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王令牌带有独特的皇族力量波动,作不得伪。
城守大人想起北都传来的消息,再一看年龄,只花了很短的时间,便确定眼前这少年便是那位极受圣宠的新晋封王,赶忙从主桌走了下来,俯首拜道。
“你……咳咳……您是,耿王殿下?”
此言一出,全场震惊!
见城守大人神情不似作假,围观的民众自然纷纷跟随,弯腰拱手,向斯楼耿遥相拜礼。
这个脸上带着一道伤疤的少年,竟然就是最近风头正劲的耿王?
冯舟毅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竟然愣在那里,没有动作。
陆先生接二连三的证据已经基本让他夺产无望,此刻斯楼耿亮出身份更是让他的心如坠冰窟。
要是昨天知道这名少年是一位封王,自己又怎么会不长眼,趁机图谋冯学海的家产?
“我……嗯……本王可以作证,昨日刚到冯飞家的时候,冯舟毅正在指着冯学海破口大骂。”
城守大人腰弯得更低,话锋调转,说道:“殿下说的自然不会有假。据下官采证,冯学海乃是心血疾病,相信正是由于冯舟毅的刺激才导致发病。”
一边是每年数十万点的利益,另一边是得罪一位与陛下关系极好的封王,城守大人浸淫官场多年,自然懂得如何选择。
“经审查,原告冯舟毅继承权力已失,所提交的证物作假,证据确凿,本官宣判,其分产提告无效!”
“兼且聚众滋事扰乱,霸占他人财产,弄虚作假,判西山苦役两年,即时执行!”
听到审判结果,冯舟毅跌坐在地,面无血色。
西山是银龙城著名的矿场。多年来,酒色已经掏空了他的身体,又如何吃得消那繁重的苦力劳动?
对他来说,西山苦役已无异于死刑。
“殿下,陆先生,请问本官之判决量刑是否恰当?”
法律之事,斯楼耿一概不通,所以他望向了陆先生。
陆先生点点头,笑道:“城守大人判决相当公道,我并无异议。”
城守大人长舒一口气,正准备结案退堂,却不料被陆先生伸手阻止。
“慢!大人,您忘记了?方才我说,今日有两告。第一告已经解决,还有一告,还得劳烦大人暂留片刻,处理一下。”
看了一场好戏,正准备退场的民众们纷纷停下了脚步,有些兴奋地张望过来。
难道今天还有精彩的戏码要上演?
见斯楼耿也是一头雾水的神色,城守大人有些不明所以,奇道:“陆先生还有何告?”
“告民以智,告官以勇。”陆先生神秘一笑,指着城守大人说道:“适逢殿下在场,我的第二告,便是告官!告你贪赃枉法,滥用职权,草菅人命!”
场间一片安静。
谁也没有想到,陆先生竟然要告城守大人!
甚至连被衙役拘押着、面无表情的冯舟毅都不由抬起头,眼里闪过异样的色彩。
半晌,城守大人才压下心头的震惊与慌乱,大声喝道。
“你……你……大胆书生,休得血口喷人,污蔑本官!”
“是不是污蔑,大人心知肚明。”陆先生摇摇头,有些感慨地说道:“天理循环,苍天有眼。你与冯舟毅密谋合伙夺产,是不是以为这世上没有第三个人知道?”
城守大人冷笑一声,说道:“你说本官与他同伙,有何证据?”
两人联系,自始至终都只是口头商议,并未留下任何实物证据。城守大人做事一向谨慎有加,所以对此相当自信。
至于让冯舟毅作证?
一个戴罪之人,供词完全不足采信。
“我确实无法证明,但我也不需要证明。”
陆先生神情不变,慢悠悠地从怀里取出一个蓝色小本。
城守大人瞧着有些眼熟,下一瞬额间冷汗密布,连双手都不由得哆嗦起来!
“你……不可能!你怎么会找到它的!”
“我说过,苍天有眼。”陆先生没有正面回答城守大人的疑问,转过身面向民众,打开蓝色小本,一字一顿念了出来。
“甲历8376年,城守大人指使谋夺劫杀陈家商队,战损五人,共得二十万能量点,我方与城守大人各分得十万能量点。”
“甲历8378年,绑架城中富商刘大同独女,索要赏银三十万能量点,我方分得二十万,城守大人分得十万。”
“甲历8379年,受城守大人委托,暗杀朝廷督察员,我方收酬劳五万能量点。”
“甲历8380年……”
一条条的记录念出,一个个熟悉的陈年案件,民众们瞪大眼睛看着城守大人,脸上的震惊之色一直没有褪去。
原来,这么多罪案的背后,竟然都有城守大人的身影!
“甲历8384年,也就是一个月前,城主大人收贿二十万能量点,通过我方代收转交,我方分得两万能量点。”
念完最后一条,陆先生合上了蓝色小本,神色间没有疲惫,声音依旧洪亮有力。
“这是城东雪涧谷流匪大当家手里的账本,上面每一页每一项都有城守大人的画押确认。”
勾结流匪,草菅人命,抢掠贪污,要不是那大当家生性谨慎,保留记录防止城守大人翻脸不认人,这些真相就会统统消失在时间长河中。
陆先生确实不需要证明城守大人与冯舟毅合谋,光是蓝色小本上的罪证已经足以让他百死莫赎了!
城守大人也体会到了方才冯舟毅的感受——这位陆先生,到底是在什么时候,用什么方法把自己的老底翻个精光的!
“你……到底是从何得知这些的?”
“这个,大人就不用管了,现在有耿王殿下在场,如果你诚实点,兴许还能从轻发落。”
城守大人看了看陆先生,有看了看斯楼耿,最终还是叹了一口气,伸手摘下自己的乌纱帽,跪了下来,放在地上。
“我……认罪。”
按理,现在场间身份最高的是斯楼耿,应该由他来宣判处置。
但斯楼耿对法典一概不通,只好把问询的目光投向了陆先生。
陆先生倒也没有让少年失望,见少年望来,轻声提醒道:“数罪并处,按例家产籍没,首恶待斩,家中男丁发配充军。城守之位由副守大人暂代,提呈吏部,再作正式安排即可。”
斯楼耿心下大定,依样画葫芦地宣布了判决,然后便回到后堂,继续对城守大人审查,整理更详细的罪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