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足饭饱,凌小小的属下,便让人把桌子撤了出去,然后抬进了一个巨大木制鸳鸯浴桶,里面洒满了花瓣儿,见着架势宇文无忌把那属下拉到一边问:“这位老哥,您这是怎么个意思?”
若芷见那浴桶现实一愣,然后一阵脸红,转眼看着正在跟那人小声议论的宇文无忌说:“公子,需要我服侍您……”
“不用……这里你用,我到别出去!”宇文无忌灰溜溜的拉着男人出去了,若芷也不免有些失落起来。
一到门外,那属下便幽幽的说:“这是我们大姐特意安排的……那位女仆不是公子的……”
“我是那种畜生吗?”宇文无忌生气说道:“你们大姐在哪里?我现在就要见她!”
“那文公子您现在不急着洗澡……”
“哪儿那么多废话!”宇文无忌推了他一把催促道:“赶紧的带我去见她!”
那人便把宇文无忌带到了船尾最上层的船长室,凌小小正看着舷窗外的江面,背对着他们,“大姐,文公子要见您!”那人汇报说道,“好像是有什么急事儿……”
“你先下去吧,让我同文公子单独聊聊。”凌小小转过身说道,目光也定格在了宇文无忌身上,“文公子,真是好久不见,您别来无恙啊!”
“是啊……这次还真是对亏您这老相识搭救啊!”宇文无忌打拱说道:“我在这里先谢谢您了!”
“请坐……”凌小小指了一下办公桌前的椅子说:“我有很多话想要同文公子说啊!”
“我也是!”宇文无忌坐在了椅子上,并翘起了二郎腿。
凌小小也拿起桌上的白瓷茶壶,倒了一杯茶给他说:“不知道文公子可否能归还我的扇子呢?”
“这个……”宇文无忌目露难色:“小小姑娘的扇子,在下自当奉还,可是眼下它不在我身边,我是在是无法归还啊!”
“哦——”凌小小低头思量一番:“这把扇子,公子是否妥善保管了呢?”
“当然,它在一个绝对安全的地方!”宇文无忌笑道:“还请小小姑娘放心,到时在下必定奉还!”
凌小小松出一口气说:“那我就放心了!”
“今日小小姑娘,出现在在此,不是机缘巧合吧?”宇文无忌问道:“还望小小姑娘能如实告知啊!”
“呵呵呵——”凌小小笑了一声:“实不相瞒,是令夫人特地找的我,说您这一路前往浣江道,路途凶险恐出意外,所以请我在后面跟着,保公子平安!”
宇文无忌也松了一口气说:“还真是劳烦夫人费心了呢……”
“唉——那我呢?我这一路跟过来,也是很辛苦的!”凌小小略带醋意的说道。
宇文无忌赶紧赔不是:“小小姑娘,您也辛苦了,在下不胜感激啊!”
“那文公子要如何报答呢?”凌小小又问道。
“如此救命之恩,在下无以为报……”不等宇文无忌说完,凌小小便打断他:“那您就是不想报答了!”
宇文无忌尴尬一笑:“怎么会呢?不知道小小姑娘,有什么需要在下帮忙的?”
“帮忙到说不上……”凌小小莞尔一笑:“但是小女子,有个请求还望文公子,能听一下。”
“请讲……”宇文无忌施礼说道。
“文公子到了鄂城,不管事成与不成,还望文公子能保护好自己,不要白白的牺牲在了那里!”凌小小很是认真的说:“齐家在鄂城经营十几代,背后有五大姓氏撑腰,您是很难斗过他……”
“多谢小小姑娘关心!”宇文无忌打断了她:“在下此去鄂城,并不是简单地为了一个齐家,其中分寸我自会掌握,这点还望小小姑娘不要操心。”
“哦……”凌小小放下心来:“文公子如此一说,让小女子也安心了。”
宇文无忌这时又问道:“在下还有一事想要向小小姑娘请教,还望小小姑娘能如实相告。”
“文公子尽管问……”凌小小回道。
“胡二狗到底怎么样了?”宇文无忌很认真的问道。
凌小小见宇文无忌那诚挚的眼神,吐出一口气缓缓开口:“我见到他的时候,他已经不能说话了……”
宇文无忌听到这里蹭的一下站了起来,他握紧了拳头又问:“那夜劫持我的人是谁的人?”
凌小小摇了摇头说:“这点我不能知道,审讯那些人的人是苏小牧,你可以去问她!”
听到这里宇文无忌一屁股坐下了:“我算是明白澜明说的话了,他跟宫里那帮还真不是一伙儿的!”
“外厂厂卫劫持了我……”凌小小这时又说道:“那天在浒野县衙,我带去的人全是外厂厂卫。”
“我知道……”宇文无忌叹了一口气:“咱们都是被当猴耍了,更是身不由己啊!”
“所以,这次还望文公子您能明白,不要把自己性命给搭上,白白牺牲啊!”凌小小说道:“鄂城齐家真的不好惹!文公子定要三思而后动啊!”
“多谢小小姑娘提醒!”宇文无忌笑道:“我自有分寸……”突然他话锋一转问道:“小小姑娘为什么经营起了花船呢?”
“这个……”凌小小尴尬一笑:“上次事情,让我决定退隐江湖了,手底下一帮人,撵都撵不走,为了养活他们,我总得想办法不是?没法子就变卖了庄子,买了这条花船,虽说辛苦,但也落得逍遥自在不是?”
“如此说来,小小姑娘您还真是识时务啊!”宇文无忌赞许道:“不知道,小小姑娘这船一般常驻哪里啊?”
“就在江南江北两道,那里有钱人多,尤其是那些附庸风雅的富商公子,他们可是很舍得花钱的。”凌小小说着便来掀起了盖在竖琴上的白布笑道:“文公子,是否想听小女子弹奏一曲呢?”
“当然……”宇文无忌很是诧异,本来那些歌姬手怀抱的各种管弦乐器,已经让他够吃惊了,不想这里还有一副竖琴,“在下洗耳恭听!”他兴奋起来。
悠扬舒缓的琴音,让宇文无忌很是沉醉,什么曲子他没听出来,但是这旋律跟曲调真的是很好听,作为一个音痴,好听才是最重要的,其他意境,情愫啥的谁知道啊!
若芷一个人坐在浴桶里,她捧起了一把花瓣,脸上满是无尽的惆怅,刚才宇文无忌那忙不迭出去的身影,让她久久不能释怀,更让她不能释怀的是,他现在还没回来,浴桶里的水都凉了。
不觉间宇文无忌昏昏沉沉的坐在椅子上睡着了,凌小小继续弹奏着令人沉醉的音符,她脸上满是心事,眼睛时不时的盯着宇文无忌那张睡脸。
起风了,帆船平稳的在江面上行驶,进入了一段峡谷之中,两边陡峭苍翠的山崖之上,挂着两条栈道,上面是背负着沉重货物的货夫,他们衣衫褴褛步履蹒跚,顺着依山势而建栈道艰难前行,沉重的货物压的他们直不起腰,在他们的脚下是万丈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