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后,柳听蝉施施然从楼上下来。
脸上表情,看不出喜怒。
沈云霆和南曦连忙迎上去,问道:“怎么样?没事吧?”
柳听蝉笑道:“没事,该说的都说了,咱们走吧。”
说着率先走出酒楼的大门。
沈云霆看了一眼柳听蝉的背影,呆了呆,连忙带着南曦连忙跟上。
此时已是深夜,一轮明月高悬。
紫府境的威压,让整个大街有种令人绝望的压抑感。
原本人流稀疏了不少的大街,此时更是空空荡荡。
大街的两头,已经都被堵了。
各有两个紫府境,挡在了关键路口。
柳听蝉用神识扫了一眼,前面一高一矮,两人的袍服上,带着北沙药王谷的标志,而后面两个一黑脸一红脸,身上的标志是东凉丹宗的。
而殷无咎、云天扬、宋痕天、齐山、梁一笑等人站在大街两旁的房顶上,他们身边还有几个柳听蝉没见过的,隐隐散发着紫府境或者通窍境的气息,正静静的看着。
柳听蝉挑挑眉,笑道:“看来今晚要死几个人才行了。”
沈云霆一脸沉肃,道:“你还能笑得出来。
我原本以为,以你的丹道天赋,那谢无涯怎么着也会护着你的。
只要他出面,这些人都不是问题。
看样子他不想管这件事。
你们谈崩了?”
柳听蝉挑挑眉,笑道:“也算不上谈崩了吧,你说的没错,谢无涯看不上我。
我又不愿意舍了天龙帮加入谢家,所以,……
靠山山会倒,靠人人会跑,还是靠自己靠谱点儿。
走吧。”
说着朝堵在前面的那两人走去。
沈云霆一阵牙疼,道:“靠自己要是行,我会让别人帮忙?”
看看前面,再看看后面,在柳听蝉旁边低声道:“前面那两人,都是北沙药王谷的护法,那个高的叫梁良,矮的叫庄若虚。
后面那两人,是东凉丹宗的护法,黑脸的那个叫刘旭,红脸的那个叫朱密。四个人可都是紫府境初期的实力。
我应该能同时对付两个。
不过就怕我被他们缠上,剩下的那两个会对你下手。”
柳听蝉也看出来这四人的实力,只是紫府境初期了,因此并不是很担心。
然而如果场面太乱,配合不好的话,他这小身板,太容易被人秒了。
于是道:“你不用担心我,等下我让你杀谁,你就杀谁,听命行事就行了。”
沈云霆顿时翻了个白眼,说道:“我挺你的命没问题,关键是人家不听啊,那是紫府境,不是大白菜,会站着不动,想我想怎么砍就怎么砍?”
柳听蝉笑道:“你就把他们当成大白菜就行了,别想太多,记住,不要犹豫。”
沈云霆耸耸肩,道:“行吧,不过你们两个也不要离我太远了,大不了我就带着你们逃一回。
他们不敢杀我。
毕竟我还姓沈。”
柳听蝉笑而不语。
柳听蝉三人一动,堵在后面的两个人也跟了上来。
四个紫府境,渐渐把柳听蝉三人围了起来。
站在那酒楼二楼的谢无涯和谢横天,此时也在观看大街上的动静。
谢横天看到柳听蝉三人被围了,有点儿惋惜的道:“父亲,真的不管?
以柳听蝉的丹道天赋,就这么死了太可惜了。”
谢无涯淡淡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如此张狂,不懂自保之道,就算这次保住他,还会有下次。
能保几回?
成长不起来的天才,就不叫天才!”
“……”
……
于此同时,大街两旁的屋顶上。
殷无咎身边有殷兰若和沈云汐。
还有几个殷家的高手,至少通窍境的实力。
沈云汐看的一脸紧张,问殷无咎道:“殷无咎,那些人不会伤到我大哥吧?要不你派人去帮帮我大哥?”
殷无咎仍然对沈云霆护着柳听蝉的事耿耿于怀,淡淡道:“他愿意护着那小子,我又管不着。”
殷兰若在旁安慰道:“
你不用担心,云霆大哥岂是那么容易受伤的?
再说了,你觉得他们敢杀云霆大哥?”
沈云汐一想也是,觉得她大哥都紫府境中期了,对付紫府境初期的,还不至于应付不了。
何况就算大哥脱离了家族,但他姓沈是改变不了的。
至于柳听蝉,张狂自大,她才不管呢。
……
齐山、梁一笑两人站在一处。
不知为何,此时齐山想起在天玑岛山门处,柳听蝉看他的眼神,顿时冷笑道:“小子,看你还张狂不张狂。
不知天高地厚,还在本公子跟前蹦跶,……”
梁一笑道:“我还是很佩服他的勇气的,……”
“……,勇气要是有用,还要实力干什么?”
……
宋痕天距离柳听蝉几人最近。
眯眼看着下面的柳听蝉,想着他身上的幻魂九叶兰,对身旁的人说道:“如果柳听蝉被杀了,在药王谷和东凉丹宗的人缠住沈云霆的时候,你们两个就出手,把柳听蝉给我截回来,最好是活的,……”
“放心吧,公子。”
……
……
堵在柳听蝉前面的北沙药王谷的两个护法,见柳听蝉竟然和沈云霆并肩齐行,不由得惊异的对柳听蝉看了一眼。
不过他们都能大致感应到柳听蝉的实力,也不放在心上,而是对着沈云霆齐齐拱手。
其中一个对沈云霆道:“云霆公子,咱们又见面了。
这柳听蝉与我北沙药王谷有些仇怨,还请给个方便。”
沈云霆心道给你们方便了,我的命就没了。
虽然现在身上还有伤,但是沈云霆霸道惯了,还真说不出什么软话来。
冷笑道:“药王谷越来越威风了,都敢堵本公子的路了,谁给你的胆子?”
北沙丹宗的两人脸色胀红,那高个子的又说道:“云霆公子,这柳听蝉打伤了我药王谷的外堂堂主,这件事我药王谷必然得要一个说法。”
“打了就打了,技不如人还有脸来要说法,滚!”
说着又扭头看向东凉丹宗的两个紫府境护法,冷哼道:“你们两个,也给本公子滚,再敢跟过来,本公子一并杀了。”
柳听蝉心道沈云霆就是沈云霆,嚣张的很,不过要是能吓跑,估计他们也不敢来了。
神识密切关注着四人的动静。
北沙丹宗的两人,顿时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眼神瞬间变得狠厉起来,和东凉丹宗的人对视一眼,四人齐齐点头。
一人喝道:“既然如此,那就让我们见识见识云霆公子的实力,……”
说完各自亮出兵器,身上的威压陡然释放出来,打算动手。
柳听蝉心道四个人一起动手,不大好对付,于是轻喝道:“慢着。”
四人愣了愣。
此时大街上,他们四个人的威压肆虐,就连南曦都被压的白皙的脸上泛起红晕。
而柳听蝉站在那里泰然自若,仿佛一点儿不受影响。
不由得对柳听蝉更重视了几分。
其中一人道:“你还有什么话说?”
柳听蝉看向东凉丹宗的那两个护法,淡淡道:“北沙药王谷与我天龙帮有仇怨,你们东凉丹宗与我天龙帮也有仇怨?”
东凉丹宗的那个红脸护法闻言冷笑道:“天龙帮抢了我东凉丹宗的东西,这个理由够了吗?”
柳听蝉啧啧两声,问道:“那要是我把那东西还给你们呢?”
东凉丹宗的两个护法对视一眼,轻轻点头。
他们的最终目的,其实就是幻魂九叶兰,至于柳听蝉这条命,还真不值钱。
其中一人笑道:“如果把东西完好无损的归还,看在云霆公子的面子上,我东凉丹宗愿意与小友和解,化敌为友。”
北沙药王谷的两人顿时脸色变了。
柳听蝉笑道:“多个朋友多条路,我也不愿意到处结怨,恰好这东西我就带在身上,现在就给你们如何?”
东凉丹宗的两个护法脸上一喜,道:“那就请小友送过来吧,只要完好无损,我二人自然会应诺。”
柳听蝉假装伸手在身上掏了一把,从储物戒中取出一个玉盒,冲那两人笑眯眯的道:
“两位,这就是你们要的东西,帮我们把北沙药王谷的这两个无耻的东西赶走,这东西就给你们。
如果为难的话,后退五丈也可以。”
北沙药王谷的两个护法顿时脸上焦急,其中一人喊道:“朱密护法,莫听他胡言乱语,那东西是假的,他这是在挑拨离间咱们呢,……”
东凉丹宗的两人,看看柳听蝉手上的玉盒,心道能不得罪沈云霆,最好不得罪。
不够他们信不过柳听蝉,于是看向沈云霆。
柳听蝉冲沈云霆点点头。
沈云霆冷哼道:“看什么看,我兄弟说的话就是我说的话。”
东凉丹宗两位护法心中一喜,其中一人对北沙药王谷的两人说道:“抱歉了,我们两个的职责就是追回失物,其他事情一概不理。”
说完,两人往后退了五丈。
北沙药王谷的两个护法相视一眼,对沈云霆道:“即便只有我二人,也想领教一下云霆公子的身手。”
说着两人一左一右,一黄一黑两道剑气,带着凛冽的杀气朝柳听蝉三人杀来。
沈云霆冷哼一声,闪身站在柳听蝉和南曦两人身前,仓啷出剑,左掌,右剑,各自吐出一道紫色真气,各拨了一下,就将两道剑气化解。
就在他要和那两人缠斗的时候,忽然听到柳听蝉喝道:“右边,杀。”
于此同时,柳听蝉识海中,凝聚许久的一道透明魂刀,瞬间劈向右边那位药王谷护法的额头。
那位护法的神识发现一个透明的东西朝自己额头飞来,顿时大骇,肉眼看不到,而神识中却能看到。
那是一柄透明小刀,正极速扑向自己。
“什么东西。”
那人下意识的就要后退,躲开魂刀。
然而已经晚了,魂刀的速度极快。
而且柳听蝉这一记魂刀酝酿许久,威力极大。
那位护法又没有有效的阻挡办法,魂刀倏地就进入了他的识海。
柳听蝉附在魂刀上的一丝神识,看到那人识海中,散发着黄芒的神魂,已呈现出人形状态,凝儿不散,显然已经被灵气淬炼许久,神魂比寻常武者坚韧的多。
这也在柳听蝉预料之中,魂刀毫不停留,在神识探查到神魂的瞬间,就朝那护法的神魂劈去。
刀刃倏地劈上去,那神魂竟然十分坚韧,一丝一缕都没有劈下来。
随后两者瞬间被弹开,魂刀倒退的瞬间,消耗巨大,已然没有了之前那么凝实。
而这一次劈砍,无声无息,然而那护法却觉得一声刺啦的声音,不知从何处传来。
顿时如遭雷击,有瞬间的眩晕,整个人呆立当场。
沈云霆听到柳听蝉的话,就想起他说的,他说杀谁就杀谁。
而此时右手中的剑,又正好对着那个护法,手中长剑,下意识的顺手一划,一道紫色真气瞬间劈在了那护法身上。
原本他以为那位护法会躲开,至少也会释放真气护罩阻挡一下。
然而。
只听咔嚓刺啦的声音,那护法瞬间被沈云霆斜劈成了两半,一腔鲜血喷出,两截尸身掉落在地。
大街上,瞬间寂静。
沈云霆略呆了一下,那护法真的像是大白菜一样,待着不动。
高手过招,就在毫厘之间。
哪怕只有一瞬,以沈云霆的实力,也能抓住。
别说那护法竟然动都不动,跟傻了似的,等着他砍了。
解决了一个,沈云霆心中狂喜。
只剩一个了,就好办了,压力瞬间小了许多。
撩剑就朝左边那位护法劈去。
那位护法原本还想趁机去杀柳听蝉,然而同伴意外身死,让他顿时一阵错乱。
同为紫府境强者,你难道就不能躲一躲?
而此时,柳听蝉哪里容他胡思乱想,抬手朝他一指,说道:“杀了他。”
魂刀依然朝剩下的这位护法劈去。
此时沈云霆恰好剑已到。
咔嚓刺啦。
这位护法,又是站着不动,让沈云霆一剑没有落空,斜劈了一剑。
又是一阵渗人的响声,剩下的这位护法,瞬间身首异处。
满地鲜血,断肢残骸。
太诡异,观战的所有人,都仿佛觉得一阵阴风吹过,后脖子凉飕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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