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杭州城,许仙没有立即回书院,而是先去了一趟清水潭的铺子。
杨莺儿看到许仙出现,满脸的笑意,和许仙细细说着这几日的生意赚了不少的钱。
许仙会意,拍拍她的肩膀,以示鼓励,告诉她将来肯定会开一座大酒楼。
杨莺儿听了满心欢喜,憧憬未来。
一口一个许大哥的叫着,那叫一个腻。
老人参单修就呆在院子里,安心修行。
倒也不见他有什么无聊的。
见这边情况一切安好,许仙便安心回了书院。
许仙临行前已经给白素贞写了一封信,信里面的意思大概就是两情若在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他还要安心读书科考,娶妻之事,最起码要在他中了举之后,才可以提上日程,至于法海之事他还没打算告诉她,以免她担心。
……
钱塘县,白府。
白素贞坐在水榭的亭间,手中拿着的是许仙留给她的信封。
信中所言,她一一明了。
想着许仙所想也不无道理。
毕竟他是人族,想要光耀门楣,太正常不过。
自己怎么能以美色诱惑他呢?
况且他能有这样的心志,且更让她欣赏。
除却恩情不谈,许仙这样的人,的确是可以为良朋益友。
只是,小小的信封,却难以抵得过相思。
她想着,反正在钱塘无事,不如便去杭州城转一转。
许仙在信中说,杭州城里清水潭有他的一间铺子,有事可以去那里找他。
白素贞唤来小青,与她商量一番。
小青早就在钱塘呆的有些烦闷了,听到姐姐要去杭州城,当即便答应了。
杭州城她可是呆了好几个年头,还是很熟悉的。
只是听说姐姐是想去看一看许仙,小青不免有些不高兴。
心里嘀咕着,许呆子真是好手段,这就把姐姐的魂儿给勾走了。
白素贞被小青怪异的眼神看的不好意思。
板起脸来,让小青把五鬼给规束好了。
小青笑嘻嘻的说道:“姐姐,你放心吧,我早把他们五个收拾的服服帖帖了。”
白素贞道:“咱们这次去杭州城,总是不能给汉文添麻烦,你便让五鬼变化一番。”
小青轻笑着,道:“知道了,我的好姐姐。”
……
书院里,许仙如今也算是正儿八经的有名之辈。
许多书院的学子见了许仙都免不了要拱手施礼,表示对其才学的尊敬。
许仙只得一一回礼,而后客套一番。
不过让许仙更为头疼的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的名头传遍了书院,连教课的教谕也经常性的在课上提问他。
好在他自从入了书院以来,勤加苦读,总算是没有丢人。
到了课后,婉拒了那同院学子的相邀,许仙与贾全结伴一同用了饭。
回到小院之后,夜深人静时,许仙听得那弥陀寺中有钟声传出。
许仙想着,自从那夜从法音禅师那里得了《小罗汉拳》还再未见过他,想着是该去看望一番。
于是,悄悄掩上了房门,朝着弥陀寺的方向飞掠而去。
到了弥陀寺中,却见那僧人一个个神色肃然的小跑着,朝着大雄宝殿的方向去。
许仙拉住一个小沙弥,问道:“这位小师父,为何如此形色匆忙,可是寺中发生了什么事?”
那小沙弥则道:“四声钟响,是方丈圆寂了。”
许仙愣了,还来不及再问,那小沙弥已经挣脱开了他的手,急匆匆的朝着那边跑去。
许仙也顾不得想其他,只是想着,应该不会那么巧吧。
等他到了大雄宝殿,从人群中挤出来的时候,方才看到了端坐在蒲团上,一脸肃容的法音禅师,已然是没有了半点生机。
在其身前站着的竟然是老熟人,一心和尚。
还有不少弥陀寺的僧人。
许仙有点懵,怎么法音禅师突然就圆寂了呢?
还有一心和尚怎么来了弥陀寺?
许仙的出现,让一心和尚微微一愣,随即脸上露出一副了然之色。
原来这位许公子便是师父口中所说的有缘人。
只是,算算时候,应该还不到他上山的时候。
一心和尚朝着许仙双手合十道:“许施主,我寺方丈圆寂,不见外客,还望海涵。”
许仙明了,朝着法音禅师的遗体,鞠躬然后离去。
回到书院,他坐在自己的屋子内的窗前,想着刚才在弥陀寺中那一心和尚看着他的眼神怎么有些不对劲。
法音老和尚圆寂的有些突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不过看样子,应该是寿终正寝吧,岁数那么大了,即便是修为再高,也敌不过岁月啊。
只要没得长生之法,还是要入轮回。
许仙的心情有些不太美丽,估计是受了法音圆寂的影响。
他起身取下挂在墙头的龙渊剑,轻轻抚摸着剑身,这是他作为龙门派掌门的信物。
也不知道那个不靠谱的紫阳师叔去哪里浪去了。
他的《万象决》进境缓慢,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正儿八经的突破第一层。
体内的灵气真元倒是越来越充沛了。
又乱糟糟的冒出一个念头,不知道白素贞看了他的信没有。
今生的缘分,全是前世修来的,倒也不是什么诓骗人的假话。
只是今生的缘,还需今生来修啊。
……
夜月流星下,金山寺显的宁静无比。
法海端坐在蒲团之上,他的面前坐着一个眉清目秀的年轻人。
那年轻人一脸沉静,正捧着一卷佛经念着。
法海身后站着十岁。
十岁看着那年轻人,不禁想着在寺外等候了三天三夜的那个红衣姐姐。
他有些担心,那红衣姐姐三天三夜不休不眠,不进一粒米,不喝一口水,恐怕就要昏倒在寺外了。
可是师兄说了,不让他告诉这位李施主。
十岁终究还是个孩子,一个心地善良的孩子。
他看着一脸安静的年轻人,开口道:“李施主,寺外有个叫展红绫的姐姐已经等了你三天三夜了。”
法海听了,怒喝一声。
“十岁,你在胡说些什么。”
十岁有些害怕,却还是迎上了法海的怒色,挺起胸膛。
“师兄,那位展姐姐只是想见一面李施主而已。”
法海看了看那年轻人。
问一句。
“见吗?”
李修缘捧着佛经的手微微一颤。
眼中流露出一丝决绝之色,摇头道:“往事皆如尘烟,我与红绫今生之缘已尽,见了反而徒增伤感,不见也罢。”
法海闻言,点头,目中流出赞赏之色,道:“阿弥陀佛。”
十岁欲言又止,终究没说出,那位展姐姐怕是今夜就要晕倒在寺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