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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长三尺半:第一百零六章 雪为锋

    “哪个小崽子不要命了?”段易生的喉咙像是公鸡嗓,客栈的门被他一脚踢开。

    掌柜缩在角落里,不敢去看这位煞神。他是不清楚这些人的底细,不过那明晃晃的刀剑可是真的,若真要杀人的话,他就算是有十个脑袋大概也不够人砍的。

    他听说过不少江湖中的恩怨,迁怒于人的事并不是没发生过,尤其是这位还喝了不少酒,此刻看起来脖子通红,脸上满是煞气。若是把他认作了那打人的侠客,说不定他能够听到血从自己咽喉里溅出来的声音。

    “掌门......”武义坐在角落里低声叫了一句,脸上满是担忧。他这是怕段易生去找对方算账。

    段易生却不去看他,把目光投向了苏白龙。

    “玄一门吴通年。”苏白龙淡淡地说。

    以他对段易生的了解,这家伙肯定是坐不住的。

    段易生转身就走,却被楚淮北拉住了,兴许是喝的有些多,力道没把握好,楚淮北直接被他带到在地上。

    “稍安勿躁,这不是没出人命么?”李修平也是听了消息急忙赶来。

    “段掌门冷静,玄一门掌门江城月可是武榜第三的高手,你不怕那吴通年,也得考虑一下江城月吧?”楚淮北也急忙劝道,“现在都是深夜了,歇息一晚明天再去也行啊!”

    段易生停住了步子,众人这才松了口气。生怕他就那么冲过去寻仇,就算要寻仇,也得打探打探消息吧?光知道一个名字,总不能一户一户问过来。

    “掌门算了吧,我没事的。”武义也说道。在他眼里段易生是个无所不能的人,可他也不希望因为自己给段易生添麻烦。

    “记得我来之前说过什么么?”段易生悠悠地说,客栈里微弱的烛火照亮他的侧脸,他的神色此刻认真无比,犹如铁铸!

    武义自然是不会忘记段易生那句话,但凡有人伤到他,便会将那人的脑袋给砍下来!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可有些事是忍不到第二天的!”他冷冷地说道,腰间寒渊忽地颤动了起来。

    犹如来时一般,段易生一脚踢开了门。本就脆弱不堪的门轴在他这一脚下断裂,门板坠落在地上,激起满地灰尘。

    “果然喝醉了容易冲动!”李修平叹了口气,“不过要是我我也不会忍!”

    苏白龙苦笑道:“若是真的喝醉了便好了。”

    众人不明白他的意思,还没来得及问,便被门外霜华满天的景象给震撼住了!

    段易生一步登天,手中寒渊剑出鞘,天空中似是有万千霜华降临,将整个古阳关染成了白色,分明已经如春,可古阳关内又下了一场雪。

    雪花在天空中飘舞,段易生蓝底金纹袍随风猎猎作响,仿佛雷霆在吼叫,古阳关内的温度逐渐接近零点。

    白雪漫天!蓝衣夺目!

    “吴通年,给老子滚出来!”段易生的声音震耳欲聋,犹如天神降下灭世的神雷般响亮。随着他的吼声响起,整个古阳关内灯火通明,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段易生身上。

    此刻的段易生犹如天上仙人光彩夺目!

    寒渊剑围绕在他周围,锋芒耀世!

    “我这是......眼花了么?怎么感觉像是看见了头龙?”燕北边说边揉了揉眼睛,“果然今天是喝多了!”

    他叹了口气,往客栈当中走去。

    苏白龙静默不语,掌柜没见过这天人之姿,只觉得是天神下凡,早早地便叩首在了地上。

    “小不忍则乱大谋啊!”楚淮北边说边摇头。

    “怎么认识的都是些怪物?”李修平喃喃道,“这谁顶得住啊?”

    他还要夺得那天下第一剑才能去找自家师父,否则一准被提溜着衣领给丢出来。他不过在云州自闭了五年而已,江湖便已经如此大变样了么?

    鼓楼方向,抱着酒葫芦昏睡的老人猛地睁开眼,遥遥望了一眼半空中如同神人降世的段易生,冷声说道:“现在的年轻后背,打架就打架,怎地还要饶人睡觉呢?”

    说完他又挪了挪,躲到没有雪花落下的地方,又一次闭上眼睡着了。

    庭院里谢云龙听到那一声道喝猛然睁眼,流水的节奏似乎被打破了,天空中小小的雪花落下,他伸出手去接,脆弱的雪花又在触碰到他皮肤的一瞬间化作了水滴。

    “再风华绝代也不过一瞬间,何必呢?”他轻声叹了口气,转身走进了屋檐下,他的手掌渗出鲜血来,滴落在脚下。

    那一片雪花犹如藏世的利刃般锋利,轻而易举割伤了他的手掌。

    白曼青在树下打起伞来,望着天空中的那道人影叹了口气道:“寻一个人总不至于把整个古阳关都变作屠宰场吧?那叫吴通年的家伙是白痴么?惹谁不好非要惹这么个流氓,真是闲命长!”

    “掌门,进屋里躲躲吧!”烛火照亮了一人的背影,是一名二十出头的年轻人,除去那只泛白的眼瞳看不出什么特别来,可那些蕴含着剑意的雪花却自然而然地绕着他落下。

    以年轻人的身体为中心,他周围一尺内看不到任何的雪花。

    “那流氓自从十几年前发生变故后便从未出过剑,倒还蛮期待的,这种时候怎么能在屋里呢?”白曼青拒绝了他的好意,”不过这家伙怎么比我还要阴险?”

    他脸上有些不忿,没有人明白为何他要去争阴险下流这些词汇,不过年轻人心里倒是觉得白曼青并不像在说假话,做一个恶人是白曼青为数不多的理想。

    随着黑子落下,白子终于失去了任何获胜的可能性,谢安无力地躺在柔软的垫子上,对面的左赢满是献媚的笑容。

    谢安看不惯他那张想笑脸,却也无可奈何,只能把手边的古魂酒丢了过去。左赢迫不及待地拍开封泥,酒香弥漫了整个小楼阁。

    “你不去看剑么?”谢安忽然问道。

    左赢摇了摇头,抱着酒坛子豪饮了起来,直到酒坛子见底,他才满意地打了个酒嗝道:“胜负已分,段易生当年可是唯一一个能抗下苏百草那一剑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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