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太上长老好意!”
凌易对凤泽拱手行礼,但又道:“但弟子想,还是与三长老走一趟,将事情说清楚比较好。”
去烈日殿。
这四个字已经可以让凌易想清楚很多事情,同时也很笃定,欧阳长老摆出这种架势,其实……
是在诈自己!
一上来便是一顶大帽子扣下,口口声声说他叛宗。
可证据呢?
凌易自问,他虽然与邓元勋那里达成了协议,可其实他还并没有做过任何一件有损于烈日宗的事。
事情都没做过,谈何叛宗?
在烈日宗,唯一知道此事的,就是血七。
总不可能血七吃饱了撑的,跑去陆星河那里告他一状,弃暗投明么?
更加不可能。
凌易相信,不光自己身上有禁制,像血七这种常期离开总督府执行任务的人,邓元勋那里定然不可能不做限制。
弃暗投明是为了活命,可若是活不了呢?
他这么做没意义。
所以再结合之前自己去陆星河那里阴了血七一记的事情,凌易相信,欧阳长老跑来找自己,是血七那里出现了问题。
那么他现在只需要坦然面对即可。
“好,这话是你亲口说的,那就走吧?”
欧阳长老冷眼厉视着他,并没有因凌易的坦然而有所放松,继而转头对凤泽道:“太上长老,你都听见了,他自己愿意跟我走的!”
以凤泽的实力,他想强行带走凌易,还真是不可能。
“哼!”
凤泽反唇相讥道:“跟你走又怎么样?你没听他说么,事情没做过!”
“做没做过,去了再说。”
欧阳长老摇头,不欲再与凤泽纠缠,而是自己先往院门外转了个身,口中叫道:“凌易,可以走了!”
凌易没有异议,正要抬脚跟着欧阳长老走,凤泽却叫道:“等着,我也一起去!”
“太上长老……”
欧阳长老转头,眉头微沉道:“这件事与你无关吧?”
“我怎么知道你们会不会搞屈打成招那一套?”
凤泽轻蔑地看着欧阳长老,冷道:“你放心,老夫跟着一起去也不做什么,只看着,你们想问什么,想做什么,放手去做就好,至于是不是做得过火,老夫自有判断!”
“不必多说,现在就走!”
接着,他不待欧阳长老再提反对意见,反而一把拉过凌易,展开轻功,竟是先了欧阳长老一步,身形自他旁边掠过,直往烈日殿方向而去。
倒让欧阳长老愣在原地,那张故意板着的铁青面色随之化作了苦笑。
看凤泽的意思,他是想硬保凌易了?
摇了摇头,他也只能选择快步追上。
烈日殿。
“陆星河!”
还在殿外,凤泽的狂霸大吼已然震荡着整个广场,以至于各护宗弟子齐齐从各处飞赶而至,面容紧张地盯着他。
一个武道九重的强者若是发起狂来,他们这些只有七重的护宗弟子根本不够看。
“师叔,来了就进来吧,不必为难小辈。”
陆星河的声音从殿内传出,语气平静,但也冷淡,听得凌易眉头微微一皱。
一顿脚的功夫,欧阳长老也从后赶到,三人对视一眼,在凤泽的一声怒哼之后,共同进入了烈日殿内。
“你小子,宗主当傻了是不是?”
刚一进门,凤泽那未消的怒火顿时冲着陆星河开炮。
“太上长老,你说过只看不说,请自重!”
欧阳长老从后皱眉,走上前来,挡在凤泽与陆星河之间。
“老子发泄一下不行?”
凤泽不满了叫了一声,这才冲凌易一扬下巴,“你去,他们要问什么你就答什么,若是有人想冤枉你,哼!”
凌易哭笑不得。
同时心中也是感动,凤泽为了自己,不惜当面冲撞现任宗主,即使他有太上长老的身份,此事也做得过火了些。
而且,在欠了他大人情的陆星河都在怀疑他的时候,反而只有这个接触没几天的太上长老,选择无条件的相信自己,维护自己。
所以这就是善有善报么?
想起之前自己那因为一时感触而作出的决定,凌易暗自庆幸。
“师父,三长老说,弟子有叛宗之罪?”
心中感慨着,凌易踏前一步,对陆星河行弟子之礼,随即疑惑问道:“弟子不知,这罪从何起?”
陆星河的面目没有像欧阳长老那般铁青冰冷,但被凤泽一阵抢白之后,也有些不大好看,此时一听,顿时没好气道:“你自己做过的事情,自己心里没数么?”
凌易面目一凝,锵声道:“弟子正是因为心里有数,所以才不知罪从何来,还请师父赐教!”
“好,那我来问你!”
陆星河眼中精光一闪,自宗主位上起身,气机锁定向凌易,同时厉声问道:“黄长老的事,你知道多少?”
凌易心头一顿,心知果然与此事有关,面上却不露分毫,道:“弟子知道的,上次已经对师父说过了,没有补充。”
“没有补充?”
陆星河冷笑以对,讥嘲道:“你没有补充,可本宗主有!”
“还请师父明示!”
凌易再拱手,神情不卑不亢。
“你之前跑来我这里,详加述说了黄长老与你接触,并求你办事的经过,以及之后的一系列推测,不错,本宗主觉得,你说得很合理!”
陆星河冷道:“可这却是建立在一个前提上的!”
“什么前提?”
凌易问道。
“那就是……黄长老他还是那个黄长老,是本人!”
陆星河眼睛紧紧盯着凌易,一字一顿铿锵有力道。
凌易眉头一挑,“是本人?难道说师父的意思是……”
“你还在装?”
这次是欧阳长老接过话头,眉头深皱道:“根据我这几天的观察,黄长老并非烈日宗的黄长老,而是被人易容改扮!”
“易容改扮?”
凌易的眉头挑得更高,以他的心理素质,一点也没有露出任何一点不该有的多余神色。
毕竟,陆星河的气机还牢牢锁定在他的身上,任何一丝异动,都能被对方轻易感知。
“不错,他已经不再是本人,而是不知在什么时候,已被人取而代之,在我烈日宗潜伏。”
陆星河冷声道:“如果黄长老不再是本人,你来帮我推断一下,之前的猜测还是否合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