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鬼手下的马妖，罗南见过两个。

    一个是背着灭火器，扑灭玉藻前狐火的马妖。

    还有一个是埋伏在后乐园内，被明日花捉到的马妖。

    如果是前者，或者是其他没见过的马妖，就很难办了。

    如果是后者，那就好玩了。

    事情的发展看似繁琐，却又隐隐汇聚到一处。

    罗南看向1号仓库的方向，提醒道：“该走了，不然待会儿恐怕有个猫妖要过来。”

    见五尾满脸狐疑，玉藻前解释道：“他有一种预知未来的能力，回头再跟你解释。五姐，先跟我走吧。”

    “好。”五尾站起身，手中涌出橘红色的火焰，铁链被高温烧得通红，应声而断。

    罗南瞥了她一眼，忙移开视线。

    看起来，还挺厉害的。

    罗南主动把外套脱下来，别过脸递了过去：“先披上吧，快点儿离开这儿。”

    五尾也没推辞，跟着两人一起离开地下室。

    罗南跟在最后，快速把隐形摄像机收回背包。

    银座属于闹市区，街上的行人不少。

    忍受着路人奇怪的目光，三人过街上了改装车。

    关上车门，玉藻前看向罗南：“接下来我们去哪儿？”

    五尾在后座看着小玉温柔的眼神，嘴唇微动，却什么也没说。

    “唔……”罗南摸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开始思量：“让我想想。”

    现在是晚上八点十二分，已经在猫妖赶到前，把五尾救走。

    由于吃饭时间提前了两小时，时间上还很充裕。

    “先把她送回去吧。”

    启动引擎，罗南打着方向盘，朝湖边庭院驶去。

    在等红绿灯的时候，玉藻前主动换到了后座，和五尾交头接耳，低声说着什么悄悄话。

    罗南本来，也没怎么留意。

    可后面等红绿灯的时候，他隐隐能听到什么水手啊丝袜什么的奇怪话题，不禁侧耳过去。

    “听什么听，好好开车！”小玉推了一下座椅，嗔怒道。

    “哦，好。”罗南也没计较，专心开车，避免超速。

    差不多九点多的时候，一行三人返回了湖边庭院。

    听到熟悉的发动机声音，三下悠亚迎了出来。

    她盯着五尾身后的尾巴，低声嘀咕着：“一二三四五……”

    忽而，三下悠亚提高了音量，满脸惊讶，抬手指向五尾：“你是偷走魂玉的狐妖！”

    “对，是我。”五尾的反应异常平淡，偏头看向身旁的玉藻前：“这头狸哪儿来的？”

    小玉的面色有些尴尬：“我看她挺可爱的，就……”

    三下悠亚见五尾一副平淡的神色，登时怒不可遏，指着她鼻子怒骂道：“小偷，快把魂玉还给我！”

    “抱歉，我不知道魂玉在哪儿。”五尾鞠了一躬，表情依旧很平淡：“等我找到了，会还给你的。”

    “你……你这狐，怎么能这样呀？”

    见事态有些愈演愈烈，玉藻前给罗南猛使眼色。

    后者会意，尬笑着将她拉进里屋。

    “放开……快放开我！”

    三下悠亚气呼呼地嘟着嘴巴，露出委屈巴巴的眼神。

    那惹人垂怜的模样，像是要哭出来一样。

    “你们这帮坏人！坏人！联合起来欺负我！”

    罗南将她搂在怀里，像抚摸小猫一样顺着头发，宽慰道：“她是被逼的，真不知道魂玉去哪儿。放心吧，我会尽量帮你追回来。”

    “真的？”三下悠亚扬起脑袋，气似乎消了大半。

    罗南像是明白了什么，手伸向胳肢窝，逗得她咯咯直笑：“怎么感觉，你对于魂玉能不能找回来，其实没那么大兴趣。”

    三下悠亚被戳穿想法，干咳一声，伸出拳头锤打他的胸口，说话都有些不太利索：“我……我……我哪有？”

    “还不承认？”罗南咧嘴一笑，抬手刮了刮三下悠亚的鼻子：“你刚才在外面表现得那么强势，结果现在似乎一点儿都不在意。”

    “我哪有……”

    见罗南板着脸，严肃的表情，三下悠亚撅着嘴巴承认道：“好啦好啦，刚才是做给那头臭狐狸看的。谁叫她灌我那么多酒，还让我换上那么羞的衣服……”

    侧转过身子，三下悠亚贴着罗南的胸膛，嘟囔着：“魂玉又不是内丹一样的东西，对修炼的提升效果不高。就跟你们人类的古董一样，纯粹图个纪念意义，还有收藏价值而已。实在不行，去珠宝店花钱做一枚，照样能凑数。”

    “呵。”罗南对于妖界古董这种说法，不知道该如何吐槽，摇摇头：“这人工做出来的，和真的魂玉，还是有区别吧？”

    “那肯定不一样呀。”三下悠亚压低了声音：“好多化形后的姐妹，都把小一点的魂玉，偷偷拿到人界卖呢。”

    罗南倒是想继续多聊一些妖界秘闻，不过待会儿还有正事要办，可不能耽误太久。

    他捧着三下悠亚的脸，在额头蜻蜓点水：“好啦，你别跟五尾吵架，乖乖待在这里，知道吗？我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办，先走了。”

    “喂。”三下悠亚拉住他的袖子：“你晚上多久回来？”

    “唔……大概十二点左右吧，具体什么时间，我也说不清楚。”罗南歪头想了想，目光落在她的俏脸上，露出贱兮兮地笑容，恍然大悟道：“哦，我懂了，你这头色狸。”

    “色……”三下悠亚神色一滞，脸色憋得通红，她高高扬起右手，嗔怒道：“你再胡说，小心我打你哟！”

    见罗南没有接话，她的语气很快软了下来：“我……我这是在担心你的安全，绝……绝对不是为了什么精气，你可别乱想哦。”

    罗南才不信三下悠亚的鬼话，抿嘴一笑：“行，那我走咯。”

    这头笨狸，有时还蛮可爱的。

    来到庭院，远远看去，玉藻前已经带五尾换上了崭新的衣裳。

    由于三尾和五尾相貌差不多，晃眼一看，还以为是三尾呢。

    “走吧，小玉。”

    罗南挥了挥手，两人走了过来。

    五尾还是那副生性冷淡的面孔，走到跟前，忽然握住罗南的把柄。

    “人类，我可警告你。以后你要是敢辜负了我小妹和三妹，就算追到龙国，我都会废了你！”

    说完，五尾加重了手中的力道：“听到没有！”

    ……

    “霓虹有狐，身具五尾，性冷而孤僻。好裸衣，好抓人把柄。”—罗南《霓虹回忆录?百鬼篇》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