”黄阅邀请道。
然而姜众托摆摆手说:“多谢了,但都这么晚了,我也不耽误你们的时间了。
“改天吧,我一定带着华昌地大正式的团队来交流。”
随后姜众托看了一眼宁哲,宁哲当时会意,建议道:“黄主任,我们就是老朋友约好了叙叙旧,劳动中心这么多人就不必了。”
宁哲在越东质检中心的地位果然不凡,黄阅听到后立即点头说道:“那既然这样,我们也不打扰您姜站长了,如果有什么需要的话,您跟我说就是。”
“好。”宁哲转头对姜众托说道:“老姜,我们走吧。”
“对了,宁教授。”黄阅在宁哲走之前补充了一句:“之前您的那个项目资金已经过了审批,估计很快就能下来。”
姜众托听到这话一挑眉,黄阅是有意的提示宁哲在越东省检中心享受的待遇不一般,恐怕用众星拱月来形容都不为过。
这无疑增加了姜众托挖人的难度。
在宁哲坐上车以后,两人都放松了很多,姜众托拍了拍宁哲的肩膀:“好啊,老宁,自从你评上院士后我加起来都没见过你三次。”
“你可真是大忙人。”姜众托笑了笑。
宁哲也爽朗的笑了笑:“你就别抬举我了,前一阵你突然上任华昌地大两个要职的时候,整个圈子里都被你这老家伙惊到了。”
“你才真是卧薪尝胆,一鸣惊人呐!”
宁哲之所以说姜众托卧薪尝胆,是因为之前姜众托贬职的消息他也听说了,本来他还为姜众托捏了一把汗,谁承想不过区区几个月的时间,姜众托不仅翻了身,还青云直上。
“对了,你们原来那个副站长...叫李达现在怎么样了,听说和你一直不对付。”宁哲压低声音问。
姜众托不屑的说:“他呀,现在所有职务都被撸的一干二净,本来被调到校部做副院长,却被学生举报学术不端,还在微博上闹起来了。”
当时李达直接登顶热搜榜前十名,被各路大V都快扒秃噜皮了,能被这么多全国网友招呼,也算是李达人生的高光时刻了。
由于造成的影响实在恶劣,华昌地大校部也遭受了不小的压力,所以只能让李达主动请辞,彼此也不算撕破脸皮。
宁哲听到这里笑着感慨道:“人生无常呐。”
下车后,姜众托热情地将宁哲请入预定好的酒店房间:“咱俩起码有两年没见了,今晚上必须跟我好好喝一壶,要不然你可别想走。”
“你可少跟我在这吹牛。”宁哲显然对姜众托邀请很感兴趣:“我这老酒鬼,专治吹牛皮。”
宁哲指了指跟在姜众托身后的宋涛:“指不定得让你秘书把你扛回去,再把人家的小身子板累散架子了。”
宋涛撇了撇嘴,自己的身子板小吗?哪个地方小了?
姜众托笑了笑:“他叫宋涛,不是我秘书,是我们技服科的科长。”
“哦?”宁哲打量了一眼宋涛:“挺年轻。”
“好了,小宋。”姜众托示意宋涛先出去:“我和宁院士单独喝几杯,你先在外面等着我。”
宋涛答应了一声然后退了出去,这种情况下肯定是姜众托这个老熟人单独和宁院士谈更好,如果有闲杂人等在,说不定会放不开。
姜众托和宁哲这顿饭一吃就是两个小时,宋涛并没有回车里,而是始终在门口徘徊。
“这也该谈到正事了吧。”宋涛心想。
于是他将耳朵贴上房门,虽然听的不是很清晰,但可以确定两人已经开始聊正事了。
“......老姜,不是我不捧你的场,我在越东这里挺好的,主要是他们开出的条件更为优厚,我也不缺什么名头,一把年纪了,好好做做科研行了。”
“......老宁,这个你放心,我们华昌地大是全国第一地质学府,难道科研环境比不上这里吗?你和他们约定期限马上就到了,不如来我们学校。”
“不是说华昌地大环境不行,而是科研经费这边......”
虽然声音断断续续的,但是很明显,两人谈的并不顺利。
最终,宋涛听到宁哲说了句:“专职恐怕是不行的,但是挂个名没有问题,你们华昌地大专职院士也不少,何必在意我一个......”
宋涛叹了口气,看来姜众托的挖墙铲掘到石头墩——卷刃了。
又过了许久,房门终于开了,宁哲和姜众托并肩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