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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贫手记:十八、暗自调查

    接下来一个星期的时间,三组三十余户的灶台流出了甘甜的山泉水。

    云寒松先后三次接受了五里坝森林派出所的调查询问,周边一些村民也接受了调查问询。云寒松的老婆白露精神病发作,被捆绑着送到了施州市优抚医院。云峰回请了三天假,瘦了一圈儿。

    施州市劳动监察局在施华集团试点,推行农民工工资实名制,工资由银行按月向农民工打卡发放,被江南日报整版报道。

    胡伟拟定了支部主题党日活动方案,付品江与云梦村村支两委做好了支部主题党日活动的一切准备工作。这一个星期的时间,施州市人社局的群里讨论得最多的便是前往云梦村开展组织生活的事情。

    这一个星期的时间,付品江也没闲着,有一种时间不够用的错觉。

    首先,付品江跑了一趟乡政府及县城,花费了两天的时间。

    第一天上午到乡政府,付品江首先找了分管交通的副乡长,他直接回复没有指标,让付品江自己到县交通局去要。

    付品江于是又去跑了一趟红石乡国土所和林业站,查了一下云梦村土地和林地的情况。

    云梦村基本农田并不多,还不到一千五百亩,其中吴家湾、窝坑子和周家大屋场占了一千二百多亩,刘家台才二百多亩。

    生态公益林的面积不到三千亩,其中一级生态公益林占了差不多百分之四十,主要集中在云梦山原始森林外围,刘家台和周家大屋场一带则只有零星的几十亩。

    这令他很兴奋,因为如果云梦山要进行开发,核心地段必然是刘家台,而刘家台的基本农田和林地并不多,土地方面的审批手续应该不会特别复杂。

    付品江还跑了一趟乡易迁办,了解易地扶贫搬迁的安排,原来乡里采取的是各村自报计划的方式,选择到红石乡集中安置点、村自建集中安置点、分散安置都可以,云梦村15户全部选择到乡集中安置点安置,目前乡里的安置点正在进行场地平整。付品江侧面咨询了一下,乡里暂时还有将近200户指标没有落到实处。

    当天下午,付品江又去了一趟县交通局。此前,付品江已托田擎的介绍县交通局的领导,但此刻田擎电话联系,几位领导都不在单位。付品江于是找到了公路局负责农村公路计划的股室。

    付品江简单说明想要为云梦村争取农村通畅工程的指标,得到的结果是,县里早在年初就已结合红石乡的请示下达了年度通畅工程计划,刘家台的公路不在计划之列,中途无法再新增指标,正常情况下刘家台公路的事得等来年。

    托田擎牵线,付品江又跑了一趟县民政局,想重启马头岩三十二烈士纪念碑。接待他的是一位副局长,态度很热情,但得到的回答是没有资金,着实给付品江的热情泼了几瓢冷水。

    当天晚上,付品江在田擎家住了一夜。关于刘家台公路的事情,田擎给付品江出了个主意,说这事还得找乡里,看能不能将没能按期启动的指标调剂到云梦村,并答应给红石乡党委副书记、乡长陈奇峰打个招呼。

    付品江于是当即催促田擎给陈奇峰打了个电话,陈奇峰答应让付品江第二天到乡公路中心去对接。

    第二天清早,付品江便坐班车来到乡政府,首先跑了一趟红石乡公路中心。可能是陈奇峰事先打过招呼,公路中心同意先做测量,争取一个月内在全乡范围内给云梦村调剂一公里指标,有条件就先修,泥巴萝卜擦一截吃一截。

    接下来的几天,付品江日夜兼程,徒步走遍了云梦村的五个组,走访了一百二十多户农户,写满了两个笔记本。

    同时,付品江仔细查了一下村委会的会计账,余额一千三百八十六块五,比自己的账上还少二百多块。而全年的支出主要是各种没有明细的接待费、劳务费,总额是七千整,都是吴国庆开支的。

    通过这轮走访,付品江发现,老百姓反映最为集中的问题,还是对以吴国梁和吴国庆为首村支两委的强烈不满,无论是贫困户还是非贫困户,一提到吴国梁和吴国章,基本上都只摆手。

    而关于吴国梁侵吞公路款的事,有许多不同的版本,却都是道听途说,没有实实在在的证据。付品江于是决定去找刘家台的龚道远了解了解情况。

    龚道远是老党员,他的儿媳刘彩英是云梦山的第一养殖大户,家里养了一百五十多头猪,一百多只山羊。刘彩英还是村支部委员。刘彩英的老公龚伦杰在云鹤县城包工程,是个小有名气的老板。

    当天去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九点多,刘彩英的两个孩子和龚道远已经睡了,而刘彩英还在吊脚楼下操作机械,给生猪加工第二天的玉米面,噪声比较大。

    刘彩英一头整齐的短发,身材高挑瘦削,脚大手大,干起活来动作很利索,若不看穿着还以为她是个男人。

    刘彩英和付品江有过接触,很热情地说:“付主任,这么晚了,有事吗?”

    “我是打算来找一找龚大叔,想了解一些情况。”付品江道,“这么晚了还在忙碌,看来传说中的致富能人还真是不容易啊!”

    刘彩英不好意思地笑了:“什么致富能人,就知道傻做!他爷爷已经睡了,你非得找他本人?”

    “既然睡了就改天再来吧!”付品江转而道,“不介意我参观参观你的产业吧?”

    “哪里有什么产业,付主任尽知道取笑人!”刘彩英笑得很灿烂,“几头猪有什么好参观的!”

    “你就谦虚吧!”付品江笑着,已经开始到处转悠。

    刘彩英的猪圈羊圈,地面用水泥硬化过,打扫得很干净,食槽、水槽泾渭分明,看起来也很清爽。那些粪便什么的都通过排料口进到了沼气池。

    猪们很是肥硕,整齐地睡在地上,很惬意。羊则不那么安分,纷纷爬到栅栏上给付品江打招呼。

    据刘彩英介绍,她家有两口沼气池,总共差不多有四十个立方,家里烧火做饭什么的都是用沼气,沼气废渣废液还可以施肥。

    她家一年出栏大约一百头生猪,三十来只羊,纯收入大概在四万元的样子。他丈夫龚伦杰包工程,一年收入大约也在十万块的样子。他们家是名副其实的殷实户。

    但她也透露,若是交通便利,她养猪养羊的收入还将提高差不多四万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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