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

    就在此时，一道声音从帐外传来，随后走进来一个男人，看上去四十见底五十出头的样子。

    一听到这个声音，王晓阳全身一激灵，背对着他根本不敢转身。

    “强子，坐下。”一旁的龙福见状不对，强行拉着强哥坐下。

    “吃完了没有，走！”男人走到王晓阳身边，拉住了他的胳膊，随后冲着李子鸣说道，“你是晓阳的同学吧，一起来嘛。”

    李子鸣想了想，眼前的男人应该就是王晓阳的父亲了，见王晓阳现在这副乖乖的样子，这个猜想恐怕没错。

    他摇了摇头：“王叔好，今天太晚了，我就不打扰了。”

    王父点了点头，他也没心情管儿子的同学，把自己的儿子揍一顿才是当务之急。

    他拉着王晓阳走出大排档，李子鸣跟在二人身后也走了出去，客套了几句之后分头回家了。

    帐子里的强哥一行人倒是冷静了下来，并没有再追出去，毕竟人家的家长都来了，再说还有要务在身，之前的动作已经很莽撞了。

    “强子，现如今咱们不必从前了，没有能力那么横，懂吗？”龙福低声说道。

    强哥看着几个人离开的位置，轻哼一声，眼神逐渐平静了下来，那边的帐帘还在摇晃。

    ……

    回到了家中，李子鸣张开大字躺在了床上，回想起了今天的经历。

    脑海里的机械音一遍一遍萦绕着，将他的脑子都掏空了，变成了一个复读机。

    他唤出了系统的面板，一个个角落查，一个个二级、三级页面的点击，里里外外翻了个遍，却并没有发现任何异样。

    刚刚的几个技能到哪去了？

    那几个技能好像是从王晓阳身上复制过来的。

    我还能继续用吗？

    什么条件下可以用呢？

    一连串的问题取代了机械音的萦绕，占据了他的整个大脑。

    “喂喂，你在吗？”

    李子鸣试探性的问道，他的眼珠子顺着眼眶做起了顺时针运动，等待着回答。

    “Hello？”

    “是不是躲起来了？”

    “我不是坏人哦。”

    “出来吧。”

    一连串的呼唤也没能把几天下午听到的神秘机械音呼唤出来，他沮丧地从床上坐起身来，来到桌子旁开始书写着关于罪恶光环技能的说明……

    写着写着，他觉得不对，一次又一次重复着今天经历的一切，尤其是当自己成为旁观者无法操控身体的时候，那一段画面被他反反复复思索了很多遍。

    好像……

    好像这种感觉还不错哎。

    他捂住自己的胸口，里面似乎有个东西跳的很欢快，噗通噗通，犹如小孩拿到了棒棒糖。

    李子鸣心中似乎有个什么东西被打开了，锁链断掉的声音卡擦作响，冲击着他的脑海。

    他口中轻声默念着一句话：“到头来，我好像，貌似，也许，可能，保不齐，备不住，也是一个挂逼……”

    他转过头，看着桌子旁的窗玻璃，玻璃上映出一张半透明的人脸，这是一张平平无奇的脸蛋，甚至都快有双下巴了，然而这张脸蛋上咧开了一抹情不自禁的微笑。

    ……

    星城警局，刑侦科。

    邢俞桢正在整理着一个案件的资料，准备完结上报，此时丁霜华走进了办公室。

    “邢队。”丁霜华把警帽挂在墙边，“手头的案子结了？”

    “结了。”邢俞桢叹了口气，“我这不正在整理呢嘛。”

    “怎么了，听你的语气好像是遇到麻烦了？跟席云珊画展名画被盗有关系？”

    丁霜华泡了两杯热茶走了过来，把其中一杯放在邢俞桢的桌子上，自己又抽了一把椅子坐了过来。

    邢俞桢点了点头，然后伸出双手揉了揉充满血丝的眼睛，低声说道：“看上去你好像也没有什么要跟我说的？”

    “嗯。”

    丁霜华点了点头，“勘察了现场，提取到了不止四十个人的指纹，毛发三十来根，皮肤组织碎片就更不用说了，检测结果一时半会出不来。”

    他轻轻地喝了口热茶，翻开一个小本子，继续说道：“学校的监控，画展临时设置的监控都查遍了，没有异常。”

    “保安队、学校领导、其他主办方负责人、席云珊本人以及她的助理，全都问过一遍，窃贼的来去路线倒是搞清楚了，除此之外没发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

    “哦对了，那只被打伤的狗子现如今在宠物医院，按照目前为止掌握的线索来看，它是唯一与偷画的贼亲密接触过的对象，只可惜我们不能盘问它。”

    “至于地毯式排查，按照席云珊本人的意思，她并不想马上进行，看上去像是想等画展结束。”

    邢俞桢睁开疲惫的双眼：“所以你就没有排查？”

    “那倒不是。”丁霜华眨了眨眼，“绝望中学不是伤了一只狗吗，我以调查偷狗贼的名义盘查了附近的住户，当天晚上看到了些什么可以的人或者车辆。”

    “可是结果仍旧不尽如人意，案发当时已经是凌晨两点左右，这个时间段基本上不存在目击者，更不用说学校的那个角落了。”

    “跟它接壤的马路上连个监控都是坏的，交警队那边的监控资料也显示当晚的监控的确没有启用，准备周末来修的。”

    邢俞桢点了点头，脸色很是平静，丁霜华带来的消息都在他的预料之内，这一伙贼肯定是有备而来，并且很有可能是惯偷，手法干净利索，反侦察也做得很不错。

    不过目前为止，困扰着邢俞桢的一个最大的难题就是，他脑子里一片混乱，如此庞杂的线索当中肯定有遗漏的，只不过现在他抓不住。

    哎，系统发生了故障，我就像是一个傻子一样，破个案子拖拖拉拉的，他扶着额头心中叹息一声。

    不久之后丁霜华下班走了，没再陪着邢俞桢继续加班，跑了一天够累了，回去休息休息也是邢俞桢的意思。

    “出来吧。”

    等丁霜华走后不久，整个刑侦科办公室只剩下了邢俞桢一个人，他不知道朝着什么地方说道。

    “到底是做刑侦工作的，厉害，厉害。”

    一个身穿皮夹克的男人从门后走了出来，这间办公室并没有灯光全开，而是只照亮了邢俞桢办公桌的那一部分。

    “你是什么人？”

    邢俞桢平静地说道，同时把手放在了抽屉的凹槽上，里面躺着一支手枪。

    “不是你叫我来的吗？”

    男人从阴影中走到了灯光下，露出一张英军的脸，他两手一摊说，“万千系统售后服务公司，售后服务员，詹旭，工号810001，是您此次售后服务专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