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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崇祯有个约定:第一百六十一章 出使

    看到东林党内阁与周延儒、温体仁吵成一锅粥,太子太保、文渊阁大学士徐光启皱了皱眉,暗忖:这帮东林党人,真是不知进退啊,如此下去,皇帝十有八九会偏偏决定不援朝鲜了。在此情此景下,如果他再出言请援朝鲜,恐怕皇帝是听不进去了,反而会将他也看做是东林的同盟,如何是好呢?如何是好?已然六十五岁的徐光启焦虑不已,突然,他灵机一动,想到了一个法子。

    “圣上,列位大人,且听老朽一眼”,徐光启出列道,大殿上,瞬间安静了下来,“列位大人,绝大部分都支持援朝,但也有少数反对的,可见,这个问题多少还是有点争议,不如,我们先派个使者过去看看如何?”

    这勉强算是个折中的法子,崇祯听了,觉得也不错,一方面没有拒绝朝鲜的请援,另一方面,还可以拖。“甚好”,崇祯帝在东林党人准备反对前,出声道,“就这样定了,先看看情况,再说”。

    “臣附议”,“臣亦附议,徐阁老所言,乃是老成之言”,周延儒、温体仁先后出声附和道。依照他们的本意,最好是闹到不可开交,让东林党人群起死谏,将皇帝逼得颜面全无才好,只有那样,皇帝才能下定决心立刻对东林下手。不过,眼前既然徐光启提出了折中的法子,皇帝又认可了,作为皇帝的“死党”,他们自然不得不立刻附和,坚决跟皇帝站在一条阵线里。

    “好,那下面便议一议派谁去吧”,崇祯帝道。

    朝鲜不过是个藩属国,明朝很少会派高官过去,有个五品左右的官员,那便是冲顶了,可是五品官里面,谁合适呢?最好是到过辽东,对女真事情有一定的了解,那便是最好不过的了,突然一个人选冒了出来,兵部职方司郎中不就是个最好的选择嘛,此事,涉及兵事,又是职方司权责范围内的事情。

    “启奏陛下,微臣有一个极佳的人选”,温体仁脑袋转得倒是不慢。

    “谁?”崇祯帝问道。

    “兵部职方司郎中陆扬”,温体仁道,“陆郎中刚从辽东归来,他在那儿平息了宁远兵变,可见是个能应付危难的人,又卷入了宁锦大战,还亲手杀死了女真悍将莽尔古泰,他对女真人,一定已然非常了解,如此少年英才,岂非最佳人选吗?除他外,微臣实在是想不出更合适的人了”。

    “温部堂”,徐光启道,“陆郎中年方十九,让他出使海外,会不会有点……”徐光启后面那句“强人所难”还没说出口呢,便被崇祯打断了。

    “陆扬,少年有为,有勇有谋,是个人才”,崇祯帝道,“先帝临终时,便嘱托朕,陆扬是个可以安邦定国的英才,出使外邦,恰好是个锻炼他的机会,刚才温卿所言,朕深以为是”,只要能够堵住朝中悠悠之口,又给朝鲜一个说法,暂时拖着,崇祯才不在意陆扬的死活呢。他现在国库空虚,可不想再跟他皇爷爷万历皇帝一样,去搞什么烧钱的“三大征”了,岁月静好,能守好宁远、山海关防线,便是万事大吉了,这是他的理想。

    徐光启似乎还想说什么,崇祯笑道:“怎么?徐阁老舍不得自个儿的学生?”陆扬在会试中,可是被徐光启取中的,他是陆扬的“座师”,乃左光斗外,陆扬最重要的老师,而且,现在左光斗已经不在了,他徐光启便是陆扬的唯一恩师。

    “老臣不敢。进士们,都是天子门生,老臣不敢别立门户”,徐光启无奈道。

    “呵呵”,崇祯道,“师生情深,不必回避,有个好学生,若真能建功海外,你我做老师的,也是与有荣焉”,崇祯将自个儿与徐光启同时摆到了老师的地位上,徐光启自然不好再说什么了,“如此,便这样定了,命陆扬即日赶赴朝鲜,等他出使归来,我们再做决断,看是否出兵”。

    听到陆扬被派去朝鲜了,钱谦益微微一动,想出言反对,毕竟他与陆扬在苏州时,便已相交,不过,当他看到皇帝那毅然决然的眼神时,他把话又给咽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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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奉天承运,皇帝制曰:朝廷重封疆之司,功推循吏,臣子凛水渊之操,怀柔远邦。尔兵部职方司郎中陆扬,勇谋素备,仁孝性成,朝廷栋才,朕甚嘉之,授朝议大夫,赐斗牛服、犀带,特命出使朝鲜,钦此”。

    在自家宅院里,备着香炉、几案,跪接圣旨的陆扬,听完圣旨,口中高呼“谢陛下隆恩”,心中则暗暗腹诽不已:崇祯,崇祯,你也真是绝了,就授个“朝议大夫”的散阶,以及赏两件衣、带,便让我跑到敌后方去搞外交、情报工作,真是……

    “陆郎中,哦不,现在应该叫您陆大夫了”,內侍刚刚突然想起陆扬已被加授了“朝议大夫”的散阶。

    听到“陆郎中”、“陆大夫”,陆扬暗道:看来,我这医生算是当定了。

    “陆大夫,陛下说,朝鲜事急,让您不必进宫陛辞了,准备准备,直接上路吧”,內侍道。

    陆扬心里冷哼道:崇祯这家伙,是不好意思见我吧?同时,暗暗后悔不跌,在崇祯登基前,怎么就没有立刻下定决心,去交好他呢,弄到现在,压根不能获重用于他,不过,说起来,在天启朝,自己还是帮过他几回,这人怎么这样,一点都不念着别人的好?一点都不念旧情的呢?

    “另外,曹督公,让我拿了一块镶铜木牌给您,他说请你无比收好”,內侍小声道。

    “曹督公”?哦,曹化淳啊,陆扬想起来了,没想到,崇祯还不如一个死太监呢,这曹公公好歹还念着跟他有一点点交情,送了块牌子来。陆扬结果来一看,上面写着四个镶铜大字——“东缉事厂”,原来是东厂的令牌。

    “督公说,朝鲜方面,也有厂、卫的人,到时候,自然会有人接应您,尽量护您周全,他让您多多保重”,內侍道。

    “谢了”,陆扬心中微微一热。总算还有个关心自己的。

    “另外,懿安皇后还送了柄短刀来”,內侍又道,“此刀,乃是吹毛断发的利刃,赠给大人,留作防身之用”。

    陆扬朝宫禁方向拱拱手,聊表谢意,心中暗道:张嫣每次送的东西,还蛮实用的,上次那手持火铳,便用来干掉了绝世凶人莽尔古泰。上次,在宁远不曾想,竟然目睹、亲历了一场战役,这次,去朝鲜,不知又会有何际遇呢?

    【本卷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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