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去见阎罗王萧宁自然是完全不怕,倘若连明断三界善恶的阎罗王都不值得去相信,那这世间可就真的没有公道存在了。
萧宁愿意走,但不代表那牛头就同样坦荡,不怕去见阎罗王。
“哼!这点小事,还用的着惊动阴天子?谢必安,我看在你我同殿为臣的份上才对你客气,你别以为老牛是怕了你!我今天非要带走这骷髅头,我看你怎么拦我!”
一听这话,谢必安笑眯眯的眼睛猛地竖了起来,表情从刚才和善的模样,忽然就变得强硬起来:
“好你个牛头!你要不是心里有鬼,何必怕去见阎罗王?怎么,就你老牛是会耍狠的,我白无常就怕了你了?快说,究竟是谁让你来抢这商周古魂的!”
牛头看看白无常,又看看萧宁,像是忽然恍然大悟了一般,冷笑道:“我道是怎么回事,原来你们两个是一伙的,看来老牛少不得今天要大打出手了!”
两边这回算是彻底谈崩了,牛头大吼一声,手中的铁索挥舞如风,朝萧宁和谢必安直接甩了过来,卷起一阵碎石沙土。
“小心!”
谢必安知道萧宁手底下的功夫不行,所以优先护着他躲闪到一旁去,然后这才提着哭丧棒鬼魅一般地飘然上前。
“牛头!你我共事这么多年,还没交过手,我这就让你看看我这阴间鬼道的厉害!”
谢必安的身体变得透明,那铁索竟然直接穿过了他的身体,一点都没能伤到他。
等铁索一过,谢必安又立刻化虚为实,将手中的哭丧棒祭起,只见那看似普通的哭丧棒一经法力催动,立刻散出灰蒙蒙的一片气场,朝牛头打去。
牛头看着那越来越近的哭丧棒,不屑地轻哼一声,甩头一顶,竟然直接将那哭丧棒上的气场顶散,哭丧棒也被原路顶了回去。
“怎么会!这条哭丧棒里炼化了我这些年收集的业力,应该重于泰山对!怎么可能!”
谢必安颇为自信的一击就这样被轻飘飘地化解,震惊地直接喊了出来。
这么多年以来,每当他送走一个厉鬼冤魂,便会截取一点业力划入这哭丧棒里,天长地久这哭丧棒也变得沉重异常,正是克敌制胜的好宝贝。
别说是一个牛头,就是连马面都来了,他也有自信将两人直接压在底下。
可现在这宝贝竟然被牛头这轻轻一下就直接打退了回来,谢必安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哼!你还真是糊涂,用业力法宝来打我老牛,真是愚蠢至极!”
牛头毫不掩饰自己的狂傲,正所谓一物降一物,牛头自己的功法本事就有专门消弭业力的作用,谢必安拿哭丧棒打他,真是撞到枪口上来。
谢必安老脸一红,他竟然忽然忘记了这回事了:
“倒是我记差了,你佛门功法还真是专门克制我这哭丧棒的,既然如此那就再吃我这‘索命令牌’看看!”
谢必安挎着哭丧棒,掌中现出一道朱红色的木头令牌,上面写着“索命”二字,再次祭了出去。
“不知死活!你这勾魂的手段照样会被我佛门功法克制,还真是自不量力!”
牛头自信满满,再次嘲讽道。
谢必安没有理他,也同样自信地说道:
“你要是炼的是金丹舍利,能锁住魂魄自然就不怕我的勾魂手段;但你只是修了金身功夫,我这索命令牌就刚好对你最有用!”
谢必安话刚说完,再看那牛头,瞬间脸色大变,赶紧挥起铁索就要去打落那朱红色的索命令牌,显然谢必安刚才的话点中了他的要害,所以才会如此慌张。
“晚了!六道归真,凶魂招来!”
谢必安大喝一声,那索命令牌立刻滴溜溜乱转起来,针对着牛头的头顶产生一股魂魄旋风,将牛头的三魂七魄狠狠地往外扯。
“该死,等老牛我顶过这一阵,一定要亲手掐碎你们两个的脖子!”
牛头满头都是大汗,为了对抗索命令牌的吸引,他已经是咬紧牙关咧开嘴角,两只牛眼瞪地比铜铃还大。
谢必安的索命令牌乃是阎罗王钦赐,专门用来惩戒拘役作乱的厉鬼,是直接针对魂魄的法宝。
牛头只修金身之法,但不学佛法,所以遇到这索命令牌立刻就被克制得死死的。
牛头硬抗了一阵但却并没有什么太大的作用,这样一来原本暴躁的脾气也愈加烦躁,立刻当场大怒道:
“你既然想要,那老牛就让你看看,老牛的魂魄!”
说罢,牛头再不做任何抵抗,而是白眼一翻,径直倒在地上。
偌大的牛角之间忽然出一股黑烟,瞬间化作一头伸长数十丈的大黑牛。
“哞!”
黑牛一声长啸,两只眼睛愤愤地盯着那飞在半空中的索命令牌,粗长的尾巴用力一甩后蹄发力,就要一跃而起张嘴将那令牌吞下。
“不好!”
谢必安赶紧一招手要收回索命令牌,如果被这牛头吞下,那可真就拿不回来了。
他也没料到这牛头的魂魄如此的强大,不愧是早在洪荒纪年就被西方圣人驯服的生灵,即便因为根性浅薄无法成就大法力,但这底蕴还是有的。
只是谢必安毕竟是慢了一步才察觉牛头的想法,他就是手脚再快,也还是无法顺利逃脱牛头的追逐。
“萧宁!你快动手拦下他!”
谢必安急得满头大汗,这才想起来还有一个萧宁在身边,赶紧催促起来。
“他现在脱离了强硬的肉身,你正好可以对付他!”
萧宁立刻领会了谢必安的想法,若是肉搏萧宁自然帮不上忙,但现在只是离体的魂魄在,他说不定可以一试。
事不宜迟,萧宁果断取出阴司笔,立刻想起李太白的一句诗,似乎正好可以用着这里,不禁嘴角微微带笑,提笔写道:
“自来鼻上无绳索,天地为栏夜不收!”
既然是鼻子上没有绳索才导致牛儿乱跑,那就给它重新穿上绳子便是了!
萧宁一笔写就,这句诗在空中立刻化作一道白光,径直飞向牛头魂魄。
大黑牛正一心一意地追逐着索命令牌,萧宁在他眼里不过就是个文弱地读书人,他才没有把他放在眼里。
只是现在,这个被他忽略的人,却是马上要让他受到奇耻大辱的人。
之间那诗句化作的白光径直飞进大黑牛的左鼻孔里,然后从右鼻孔出来,结成环状,活生生给大黑牛造出来了一道鼻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