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案比较遗憾,但陈拓很满足,不管怎么说,至少知道了虞洛的来历。虽然始终不是很确信,可偏偏虞洛总是能完美的自圆其说,她的那一套关于巫族的说辞,堪称无懈可击,找不到任何反驳的漏洞。
“没问题了吧?如果还有,趁姐姐今天心情好,赶紧问,过了今晚再跟个好奇宝宝似的问东问西,我就要揍你了。”虞洛站起身来,活动了一下,无聊的将一个个放空了的烟花筒踢翻。
心情好么?陈拓瞥一眼虞洛脸上兀自未干的泪痕,真心表示怀疑。
陈拓琢磨了一下,问道:“秘洞寒潭中的那条北冥玄蛇为什么可以帮助我筑基?按照你刚才说的,我可能是真龙血脉,只是血脉稀薄,需要人为提升血脉浓度才能觉醒筑基。可我将来要铸炼的可是龙鼎呀,它区区一条蛇妖,再厉害还能厉害过真龙?”
“蛇妖化蛟化龙之说你应该听过吧?传说蛇本身就是最接近龙族的生灵,而且它们很可能是伪龙的近亲产物。而北冥玄蛇更是蛇中大妖,它的魂丹,本命精血,甚至骸骨血气,无一不是堪比天材地宝的宝贝,用这些东西炼制的极品淬体液淬炼体魄,效果不知要比普通的淬体液好上多少倍。”
虞洛顿了顿,从登仙台遥望烟笼雾锁的仙门山后山葬仙峰,眉头轻蹙,隐有愁色,“况且,哪个告诉你北冥玄蛇只是区区一条蛇妖。先是偷了真龙之血,妄图夺天地造化,脱蛇胎化龙,结果遭仙绝大阵镇压,舍掉半身修为,才侥幸从天雷的轰击中逃命。接着便遁入仙门山后山的葬仙峰,凿穿山腹,钻进相柳墓,窃取相柳本命魂丹,企图补齐修为,逆天改命,修成不死之身。这样的旷世大妖,你居然说它是区区一条蛇妖?”
陈拓听的云山雾罩一脸懵逼。
“它体内有真龙之血?它要化龙?相柳墓又是什么?难道你指的是葬仙峰山下的那座古墓?”
那座古墓,陈拓太熟悉了。他刚记事的时候,爷爷陈弘烈就告诉他,他是陈弘烈从古墓中捡来的弃婴。
起初陈拓是不相信的,相比被陈弘烈从古墓中捡到,他更愿意相信自己是陈弘烈从垃圾桶捡来的。可惜,镇上的人众口一词,由不得他不信。
事实上,仙都镇上的人管那座古墓也不叫古墓,而是叫仙墓。
葬仙峰之所以叫葬仙峰,也是因为山下的这座仙人墓。
这座仙墓,据说前朝的时候就被人盗了,现在墓里,除了墓室石壁上的一些古怪浮雕石刻,空空如也。考古队来考察了几次,也都一无所获。既然没什么考古价值,索性就弃之不管了,慢慢地就成了镇上顽童调皮打闹的乐园。
“还化个屁!蛇妖终其一生也不过才有一次脱胎化龙的机会,既然失败了,哪怕修为再高,也不可能化成龙身。如果不是失去了化龙的机会,那个男不男,女不女的人妖,早就被北冥玄蛇吞了,哪还有命回来!”
虞洛说起苏雄就是一副咬牙切齿的狠厉模样,“那些蛇骨蛇骸我都可以不要,但真龙之血,十年时间,我几乎走遍了这方世界的每一处角落,也就找到了这么一滴,有了这滴真龙之血,说不定你就可以越境提升,直接铸成龙鼎。至于观星,既然血脉觉醒,自然水到渠成!可恨,那个该死的混蛋毁掉了这一切!”
陈拓挠挠头,替苏雄解释说:“他也不是故意的……”
“不是故意的?眼瞎么?!”虞洛冷笑说,“洞口那十一个龙飞凤舞,杀气腾腾的大字看不见?私人地盘,擅入者,诛你九族!我表达的不够清楚?”
“说起那个洞口,好诡异呀,葬仙峰我和苏雄不知道爬过多少次了,从来没见过那个石洞。”陈拓顾左右而言他。
“北冥玄蛇施展的一个比较高级的障眼法而已,阵法被我破了,洞口自然就出来了。”虞洛说着烦躁的摆摆手,“不想聊这个话题,看在你的面子上,我会想办法救他的。但现在不行,我还要做些准备。你放心,苏雄现在是北冥玄蛇意欲夺舍的寄主,他手臂上的玄蛇沁,即是北冥玄蛇留的精神烙印,也是苏雄的护身符,只要北冥玄蛇还没修成夺舍化形的境界,苏雄就不会死。”
“夺舍是啥意思?”陈拓欣喜若狂,心说我的面子这么好使啦?
“吸了苏雄的魂魄,占了苏雄的肉身,鸩占鹊巢,夺人身脱妖体,瞒地欺天,躲过雷劫。苏雄……”虞洛欲言又止,瞪了陈拓一眼,“不要再问了,毁心情。要不你回去吧,我想一个人呆一会儿。”
“我还是陪着你吧。”陈拓紧了紧罩帽,感觉越来越冷了。
两个人沉默着。
虞洛一直托着下巴,望着星空发呆,似乎是在寻找那颗与她失去精神联系的命星。
陈拓瑟瑟缩缩的蜷缩着身体,全凭一腔舍命陪美人的豪气抵抗着持续下降的低温。
山腰上,仙都镇的上空,已经没了时不时绽开的绚烂烟花。四周除了山巅的呼号的风声,一片静寂。
“能喝酒吗?”虞洛突然问了一句。
“当然能!越烈越喜欢!”陈拓豪气干云地说,这么冷,只要来一口烈酒,身心俱暖,实在是驱寒之佳酿。
虞洛把手伸进衣领,拽出一块红绳系着的玉诀,顿时一阵暖流在两人周围弥漫开来,陈拓就好奇的看了一眼。
玉诀通体赤红,玉面上刻满了看不懂的古怪符文,火焰色一般的玉髓居然像岩浆一样在缓缓流动。
这是火系法器?陈拓心里忿忿不平,怪不得这妞在已经是零下二十多度的山顶上,还这么云淡风轻,敢情是有法宝御寒啊。
虞洛根本没解释一下的兴趣,右手在玉诀上一抹,变戏法似的,手里就多了一个巴掌高的红色瓷瓶。
接着,虞洛拔掉塞子,一股浓烈的酒香顿时溢了出来。
“这是什么酒?这么香!”陈拓狠狠咽了一口唾沫。
“仙人醉!”虞洛仰头喝了一口,看也不看的递给陈拓,“就这一瓶了,喝完了,可能很长时间都没得喝了,便宜你咯。”
这的确是天大的便宜,这瓶口刚才可是刚被虞洛“吻”过,陈拓很激动,抓过来,仰头豪饮。
一大口仙人醉下肚,陈拓的脸色顿时变了变,就觉得小腹里仿佛突然燃起了一团火焰,熊熊灼烧着他的五脏六腑,他刚感到那种灼伤的疼痛感袭来,一股股暖流就在体内疯狂奔涌起来。
一时之间,四肢百骸,无处不通透,说不出来的舒畅。
“好酒!”陈拓由衷的赞叹一声,紧接着脑袋一蒙,一头栽进了虞洛的怀里。
“真是个废柴!”虞洛小声嘀咕,却并没有推开秒醉的陈拓,拿过陈拓手里的仙人醉,就那样揽着他,任由他靠在她的怀里,望着星空,一口一口的喝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