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老皇帝躺在床上咳嗽的愈加厉害了,老太监顺德给他递上了一碗汤药。
“奴婢该死……”苏小牧跪趴在地上,“奴婢没能看住,那个小子让他给……”
老皇帝没有丝毫的生气:“起来吧,那小子丢了,丢的好!”
苏小牧眨巴着抬起头,“陛下,您……”
“这次,差点儿被齐老二给坑了!”老皇帝说着从枕头下面拿出了两本账本,丢在了苏小牧眼前,其中一本是齐仲交给她的,一本便是老皇帝仍在大殿之上,让十七皇子念的。
“齐仲这混蛋,送来的账本里只字不提,这些官员还有皇子,都参与了特货贸易。”老皇帝说道:“真是没想到啊,原本以为就是几百万的进出口走私贸易,没想到这里面还埋着这么一个大雷,要是这事情捅了出去,我也是骑虎难下啊!”
苏小牧低下了头,“奴婢无能,没能早点查清这里面的……”
“这齐老二辛亏是死了啊!”老皇帝缓缓躺下说道,“这两本账本,全都烧了,那个小子也不用到处寻找了,到时候他自己就会冒出来的,这次算是被宇文喜给救了。”
华丽的浴室中,烟雾缭绕,太子闵符趴在大理石台座上,萤卫骑在闵符背上,娇柔的小手在他满是伤疤的背上,用力的推拿着,“太子殿下,您怎么会知道那本账本是假的呢?”萤卫问道,“如果它是真的……”
“我也想很想它是真的啊!”太子脸上写着大大后悔两个字,“如果它是真的,老十七可就完蛋了!”
萤卫听到这里,手上的动作停下了,“真是没想到,咱们这些兄弟姐妹中,某人的下限远比我们想的要低呢。”
闵符嗔道:“我已经觉得觉得我是个大混蛋了,没想到有人比我还混蛋,想不到真是想不到啊。”
昀桀裹着浴巾进来了,他上前对太子施礼说道:“太子殿下,您所料不错,今日下来早朝,老十七就马上带人,去了齐家票号在都城的分号。”
太子听到这里,没有一丝惊讶,“知道了,让人好好盯着,今晚他们必定有什么行动,对了不光要盯好了齐家票号,还要把都城所有的钱庄跟商会给看起来,我倒要看看这老十七他,到底在咱们眼皮底下,搂了多少钱!”
十七皇子府,罡凤坐在桌前,手里捧着茶杯,里面的茶水早就凉了,巳阳见他那副若有所思的样子,想要提醒一句,但是细想一下便有把话咽了回去。
“糟了……糟了……”钺宸满头大汗的跑了进来,他一进屋便拿起桌上的茶杯一饮而尽,然后一屁股坐下忙不迭的说道:“老十三跟太子真的盯上咱们了,我在太子府的眼线来信了,他们俩跟萤卫,现在还在浴室里没出来呢,肯定是在密谋什么!”
罡凤喝了一口茶,然后噗的一下全吐了出来:“怎么凉了?”
巳阳赶紧起身叫仆人进来换了一碗,罡凤喝完茶说道:“今晚的行动取消了,咱们存在各大钱庄的钱,都先不要急着动,让那里的账房想尽一切办法,把账面抹平,有关咱们钱的情况,绝不能出现钱庄的账目上……”
“齐家票号分号那里怎么办?”钺宸问道,“鄂城的总号已经完了,出了这么大事情,迟早是要查到那里的!”
罡凤摆摆手说道:“咱们存在齐家票号的钱不要,你今晚马上带人把都城的齐家票号的三家分号,给烧了里面账本也要全部销毁,一个活口也不要留,现在不是想那些的时候!”
“十七哥,咱们在齐家票号可是有上千万的……”不等钺宸说完,巳阳便打断了他,“十九哥,你还是没明白十七哥的意思,齐家票号在鄂城的总号的钱全没了,这都城的三家分号所有的存款加起来也不过百十万金币,我们现在赶着去兑现也拿不出多少钱,更何况这一出事儿,都城的三家分号,已经被人给挤兑垮了,根本就没钱了!”
罡凤点头赞许道:“没错,拿不回来的钱,还想它干什么,现在的关键是,这齐家票号到底还有多少关于咱们的账!尤其是那些特货的,今日父皇在大殿上,让我念的那本章,还只是朔狩一百年的,这么多年咱们一直往这齐家票号投钱,他们肯定都记着!”
钺宸听罡凤这么一说倒吸了一口冷气:“十七哥,你是说这些账很可能还会……”
“是啊……”巳阳不无担心的说:“父皇今日在大殿上说那本账本是假的,他也不想咱们这些儿子给他丢脸,所以咱们要体会他老人家的良苦用心啊,齐家票号的账要永远的消失!”
太子披上浴袍出了浴室,萤卫跟昀桀已经穿好衣服,在后花园等着了,天空挂着一轮圆月,凉亭的石桌上美酒佳肴。太子换好衣服便缓步来到后花园,萤卫与昀桀见太子到来,便上前行礼:“拜见太子殿下!”
闵符摆摆手,径自进了凉亭坐下,萤卫跟昀桀也先后入座,酒过三巡,昀桀率先开口:“太子殿下,今晚为什么您要把那些人撤回来呢?我们……”
萤卫摆摆手示意昀桀闭嘴。
太子放下酒杯淡然一笑,“三十弟,今晚你我月七姐,不谈这些,这花好月圆之际,我们还就没这样聚聚了,叙咱们的兄弟姐妹情谊,所以咱们今晚就好好的喝个痛快怎么样?”
昀桀先是一愣,但是看到淡然的与闵符碰杯的萤卫,他也似乎明白了些什么,便把心中那份从早朝,憋到现在狐疑与愤怒,丢到了九霄云外。
子夜时分,钺宸回到了罡凤府上,一进门罡凤便问他:“事情准备妥当了吗?太子府上现在什么动静?”
钺宸回道:“随时可以动手,太子那边……有些奇怪啊……”
“他怎么了?”罡凤急切的问道。
“他好萤卫还有昀桀在后花园赏月喝酒……”钺宸回道。
罡凤一听这话,先是一惊然后暗自佩服道:“太子,果然是太子
啊……”
钺宸有些糊涂了他问道:“十七哥,你这是在说什么?”
罡凤拍了拍钺宸肩膀说道:“十九弟,动手吧,太子今晚不会妨害我们。”
太子三人酒兴正酣,这是仆人匆忙来报:“太子殿下,不好了都城失火了,郦京府衙门派人来报,都城三家齐家票号接连失火,疑似歹人作案,现在正在门外等着呢。”
昀桀蹭的一下站了起来,闵符呵斥了一声:“三十弟坐下!今晚暂时咱们姐弟三人,难得的一聚,不就是城里失火了吗?让那些官员们去办就行了。”
“太子殿下……”昀桀刚想要争辩,石桌下萤卫抬脚踢了他一下,他也只好悻悻的坐下了。
太子淡然对那个仆人说:“什么乱七八糟的?不就是平常是火吗?这样的事情来烦我作甚?赶紧去把来报信的那人打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