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用,咱们这饭店还指望卖这些啊?谁吃?”张清之摇了摇头:“竟是些不实用的花花哨哨,你还是老老实实的把普通菜练好就行了。”
“学了总归是长见识。”刘桂新白了张清之一眼,扭脸看向张兴隆:“二,你哥回来了你知道吧?”
“啊。”张兴隆点点头:“不是说了吗?我姥也说了。”
“唉。”刘桂新叹了口气:“现在等着分呢,也不知道能给分哪去,你上去找机会问问你丈母娘,看能不能找着什么关系给问问。”
“分哪还不是全民?”张清之看了一眼刘桂新,他不乐意求人。
“那能一样嘛,本钢下面多少厂呢,都是全民也不一样,一辈子事儿呢。不说远的,露天选矿机修,都是全民,能一样吗?”
张清之低头不吱声了,拍了拍自己的腿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刚强了一辈子,在儿女的事情面前也不得不低头啊,这就是爱吧。
他自己在厂里混了大半辈子,刘桂新生病影响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就是他的性子,折不下腰豁不开脸,要不然怎么也不至于到现在还是个工人。
“那我怎么问哪?”张兴隆挠了挠头,没干过这事儿啊。
“你就说说呗,你哥退伍回来了等着分呢,也不知道能分哪去,家里都耽着心呢,看你丈母娘怎么说。要是她接茬能管你就顺着问问能不能找到关系,要是不想接茬就算了。”
“嗯。”张兴隆还是有点懵,点头答应了一声。
坐招手停来到三十六户,饭店里这会儿人且不多,赵爽妈带着翟师傅隋姐还有王姨夫在打麻将,赵爽爸没在家,赵爽也没在屋里。
“二民来啦。”对着房门的隋姐看到张兴隆笑着打了声招呼,几个人扭头看过来。
“不是在沈阳吗?什么时候跑回来的?”赵爽妈问了一句。
“回来换衣服,还有一个月呢。”
“就扯蛋,想学在家跟翟师傅学呗,非得花着钱跑那么远,也不知道能学个什么回来。”
“那不一样,”翟师傅冲张兴隆笑着点了点头:“出去长长见识还是有用,咱们这地方太小了。”
“有什么不一样的,想一出是一出。”赵爽妈撇了撇嘴:“吃饭了没?没吃自己弄去,想吃什么就弄什么。”
“赵爽呢?”张兴隆找了一圈没找到人,厨房也没有。
“溜达去了,谁知道逛哪去了,你看看回没回家。”
张兴隆从饭店后门下来去家里。赵爽家已经搬过来了,那边的老房子退给了矿里。
这边是三个居住区,七区八区九区,她家新房子分在八区,就挨着饭店,拐过楼头就到了。
台球社这会儿关门关窗烧起了炉子,竖在外面的烟囱冒着蓝烟。
台球社的堵头是个半露天的小烧烤摊子,这会儿也不干了,冬天没人过来吃东西,太冷了。
冬天做烧烤得像饭店一样租个大房子,暖气炉子都得支上,封门封窗的才行,成本太高,干的没有几家。
一路上和熟人打着招呼走到家门口,掏钥匙开门。
这屋也是两室,有个小厅,整个屋里铺着红松的原木地板,这会儿这种原木地板卖价高达四十块钱一个平方。
赵爽哥占了一间,赵爽和她爸妈住一间,屋里打了一壁大衣柜,有一米五宽,下面铺着被褥,赵爽在家的时候就住在衣柜里,把拉门一关就是一个小空间。
进了屋,屋里静悄悄的,张兴隆直接进了里屋。
衣柜门开着,赵爽躺在里面睡觉。
“大白天的睡觉啊?晚上还睡不睡了?”张兴隆靠着衣柜门坐到地板上。
“嗯?”赵爽睁开眼睛迷迷糊糊的看过来:“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今天呗,回家换了衣服就上来了,你妈说你溜达去了。”
“转了一圈没意思。”赵爽伸手抓住张兴隆的手把他拽到里面。
“一会儿回来人了。”
“不能,快点。”
……
等两个人收拾利索出来到饭店,已经到了晚上饭点了。
赵爽妈有点不高兴,用膝盖想也知道是怎么回事儿。
“我还寻思得回去请你们呢,看看这都几点了?不要脸的玩艺儿。”瞪了赵爽一眼。
赵爽根本不地意,挽着张兴隆的胳膊往厨房走:“给我弄点吃的,饿了。”
饭店里几个人就在那笑。
等忙活完晚上的客人已经八点多了,这边晚上的客人一般都得喝到九十点钟,十一二点也是经常事儿,水案厨师干完自己的活儿就下班走了,留赵爽家这边自家人在这陪着。
其实也没什么事儿,他们在那喝自己的,也就是拿拿酒,这会儿天还没有那么冷,不用热菜。辽东这边冬天有时候客人喝好走人,饭店得给热好几起菜。
忙完活儿,翟师傅和隋姐走了之后,张兴隆找了个空和赵爽妈提了一下哥哥工作的事情,赵爽妈说帮着问问看。
九点多,赵爽爸妈收拾收拾也回家去了,扔张兴隆和赵爽在这守着。
她哥和她嫂子是从来不会做这些事情的,除了吃饭几乎见不到影儿。他们只负责花钱。
只有一桌客人,矿上小车队的,占了一个包房,赵爽就把张兴隆拽到另一个包房里起腻。
中间菜不够了,张兴隆给炒了几个小菜,被小车班几个人夸了一顿,说是味道相当可以,也不知道是真是假,反正赵爽是挺高兴的。
等小车班几个大侠喝好了走人,已经半夜了。
张兴隆去看了看锅炉填了煤,把炉子封好,赵爽这边已经把桌子收拾干净地都扫好了,干活还是挺麻利的。
盘碗不用刷,放到水池里泡上就行,明天隋姐来了刷。
赵爽拉着张兴隆到包间里,把桌子推到一边,把椅子搬过来摆在一起,摆了张床出来。
“不回家呀?”
“不回了,这都几点了,再说回去能干什么?”赵爽剜了张兴隆一眼。
店里有被褥,抱过来铺好,两个人去洗了手脸就住在这了。也没人问,也没人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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