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夜一只手扶靠在墙壁上，一只手捂着腹部，用那有些沙哑的声音谨慎的询问着：“你是什么人？”

    由于这里是阴暗的角落，月亮的银色光辉倾洒不进来，所以光线有些发暗，令雁夜难以看清眼前之人的面貌。

    几只肉食虫‘翅刃虫’围绕在间桐雁夜的身边，这同样也是现在的雁夜所能用出最强的攻击手段，那些虫子挥动羽翼所发出嗡嗡的声响，听起来十分令人的厌烦。

    “英雄式的……自我牺牲么。”

    以半吊子的身份参加了圣杯战争，同时以最勇敢的方式为当初自己的行为担下了责任，用自己全部的生命去渴求着少女能够获得的幸福。

    明明自己都缺乏安全感，却依旧硬撑着做成为别人的护盾。

    最后由于麻婆的介入，雁夜同样的失去了挣扎与醒悟的机会，在前往那悲剧的悬崖一去不返。

    看着眼前被脏砚所玩弄着的雁夜，王悠涵也没有多说什么。

    “我会在这里，只是想要问你几个问题……这将决定你那沉闷无趣的‘未来’。”

    “你说什么？”

    间桐雁夜僵着脸，那只被虫子玩坏变得浑浊虚白的眼睛和那另一只漆黑的眼睛紧紧的看着王悠涵，只是他没有搞清楚现在王悠涵突然出现在眼前和所谓‘问问题’的状况。

    王悠涵把手伸进了裤子的插兜里面，摸索了一下，他从中拿出了一枚不大不小的硬币。

    那枚硬币无论是正面还是反面都是同样的黄色与银色，这是这枚硬币所刻有的全部色彩，一道像是月牙的裂缝从中间分离着硬币的整个表面，隔开了这黄与银，犹如隔开了天堂与地狱的人世间。

    枚硬币在王悠涵的指尖不断的摆弄转动着，最后王悠涵曲起大拇指，用食指和大拇指将硬币卡在了手指间。

    “那么第一个问题……”大拇指用力，王悠涵将那枚硬币高高的弹起，硬币在空中翻转滚动着，那光滑的表面上在月光的照射下散发着闪亮的光华，他咪咪着眼睛看着那枚弹起的硬币。

    间桐雁夜那被虫子所施虐的身体中涌出的疼痛让他的意识有些模糊，再加上那枚硬币好像有着什么魔力一般在吸引着他，让雁夜有些失神的看着那枚硬币。

    王悠涵伸出手掌，接住那枚从空中落下的硬币，然后对着雁夜滔滔不绝的说道：“你知不知道现在的你，只是在没有任何缘由的承受着间桐脏砚，也就是你所谓的‘父亲’对你的‘制裁’。”

    “虽然不知道....你是怎么知道的....”或许是眼前之人并没有太大的敌意，雁夜半眯着眼扶着墙壁，剧烈的喘息着，“这些...跟你无关！”

    “是吗——”王悠涵低着头看了一眼拿在自己手指间的硬币，继续说道，“没有任何人拜托需要你做任何的事情，时臣没有，葵也没有，甚至于小樱也没有，将所有的痛苦自己咽下，无视别人的嘲笑，独留自己孓然一身，这样做好吗？”

    远坂葵的那句话，也是压到雁夜的最后一根稻草而已。

    不能理解葵所说出那段话，对雁夜所代表的意义的人……

    可能是没有在意的人的人，或没有被在意的人否认过的人。

    就是因为太过于在乎，太过于喜欢远坂葵，雁夜选择离去，不过却没有料到脏砚居然会打上葵所生下的那两个孩子的主意。

    “没有人能理解我，没有……脏砚不能，时臣不能，葵也不能，而你——更不可能。”

    雁夜的表情有些扭曲，他张大着嘴巴咆哮着。

    “抱歉抱歉，是我逾矩了，这个问题你就当我没有说过吧。”见到间桐雁夜的咆哮，歉意的说道。

    半眯着眼睛，看着喘息着的间桐雁夜，王悠涵小声的嘀咕着：“能问这种问题的我也是不成熟啊。”

    他感到有些失策，又发现自己有些幼稚，都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了，还在质疑眼前之人的觉悟。

    不过就算动漫看的在怎么透彻，就算站在‘上帝视角’再怎么了解，二次元的角色和三次元的真人，始终是两个东西。

    他们也是活生生的人，在所有的东西在被改变的时候，不会死板的按照‘流程’前进，而是遵从自己的意志所行动。

    “第二个问题……”王悠涵再次曲指，将手中的那枚硬币高高弹起，“现在的你依旧是抱着拯救樱的目的而满脑子杀死时臣？”

    “如果你解决了时臣，那女孩的处境就会立即发生变化吗？你要想清楚想做和该做的事情，不要一味的被嫉妒所蒙蔽双眼。”伸手接过从天空掉下来的硬币，王悠涵继续对着间桐雁夜滔滔不绝的说道，“不要到最后，连是出于什么期望才参加圣杯战争的都忘记。”

    间桐雁夜沉默着，没有说话。

    见到他这样，王悠涵也没有继续在这个问题上说下去。

    “那就就是最后一个问题了……”王悠涵再次曲指，继续将手中的那枚硬币高高的弹起来，“你知不知道小樱已经离开了间桐家，不论是现在，还是未来，小樱已经完全不会成为脏砚所培育的傀儡了。”

    “你说……什么？！”

    硬币在空中被月光照射到闪闪发光，散发着光华，随后不断滚动翻转，最后回到了王悠涵的手中。

    在雁夜听到王悠涵的话之后，那有些僵硬的面孔再也维持不住了，他下意识的想要大声喊叫着，但是却又好像发不出声音一样，只是张大着嘴巴。

    “小樱——咳咳。”

    话还没说完，间桐雁夜就咳嗽了起来，鲜血也从嗓子里涌出，从嘴里滑落。

    “这样子看来，是不知道了。”

    王悠涵上挑着眼角，见到雁夜那惊愕的面孔，他也知道了脏砚现在只是抱着玩坏雁夜的想法，而让雁夜参加圣杯战争的。

    不过王悠涵并没有回答雁夜，再次肯定这个事实对他来说的真实性。

    “嘛……接着。”王悠涵把手里的硬币向着间桐雁夜扔了过去，“既然是被‘命运’所玩弄之人，那就同样由这令人无奈的‘命运’来做决定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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