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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贫手记:四十二、云梦之子

    马雁飞默默走到吴国栋身旁,递上一支烟,打圆场道:“老领导你莫生气,我们来抽支烟再说吧!”

    吴国栋没有拒绝,马雁飞帮忙点上,并给在座的烟客们递烟,以缓和气氛。

    “叫我这个前来学习的云梦山粉丝说啊,老领导好不容易回一趟老家,特别是机会难得亲临指导咱们村里的工作,大家都和和气气的,别让老领导失望!”马雁飞笑着道。

    “雁飞啊,这也是我自找气受!让你见笑了!”吴国栋恶狠狠抽着烟,苦笑着道,“我原本说在外面等,你们说让我就在里面听一听,我这火爆脾气,最终还是耽搁了你们的事!你们继续吧,我保证坚决不再说话!”

    “我看这会也不必再开了!”吴国梁愤然道,“还跟我说什么民主集中制,我看只有民主没有集中!你们给我等着瞧!”说着竟摔门而出。吴国章也紧跟着走了出去。

    吴国栋面无表情,用力吸着烟,并没有阻止吴国梁和吴国庆。

    付品江的表情有些尴尬,也颇为气愤,激动地道:“上次开会,吴国梁同志和吴国庆同志也是中途离场。今儿,他们两位同志又是中途离场,还带走了吴玉峰同志。我毫不客气地说,他们二位是我见过最不讲规矩的人!同志们这么多年来居然就是和这样的人在共事,我对同志们深表同情!”

    “品江,意见不合也是正常现象,求同存异才是关键!从年龄上说,他二位是你的长辈,你在会上与他们这么大吵大闹,有失礼仪!既然他们二位已经中途离场,你就不要再攻击他们了!”马雁飞赶忙批评付品江道。

    “雁飞,你不要这么无端指责!”吴国栋缓缓道,“既然是他们村里的事务,他们自然是能够处理好的,你我就不必多嘴了!各位同志,你们继续!”

    付品江整理了一下思绪,继续道:“那我们言归正传!刚才王次举同志和吴国华同志已阐明了观点,他们二位都是支持重启易地扶贫搬迁的,那么我们举手表决的结果便是八票支持四票反对!大家有没有异议?”

    与会人员均没有表达异议,付品江在记录本上写了几句,接着说:“那下面我就分配一下任务,接下来一个星期的时间,我们尖刀班的几个人分片走访,刘彩英同志负责三组,周明富同志负责五组,孟羽希同志负责一组,吴玉田同志负责四组,我负责三组,各组的组长们配合,摸清底数,需要搬迁的书面申请,收齐资料了,我们再开会讨论!散会!”

    散会后,马雁飞、吴玉田、孟羽希等人陪着吴国栋去了吴家的祖坟祭扫。付品江因为对吴国梁一肚子的意见,这回矛盾更是公开化,或多或少会有些得罪吴国栋,这时候去跟别人套近乎有些不合时宜。并且因为吴国梁的原因,付品江顺带着也对吴国栋不感冒。再说人家是去祭祖,就没有一同去凑热闹。

    吴家的坟园就在孟羽希的屋后,孟羽希将周边修葺得很整洁。吴国栋在坟前一一祭拜,然后随众人去了孟羽希家,孟羽希安排了一顿丰盛的晚饭。应马雁飞和吴玉田一再邀请,付品江极不情愿地来孟羽希家吃晚饭。

    晚饭过程中,吴国栋显得情绪比较低落,交谈中众人得知,吴国栋已有二十一年没有回过云梦山,此次只身一人仓促返乡,只为祭祖,今天是其母亲的忌日。

    “老领导,我要向你隆重介绍一下我们这位驻村第一书记付品江同志!付是付出的付,品是品德的品,江是长江的江。这小子,干起工作来是一点儿也不讲情面,说话也很直,是个六亲不认的家伙!付品江同志,你先前骂吴国梁同志‘你他妈的’,顺带着也把我的老领导给骂了,你胆子倒是不小啊!你就不怕吴厅长给你穿小鞋?”席间,马雁飞用戏谑的口吻向吴国栋隆重介绍了一下付品江。

    “瞧你说的!不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你以为人人都像你一样啊!吴厅长,您是云梦山走出去的天之骄子,先前在会场上,我言语不得体,确实多有得罪,实在是对不住!还请你大人不记小人过!”付品江心里还是有些惶恐,陪着笑脸道。

    毕竟,就在两个多小时前,自己在大庭广众之下骂了面前这个人的亲哥哥和亲堂哥,这是不争的事实。

    吴国栋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我看,你确实是一名公道正派的同志!只是性情略显急躁了一些。不过,你的出发点是好的,情有可原!先前你骂我家老四时,顺带着也把我给骂了,这个仇我可是报定了哦!”他的眼睛深不见底,让人不由得心生敬畏。这是一种长期居于领导岗位练就的深入骨髓的威严。

    “我知道得罪了您,我是死定了!但我恳求您,2020年以后再报仇!待2020年云梦山脱贫之后,要杀要剐,随您的便!”付品江不由得心中微微一颤,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

    “你小子,不要以为没了你,云梦山就不能如期脱贫了!”马雁飞严肃地说,“我奉劝过你无数次了,叫你要注意维护班子团结,你今天这样在大庭广众之下口出狂言,是闹分裂的前兆啊!”

    “道不同不相为谋,就吴国梁和吴国庆那行事风格,恕我直言,无法团结!”付品江毫不避讳地说,“共产党人历来主张团结,但不是说要搞无原则的一团和气!”

    “雁飞,既然付品江同志是云梦山的第一书记,凡事他自有分寸,我们不便指手画脚!”吴国栋很严肃地说。

    “老领导,你是有所不知,我这个下属狂妄的很,你还这么帮着他说话,他迟早尾巴要翘上天!”马雁飞解释道。

    吴国栋并没有接马雁飞的话,而是对着付品江道:“品江同志,你说得很对!工作要靠集体力量来推动,分歧一定要化解,但坚决不能搞无原则的一团和气!我自己的哥哥是怎样的为人,我也很清楚!我早就和县里、乡里说过他不合适当这个带头人!听说你在调查他,你是掌握了什么线索吗?”

    “我若掌握了有价值的线索,一定会第一时间按程序向组织反映!”付品江倒也不否认,小心翼翼地回答道,“我相信,如果吴国梁同志真犯了错误,您作为他的亲弟弟,也一定不会为他说情的!”

    “那是当然!”吴国栋表情严肃地说。

    “老领导,您别听品江同志胡说八道!叫我看,吴国梁同志除了不愿干实事,也没其他什么大问题,一定是经得起考验的!”马雁飞赶忙插话道,“付品江同志,你也不要那么偏执!你与吴国梁同志意见不合,这也正常,切忌因为这就背后诬告陷害!”

    “马局提醒得是!”付品江真诚地说,“我也跟你汇报过,我这人直来直往,公私分明,不善于背后使阴招!请领导放心,我会注意分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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