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料到伊梅尔达会这么大方，更没料到这次的女伴会是芙蕾雅。

    “公主，请你放心，我不会对你做出失礼行为的。”虽然很可能已经成为了她们心目中的流氓，但我想我还是给她个承诺比较好。

    “呵呵，苍原大哥请不要这么紧张，我相信你不是那样的人。可能你太有魅力了，伙伴们才会对你芳心暗许。”

    “那个……”

    “请放心，我对你也没有那种意思。”

    那就好。

    美丽的公主，说对你不动心那是骗人的，但现在的我完全没有那种心思。

    就算是要开后宫，我也得考虑的自己身体是否吃得消。拉娜、索尼娅、伊梅尔达，光这三个帝国强势女就可以把我完全榨干。光辉的那两个乖乖女也不能小觑，天知道真把我推倒了，她们会变得多疯狂。

    不过……不同风格的美熟女，小麦肤色的性感娇娃，还有性情迥异的双胞胎姐妹花……

    嘴角不自觉淌出的口水，再次给光辉的勋章抹了点黑色颜料。

    “咳、咳……”芙蕾雅的轻咳将我拉回了现实。非常自然地擦掉口水，我告诉女伴自己想起了一道美味。

    “有机会做给我尝尝吧，我很期待！”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我从她的眼神中读出了鄙夷。

    好吧，被鄙视也是我咎由自取。

    闲聊中，我发现自己完全不认识这个地方，芙蕾雅却似乎很熟悉。

    “公主，你对这个地方很了解？”

    “很熟悉，这里是我成长的地方，巴拉鲁王国。”

    “看来这个关卡是专为你设计的啊！”

    “也是再次让我回忆起悲伤的开始。”

    “……”

    “没关系，我早就想到了。这种悲伤，终究需要由我自己面对！”

    但你坚定的眼神里，那一丝迷茫骗不了我。

    “需要我帮忙吗？”

    美丽的公主看着我，脸上露出动人的微笑：“知道你为什么这么受欢迎吗？你很温柔，对女人很温柔。我听过你的事迹，为了守护自己的女人，就算深陷黑暗你也无所畏惧。而所有堕入黑暗轮回的人，都很难凭借自身清醒。你可以，只需要心爱女人的一个眼神就够了。你的强大，来自你的温柔。”

    “但你不可以对我这么温柔，因为我怕自己会爱上你。相信我，所有接触我的人都会遭遇不幸，我不想你受到伤害。”

    “……呵呵，我本想和你保持距离，避免不必要的误会。但听你这么说，我就非要管管你的事了。温柔？我对伙伴温柔点很正常吧。你们是女人，难道你们的软弱不需要有人守护吗？别和我提坚强，那是男人的专利。女人的坚强只是为了掩饰内心的悲伤。就像你！”

    芙蕾雅紧咬着嘴唇，轻微地颤抖显示着她内心的不平静。

    “如果你当我是伙伴，就不要拒绝我的帮助。你不用把这些看成是恩惠，更不用因不能报恩而折磨自己。你的人性弱点太明显了：你不懂自私！自私并不可耻，那是人类的本性。如果所有的悲伤都被你归结为自己的错误所致，那你不仅自己痛苦，你还会给别人带来痛苦！”

    眼中已经含有泪花的芙蕾雅轻轻颤抖，似乎快要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

    “这个世界上，也有人关心你！如果你不开心，关心你的人会开心吗！”

    “哇……”公主的情绪终于崩溃了。她扑到我的怀中大哭了一场。

    我想这样吗？我不想这样。说了一堆教训她的废话，只能让她对我更有好感。

    但话到嘴边，我就是忍不住！漠视女人的悲伤，我做不到！

    “对不起！我失态了……”恢复冷静后，芙蕾雅从我的怀抱中逃了出来，漂亮的脸蛋红得像个桃子。

    “你不就是在兄长怀里释放一下压力嘛。”我知道她的心思。

    为了免得她尴尬，我没有用‘哥哥’这种容易误会的字眼，而是选择了‘兄长’，避免让她觉得我有企图。

    公主捂嘴轻笑，不带悲伤的笑容竟是如此阳光：“谢谢……不过除了温柔，你也很讨厌！居然说了我这么多不是，我有这么差劲吗？你还很笨拙！我们本来就没什么，你这么一强调，倒好像我们怎么样了似的。苍原大……兄长大人，你这个人真的很有意思。”

    “臭丫头，高兴啦？那就赶路吧！”

    “还敢这么叫我？你或许还没有我大吧？”

    古板守旧的女人，在之前是不可能和我这么说话的。看来我在她的心目中已经有了位置和情谊。

    这情谊别往让我更累的方向发展就好。

    我们的第一站是一座叫拉依莉姆的城镇。就是在这里，芙蕾雅对自己青梅竹马的伙伴迪哈尔特刀剑相向。

    “公主，敌人已经出现了！”刚从东面进入城镇，我们就被一队卫兵簇拥着来到了城中心。城西门处，迪哈尔特率领的部队已经准备好了进攻。

    “迪哈尔特……”芙蕾雅的心似乎再一次被刺痛。

    “芙蕾雅公主，巴拉鲁为什么要阻挡我们？我相信你是有苦衷的，放我们过去好吗？”

    “这……”已经知道父王性情大变真相的芙蕾雅，面对青梅竹马犹豫不决。

    “拉卡斯的余孽吗？哈哈……维尔达王指明要你们的性命，你们就别想从这里过去了！”公主身旁的我向着对面高喊道。

    “苍原雾影，你干什么！”芙蕾雅完全没有料到我会如此举动。想与我争论时，我捂住了她的嘴巴。

    “相信我！这样做，你就不欠他什么了！”

    虽然仍有疑问，芙蕾雅还是按照我说的做了。

    迪哈尔特的队伍其实很强大。但对于我来说，那根本就不算什么。

    “你是谁！为什么会这么强！”

    我重创了迪哈尔特的队友们，当然并未杀害任何一人。面对无法战胜的强大，二哈陷入了绝望。

    “呵呵……你恐怕还不知道我们巴拉鲁王国的强者黑骑士大人吧。不怕告诉你，我就是他的副官。你们连我都斗不过，怎么可能战胜伟大的维尔达王？早点投降吧！”

    “可恶……”

    “公主，如何处置这些人？”

    “……放他们过去！”芙蕾雅命令道。

    “遵命！公主大人！”按照制定的剧本，我说出了自己设计的蹩脚台词。身边没有别的士兵，我说得自然毫无顾忌。就算有我也不怕，反正只是个回忆关卡，影响不了历史的。

    此时的二哈同志变成了丈二和尚，他自然是摸不清状况。

    “快走吧！我们可以说是被你们溜掉了。这个人是我的亲信，没我的命令不会为难你们。”芙蕾雅说道。

    “芙蕾雅公主……”

    “快点！其他士兵过来后，你们想走就没这么容易了。”

    ……

    “你的用意，就是要我不必和迪哈尔特战斗？父亲那边我也能够交代？”

    “不仅如此！现在，你的心中不会再有对青梅竹马的歉疚感。相反，帮到那家伙的是你。你应该很喜欢帮助别人的感觉吧？”

    “……是的。如果能让朋友高兴，我委屈点也没什么的。”

    “你还是不懂。我和你说过，在我这里你没有悲伤的机会。委屈？你觉得我会看着你受委屈？要不是顾及你对所有人的善良，我早就把一切打翻替你出气了！不过就算你想对得起所有人，我也会帮你实现。所以，听我的安排就好。”

    怎么办？又嘴贱说了一通漂亮话，虽然我也就是这么想的吧。该死的表现欲，我要是累死了，绝对怨不得别人！

    但芙蕾雅并未出现我想象中的娇羞媚态。她自嘲一笑，美丽的脸庞仍带着无奈和忧伤。

    “谢谢你苍原大哥，你是个温柔的男人。不过有些遗憾，是注定无法弥补的。”

    我叹了口气。是啊，谁还没有无奈的时候？我被动进入了这个世界，难道就不是一种无奈吗？

    但命运还是把握在自己手中的好。

    芙蕾雅是个坚强的女孩儿，她对抗过命运。她失败了，所以她恨自己的无力。命运的强大又怎是人力可以抗拒的？

    所以，这次由开挂的苍原大哥来帮你把命运踩在脚下，把悲伤从深埋的心中挖出来当垃圾扔掉！

    ……

    我们的下一站，正是追捕迪欧斯的旅途。

    继续沿用我的剧本，我们将二哈他们打得溃不成军。当我举起利剑斩向这个大叔时，他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戏还是要做全的。我给他造成了的创伤很轻微，治愈不会多困难。而芙蕾雅故意卖了个破绽，被再次绝望的二哈擒获。

    “别露出这么惊讶的表情，你手上有俘虏，快好好利用我逃跑！”芙蕾雅小声对二哈说道。

    我呢？自然是配合公主的演技，还私下塞给迪欧斯一张纸条。

    就这样，因为芙蕾雅公主被擒，迪欧斯顺利逃脱了追捕。

    ……

    “我总觉得这种欺骗行为很不好！”

    “这算是欺骗吗？好吧，要是你确实觉得不妥，我立刻就把复国军的那帮人抓回来。”

    “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觉得……”

    “如果当初你有力量做到我这样，你会做出和我相同的选择吗？”

    “……不知道……”

    “你不会的。因为那时，你并不知道你父王真正的状态。”

    “……应该是吧，我可能会把他们交给父王。如果发生了那样的事，恐怕我要比现在更悔恨。”芙蕾雅抬起头看着我，以少有的轻松口气说道，“苍原大哥，我第一次感觉力量太过强大，有时也未必是一件好事。”

    这姑娘现在的表情很不错。

    “那是因为你没有驾驭这力量的气魄。像我，完全不会因为自己过于强大而烦恼。所以公主大人，你还远没修炼到家呢。”

    “……大哥，难怪她们说你有时很讨厌。看来这世上确实没有完美的人。苍原大哥，你在我心目中的形象全毁了。”

    “呃……完了，我这公主身边的骑士，可能就快被解聘了。我拿什么养我那八十岁的老母和嗷嗷待哺的孩子啊！”

    “噗哧！你真讨厌！不许再逗我笑了！”稳重的姑娘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那活泼的笑脸让人沉醉。

    ……

    之后的拉菲尔之战，迪哈尔特他们成长了很多。但对于我来讲，仍是一些小朋友罢了。不过将要被我击败时，我们还是卖了个破绽，带着假装受伤的芙蕾雅公主逃离了城市。

    自然，我们的演技完全骗过了自己这边的士兵，却巧妙地让二哈他们看清了假球事实。

    ……

    巴拉鲁城，芙蕾雅和我严阵以待。按照历史，我们会输给他们。

    但有我在，失败这种事怎么可能会发生呢？

    没有按照历史的走向进行，却并不意味着是迪哈尔特他们的失败。

    芙蕾雅将心中的疮疤再次讲述给了迪哈尔特，巨大的痛苦让她想要投河自杀。但她终是没有选择这条绝路。

    迪哈尔特没有告白，因为已经被破坏得面目全非的感情线，已经无法支持告白条件了。而即便公主选择跳河，早已藏身在水中的我也完全能够避免悲剧发生。

    芙蕾雅加入了曾经的对手。当然，作为副手的我也是一样。

    “你为什么全身湿漉漉的？”

    “还不是为了防止你跳河？”

    “……我确实有过那种念头。”

    “呵呵，你恐怕不知道，你那可怕念头是实现过的。当然，那就是另一条时间线的故事了。”

    “……听不明白，不过我不会在乎了。因为很快，我又将面对生离死别。”

    “如果你相信我，就不要继续摆这个悲伤的表情。人都不好看了！”我拍拍芙蕾雅的肩膀，“我会阻止一切的发生！”

    “……谢谢你！苍原大哥，我相信你！”

    ……

    疯狂的巴拉鲁王最终被打败，继而清醒了过来。但下一刻，他再次陷入疯狂，举剑砍向了自己的脖子。

    他的剑刃被我单手握住，覆盖魔气的身躯无法被利刃伤到分毫。脑虫的控制手段确实可怕，但对于‘混沌之人’来说，解除控制轻而易举。

    “父王！”芙蕾雅哭着扑进了父亲怀里。在这一刻，她的心中几乎不再存在悲伤。

    还有一个人！

    我给相聚的父女留下了独处时间，自己一个人离开了王城。抓到魔虫使那货，公主心中的内疚就能完全清除了吧。

    “怎么不等我就独自出发了？”熟悉的声音已经变得活泼开朗。

    “怎么不多陪陪你父亲呢？你应该很想念他吧？”

    “……别骗我了。我知道这一切改变不是真正的历史。连被召唤到这个时代的我，也谈不上是真实的。不过还是谢谢你！我心中的悲伤不存在了。”

    “呵，傻丫头，什么历史啊？我知道的某个历史，你还跳河自尽了呢。听着，你现在经历的才是真实，我帮你创造的真实！”

    “而且，你是不是还忘了点什么……”

    ……

    带着恐怖的面具，黑骑士始终守护在心爱之人的身边，用为数不多的生命护卫着爱人。

    看到这一场景，芙蕾雅的眼中再次溢出泪水。经历过悲伤的她，对这种无可奈何感同身受。

    “这就是你干的好事！说！你的良心不会痛吗？”被我提在手中的魔虫使拉古，如小鸡般蜷缩着。

    “可恶！你到底是谁！”

    “切！一点也不好玩！”我捏死了这个丑恶的东西。连逆天的史莱姆使都被我收服了，谁还会在乎你这个玩虫子的。而且你这一手脑虫术我都快学会了。

    黑骑士默默离开了大教堂，却被我拦住了。

    “走开！”他的心情很差。

    “杰利奥鲁是吧？把心爱的女人独自留在教堂，这样真的好吗？”

    回应我的，是黑骑士的铁拳。

    “喂、喂，我是来救你的，你怎么这么不友好！”

    “我已经是个死人了！”

    “那个魔虫使已经死透了。你要是死人，不会说出这样的话。”

    “……我需要感谢你，不知名的强者。像我这样的人，独自死去就是归宿。”

    “如果我说我能救活你呢？”

    “没用的。我的生命已经被魔虫侵蚀殆尽了。这残破的灵魂随时都会死去。”

    我没有再说什么，而是直接出手。墨绿色的光芒覆盖了黑骑士，已经枯竭的生命力从他的体内重新焕发了出来。

    “咣当！”象征着不堪回首的铁面具掉在了地上，面具后的沧桑容颜，带着恍若隔世的悲凉表情。

    “杰利奥鲁！是你！真的是你！”蕾拉不顾一切地冲进了爱人的怀中！

    已经止不住泪水的男人，同样紧紧抱着怀中的挚爱。他不敢放手，他怕这一切只是昙花一现的美梦！

    “这……是……真的吗……”

    等他俩回过神来，却早已找不到我们了。

    ……

    “我去！怎么又哭了？你别这样好吗？还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我会帮你的！求你别哭了！你一哭都不漂亮了！”虽然救活黑骑大佬让我有些疲惫，但面对又哭出来的芙蕾雅，我还是手足无措。

    “对不起！我只是太感动了！”公主大人抹了抹眼泪，挂在脸颊的泪痕让人不禁想要帮她拭去。

    “杰利奥鲁和蕾拉有情人终成眷属，这确实让人感动。那么，你不再去见见你父王和迪哈尔特了吗？”

    “不需要了……知道在这里的父王平安无事，我已经没有遗憾了。至于迪哈尔特，经历过这些，我已经有了坦诚面对他的勇气。我会祝福他幸福快乐的。”

    “他不是你的青梅竹马？你不需要再和他温存一下？”

    我得到的是芙蕾雅哀怨的小眼神：“现在我并不亏欠他什么，青梅竹马也不意味着我和他会怎么样。相反，我找到了更好的男人……”

    我的抵抗是徒劳的，芙蕾雅公主紧紧地抱住了我：“对不起，我食言了，我发现自己已经爱上你了……苍原哥，你是我见过的最温柔的男人，你、你能接受我吗？”

    带着红晕的脸蛋是那么美丽，我这种直男怎么可能抗拒得了？

    可是这深情的表白，却是同着所有女人的面发生的。

    已经陷入爱情中的芙蕾雅，完全没有注意到自己已经脱离了关卡。

    “那个……对不起……我也沦陷了……”面对露娜等人的质问，芙蕾雅含羞带臊地回答道。

    那几个已经通关的女人却并不惊讶。她们的表情仿佛在说：果然不出所料，他也没抗住这个渣男。

    我的心很累。但仍被急躁的伊梅尔达拉到了她的试练关卡门口。

    “该死的！这次我谁都不让！”

    但奇怪的是，我们两个无论如何也进入不了那道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